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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染判断着谢淮西的反应,想着自己要从哪里说起才会显得不那么突兀,总不能就这么没头没尾的来一场表白,她怕吓到谢淮西。 房间内是连呼吸声都能听得到的静谧。 谢淮西的眼神深邃幽远,凌厉的短发遮挡着客厅的暖光灯,在他额间拓下了几道阴影,阴影下是谢淮西俊朗的轮廓。 他抬头看她,在谢淮西再度吻向她之前,林染只听他说:“不用说,已经足够了。” 最开始的时候,林染还借着谢淮西的支撑站立在沙发上,等到她头顶的发圈掉落以至发丝全数披散开后,她整个人都软了下去直接坠落到沙发的靠背上。 谢淮西的左手撑着她的腰身,让她不至于整个人掉落在沙发的缝隙中,他的手掌隔着一件春日里薄薄的睡衣贴在她的身侧,她甚至可以轻易地凭借着肌肤描摹出他手指的轮廓。 谢淮西左手无名指上还戴着那枚对戒,腕上挂着编织粗糙的手链。 她脑袋中乱乱的,她不想谢淮西误会自己,但是谢淮西的话就像是来自国王对囚徒的赦免,她鼓起的勇气早已经卸掉,让她无法继续方才的话说下去,而他们还在热吻,她于情于理都无法再说出口。 林染走神的厉害,她任由自己的思绪四处飘散,脑海中涌现了千百种光怪陆离的想法,直到谢淮西喊她的名字。 “林染。” “嗯?” “专心。” “嗯。”专心,她尽量专心,只是在专心接吻的时候,她又忍不住想起为什么每次他们已经进行到如此亲密的程度后,又很难走到下一步,更亲密的那一步。 林染现在已经丧失了逻辑思维的能力,只能遵循着身体的本能去做事。 所以在谢淮西终于准备放过她的时候,她却鬼使神差地反手拉住了他。 声音的主人软糯可欺,小脸上却是泛着潮红的坚持:“为什么不继续?”她知道他已经动情了,隔着睡衣也能感受到她身上的灼热。 所以为什么每次都这么放过她,她们要做正常的夫妻,不是吗? 但是等到两个人保持着一定距离的时候,脱离了那种蒙着纱雾的气氛,再看向谢淮西,林染剩下的是不知所措。 她到底在说些什么? 她想解释自己其实不是那个意思,这也不是什么邀约的话,只是她这段时间以来存在的一点小小的疑惑,但是这种时候无论说什么,都有欲盖拟彰的嫌疑。 林染有些局促不安,她想从沙发上起身,只是还没等她站起来,她只觉得脚下一空,被谢淮西打横抱了起来。 谢淮西毫不犹豫地朝着他们的卧室走了过去。 时间刚过零点,卧室内只亮着一盏昏暗的床头灯,窗帘被‘哗’地一声一拉到底,遮挡住了大多的春光,房间内剩下的只有淅淅索索的声音。 墙壁上的倒影就像是两幅抽象派的插画,仅凭借着整体的轮廓用以描摹那些难言的场景,当故事的进度条只拉到一半的时候,空气中的温度又陡然上升了一个维度,代替着遮身蔽体的衣物给予他们温暖。 林染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紧张,到达了连呼吸节奏都不受自己掌控的程度,可是最要紧的事情好像才刚刚开始。 她如果说她后悔了,谢淮西会放过她吗?她其实已经有点想试试这种时刻是不是真的不能叫停了。 林染觉得自己此刻就像是正在寻求救赎的世人,而谢淮西是神明,他能轻易让她陷入荆棘沼泽,又能救她于水火之间。 而此刻,神明正在窥视着她的内心。 “七七,别想了,你已经放过你很多次了。”热浪再一次行至她的耳边:“今晚交给我,好吗?” “好……嗯。” 她就像谢淮西忠诚的信徒,面对他的时候,一切无不妥协。 只是谢淮西似乎把面对工作上的那种不知疲惫,也如数搬到了她身上,一整晚的时间,林染不是在后悔,就是在放空,旅途过于颠簸,初次光临的船客花了很久很久很久才终于有些适应,但是只是停留在适应而已。 再后来,天边泛起了鱼肚白。 林染在昏睡过去之前,脑海中想到的是。 这可能是宿命。 嗯,无论多少次,都难以逃脱的宿命。 —— 林染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如此放松的入睡了,天昏地暗,睁开眼见房间内还暗着就又不管不顾地睡了过去,时间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连中途谢淮西抱着她去浴室洗澡,她都只是费力地抬了抬眼皮又放下,任由他揉搓摆弄,像是乖巧的布偶玩具。 林染再次醒来的时候房间内仍是昏暗一片,但是林染知道时间一定不早了。 她浑身像是被从头至尾的碾过一样,濒临散架,她强撑着身子去床边拿手机。 果然。 已经下午一点了。 林染还记得昨天约了嫣然去仁心医院,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等急了。 林染关了飞行模式,还以为肯定会弹出来不少嫣然的消息,结果只有寥寥几条。 前面的两条是嫣然今天早上九点发过来的,说自己已经起床开始准备了,一会儿过来接她,问她是不是回新海园了。 之后隔了能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她又发来了一条让她好好休息的消息,还有一个坏笑的表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