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谈崩
张广木桩一样站在那里,毫无生气的灰沉眼睛似是转了转。 “我没错!” 言下之意,想让他去慕府负荆请罪,想也甭想。 张工羽顿时大怒,“你自己的女人乱吃东西出了事,那是你自己的事,你迁怒到别人身上,还敢说没错!” 张广眯了眯眼,满脸阴寒不耐,却没有再出声与张工羽辩驳。 “明天你老老实实给我到慕府负荆请罪去,”张工羽狠狠盯着他死气沉沉的脸,语气越发恼怒冷厉,“你若不肯,那就让人绑了去。” 张广的脸,此刻简直比墨水还黑几分。 他没有再看张工羽一眼,直接掉头走了。 张工羽倒是盯着他背影看了一会,沉吟时候,眉头都不知不觉紧蹙起来。 翌日,张广被反缚着双手,背着荆条去到了慕府门外。 与他同往的,还有君莫问。 既然是负荆请罪,自然要表现出请罪的诚意来。下了马车,张广就黑着一张脸,背着荆条跪在了慕府大门外。 君莫问将拜贴递上,然后就陪着他在大门外等。 当然,被张工羽命令前来请罪的是张广,君莫问即使陪着,也只是站着陪在旁边。 拜贴先送到慕天达手里,不过慕天达只掠一眼,就道,“送去枫林居给大小姐。” 慕晓枫连看也没有看帖子,只让红影确定是张家送来的,便淡淡道,“知道了。” 至于君莫问与张广在门外带着一车礼物前来请罪? 慕晓枫压根就当不知道一样,继续该干什么干什么。 两刻钟后,君莫问忍不住又递上了第二张拜贴。 她知道昨天慕少轩在梨林里伤得很重,他们今天既然是上门请罪道歉的,纵然心里有气也只能忍着。 有了第一次经验,第二张拜贴直接就送到了枫林居慕晓枫手里。 青若瞄了眼那张被她家小姐随手搁至一旁的帖子,有些担心道,“小姐,一直不见他们真的好吗?” 慕晓枫挑了挑眉,冷笑道,“我哥哥现在还昏迷不醒,晾一晾他们怎么了,既然是上门请罪,那就得拿出诚意。” 若是连跪一下都受不了,那又何必来这自取其辱。 又或者,张广愿意让她伤成哥哥的样子,她也可以考虑不晾他们。 一个时辰后,君莫问看着额头已经青筋毕露的张广,暗下叹了口气,才道,“三哥,我们回去吧。” 今天就算跪到天黑,慕府的人也不会见他们的。 张广冷冷盯了眼那紧闭的大门,一言不发的站了起来。 君莫问既是陪同他前来请罪,也是监督他。 “小姐,他们已经走了。” 慕晓枫没有抬头,仍旧神色专注的盯着手中书卷,漫不经心道,“哦,走就走。” 青若转了转眼睛,在想她是不是向小姐建议将这亭子再添些什么。 她发觉,小姐似乎越来越喜欢待在这亭子里看书了。 “大哥醒了没有?”慕晓枫终于合上书卷,抬起头来,目光幽幽的瞟向青若,“还有纪姑娘?” 青若轻轻摇了摇头,慕晓枫本就含了冷意的眼眸,当下更冷了几分。 第二天,依然是君莫问陪着张广带着一大车礼物前来请罪,不过这待遇跟昨天也没有什么区别。 在外面等了半个时辰后,君莫问除了递上第二张拜贴外,还极客气的向慕府门房询问道,“这位大哥,请问府上的大少爷今天醒来了吗?”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即使门房知道自家大少爷受伤跟张家有关,面对容貌姣姣一脸温和客气的君莫问,他仍旧没法硬起心肠。 想了想,大小姐并没有禁止外传大少爷受伤的消息。 这才严肃道,“多谢张姑娘关心,我家大少爷还是跟昨天一样。” 还是一样! 君莫问心头就绷了绷,这意味着慕少轩伤势确实极重。慕少轩一日未脱离危险,只怕这慕府他们都进不去。 可不管进不进得去,这请罪的诚意他们都得做足。 这一天,张广又在慕府门外跪了一个时辰,然后,君莫问抬头看了看光影下安静沉稳的大门,似有若无的叹息一声,颇有些无奈的道,“三哥,我们回去吧。” 张广听闻这话,眉心就难抑的跳了跳,盯着慕府大门的时候,而他眼底更有阴森寒芒飞快掠过。 张工羽的死命令,他必须反缚双手身负荆条前来慕府请罪,直到慕天达接受他请罪为止。 君莫问望着那车比昨天多了一倍的礼物,心里也似被大石压着一般。 她倒不怕在慕府门外受气,怕就怕她受气过后,慕少轩伤重不治。 那慕府与张家这仇,就永远也无法化解了。 要知道,慕少轩不仅仅是慕天达嫡出长子,更是慕天达唯一的儿子。 低低叹息一声,垂眸调头,掩下眼中焦虑,又将那车礼物带了回去。 第三天,君莫问与张广在慕府大门外等了半个时辰之后,忽然有下人丢了把伞出来。 张广瞧见那丫环这无礼的举动,头顶立时青烟直冒;不过,君莫问的表情却恰恰与他相反,看见丫环丢在自己跟前的伞,连日来凝重烦躁的神色忽地便淡了几分。 “三哥,我们回去吧。” 还是这一句,不过今天君莫问的语气有些奇怪,听起来似乎有些无奈,又似带着几分庆幸。 张广依旧冷冷掠了眼紧闭的慕府大门,然后也不吭一声,默默站起,默默坐着马车离开。 第四天,君莫问已经用两辆马车来装礼物了。 在她与张广在门外等候了一刻钟之后,慕晓枫让红影将君莫问请进了她的枫林居。 至于缚着双手身负荆条在门外跪着的张广? 慕晓枫直接将人无视了。 红影一路将君莫问往枫林居的偏厅带,很快就将人带到了枫林居。 “张小姐来了。”慕晓枫抬头往门外望了望,依旧好整以暇端坐不动,确认来人是君莫问之后,只淡淡道,“请进吧。” 君莫问面对她如此冷淡甚至可以说得上不敬的态度,只能暗下皱了皱眉,然后勉强带着笑走进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