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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束柔和温暖的光抵达她的额头、脸和唇上,赵缦缦眼皮轻轻抖动,两排浓密的睫毛缓缓张开。 这是哪里?为什么这么亮? 视线从朦胧到清晰,望见了头顶的架子床纱帘,赵缦缦猛地坐起了身。 身上干净馨香的白色睡衣,倒是令她想起了几个片段:“这……” 侧脸一望,一扇窗户大开着,阳光正是从窗外洒进来的,这是西伯式夏天的日光。 原来,她已经回到了将军府。 打开信息器查看时间,赵缦缦大吃一惊,“什么?!” 这已经是她来中古的第四天了! 她顿时眼前一黑,迅速在信息器上向家人报平安。 四天前,她好不容易说服父母和费扬古,并再三保证,不再做对自己身体有害的事情。但若是知道盖克兰三天不让她吃饭,恐怕费老大又要把自己带回中古了。 她将脸沉浸在难得的日光里,发了好久的呆。 渐渐地,睡前的记忆全部浮现在了她的脑海里。 霎时,她的脸上瞬间涌上了彩霞般的粉色,她用手捂住滚烫的脸颊,难以置信自己居然承受了三天三夜,狂风骤雨般的“严刑拷问”。 这趟“地狱之旅”大概会让她终生难忘,也让她见识到了一个男人的报复心有多可怕。 她已经认错了,表示不会再犯,盖克兰貌似也接受了。 这是不是代表两人和解了? 她刚把捂在脸上的手拿下来,一道高大的身影如鬼魅般立在了眼前。 赵缦缦慌张地垂下头,支支吾吾起来:“你……我们……怎么回来了?” “你醒了。”盖克兰蹲下身体,在她的唇上轻轻一吻,温柔得像是变了一个人,“睡得好吗?我抱你去浴室。” “浴室?”赵缦缦猛地抬起头,想起那冰凉沁骨的雪水,她的身体颤抖得像风中的树叶一般。 盖克兰见状,绿色瞳孔里又填满了露骨的渴求。但他小心地把亢奋压了下去,取代的是一声轻笑和两个字:“热水。” 话音刚落,盖克兰将赵缦缦抱起来走向浴室,他打开了洗手台上的水龙头,热水流了出来,“你洗漱一下,很快能吃饭了。” “你做了饭?”赵缦缦用水杯接了一杯热水,漱了一下口,再用口腔清洁剂沿着牙齿周围喷了起来。盖克兰盯着她做完一套动作,才点头道:“嗯,小米粥。” 听到是小米粥,赵缦缦瞬间感觉饥肠辘辘,她咽了咽口水,摸着空空如也的胃,发出了一声可怜的叹息。 盖克兰将她搂在怀中,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对不起,我会补偿你的……” 赵缦缦缩了缩脖子,腹诽道“补偿”二字,可不是什么好话。她垂眸说道:“走吧,去喝粥。” 盖克兰牵着她走到餐桌前,坐了下来。桌上已经放了两碗冒着热气的橙黄色小米粥,上面还撒了几颗红色的枸杞。 “这……”赵缦缦惊讶道:“你还知道枸杞?” “我问了、问了妈妈……” “什么?!” “我问她,吃什么补身体,她说小米粥加点枸杞,养胃补肾。” “……” 赵缦缦默默地拿起餐勺,一边搅拌,一边用若有似无的声音嘀咕道:“你少做点那些事情,就根本不用补……” 她一时间忘记了盖克兰听力十分好,所以,这句话一字不漏地被盖克兰听了进去。于是,盖克兰毫不留情地回应道:“这你就别想了,我大不了多给你煮点。” 赵缦缦猛地抬起头,与他对视了两秒钟后,怪异地嗔怪道:“你知不知道枸杞不能过量的?!任何事情都不能过量!” 盖克兰盯着她涨红的脸,忍不住伸出手指去摩挲她的脸颊,再到下巴,最后停在她的唇角,张狂地回答:“我不知道。” 见他如此厚颜地说出这句话,赵缦缦实在是有些后悔回来了,她低头喝了一口小米粥。 “怎么样,和妈妈做的味道一样吗?” “差不多。”赵缦缦又喝了好几口,温热的小米粥从喉间滚入胃中,令她身体舒服了不少。 盖克兰也垂头喝了起来,餐厅陷入了寂静,他们很久没有坐在一起吃一顿平常的早餐了。 喝了大半碗后,赵缦缦抬头问道:“我听说,你很久没回军营了……” “嗯。”盖克兰继续喝粥,似乎不太想讨论这个问题。 “奥托,我们中古有句很古老的诗,叫‘国破山河在,春风吹又生’。意思是国都沦陷,城池残破,但山河犹在,希望便会向春风一样……” 盖克兰抬起头,注视了赵缦缦一会,才开口道:“你欺负我没读过书吗?明明是‘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 赵缦缦用手帕擦了擦嘴角溢出的粥水,红着脸,奇怪地瞥了他一眼:“咦,你怎么知道的?” “这几个月,我读了一些中古诗词……这首被列为亡国必读……” “……” 赵缦缦望着那张英俊瘦削的脸上有一道淡淡的伤疤,忽然心疼得说不出话了。她伸手握住盖克兰的手,哽咽道:“奥托,我们结婚吧。” 盖克兰反手将那只白皙柔软的手,紧握在手心,神色坚定:“好。我们结婚,马上就去。” 他们快速吃完早餐,拿着一份过期的中古外交部结婚证明,和一份作废的乌兰外交部结婚证明,直奔赫塔的民政大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