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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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突兀的一语让所有人都下意识的转头望去。 只见距离湖畔不远的灌木林间正立着一个年轻男子。 身如修竹,眉目清朗如画。 正是裴元鸿。 他的出声算得上突兀,虽然周围也不是没有年轻公子逗留徘徊,也不乏有人是在听闻了有年轻姑娘不慎落水之后想要瞥上几眼,但一来此处围聚的姑娘小姐们之前因了纪清歌一句话,围得比较紧一些,二来也是不想惹上麻烦——此处聚集的大多都是帝京之中官宦人家的女儿们,他们这些人今日踏春,各自都自诩正人君子,哪里有人肯落了旁人指摘?是以眼见其他人都默契的停了脚步不再靠近,纵然不是没人想饱个眼福,也都碍于人言,各自守礼。 任是谁都没留意到灌木丛后面还有人。 此时他站了出来,登时让不少人心中惊讶。 一来是惊讶于如今帝京之中竟然真有人敢得罪大长公主府家的贵女来淌这一趟浑水,二来,则是为他那一份世间少有的绝世姿容给震了一下。 纪清歌耳边甚至听到有不止一个女孩们下意识的吸了口气,更是有姑娘直接怔住回不过神来。 而柳初蝶短暂的失神之后慌张的往秋霜身后躲去,生怕自己如今这一身狼藉落了这位绝世公子的眼中。 纪清歌一眼望到他的时候不由心中一动——他怎的也会在此? 实在是裴元鸿这一份出尘美玉般的仪表配上他那份气质实在太过罕见,确实是叫人一眼难忘,但……纪清歌可没忘了,上一次遇到他的时候,似乎是……卫家进京献俘之前? 那一次偶遇之后纪清歌心中纷纷乱乱的,也就忘记询问这人的来历,而今却怎么都没想到竟然会再次相遇。 不仅相遇,且还是在这种场合。 裴元鸿本人对于周围男女众人的反应视如不见,目光也并没有往浑身湿透的柳初蝶身上瞟,只是恭谨的微微垂着眼帘,抱拳一个浅揖:“在下适才恰好离此不远,这位姑娘后来赶至,并没有推人。” “你……你又是谁?” 裴元鸿的出现,不仅仅让那一群贵女们面露惊艳的纷纷红了脸,就连燕锦薇都怔住了。 那是一瞬间的怦然心动,直到听见此人出口的话音竟然是要维护纪清歌,燕锦薇这才又一次的怒上了心头。 “在下姓裴。”裴元鸿依旧低垂着眼眸,并不抬眼望燕锦薇和其他贵女,只缓声道:“在下在此逗留也非是要偷窥芳颜,不过是之前此处人少,出了会神罢了,后来姑娘们行来,在下不便惊扰,原是想等众位离去之后再退开,不曾料意外窥见此事,说不得也只能现身一语了。” 他口中言辞井井有条分毫不乱,三言两语便交代清楚了他为何会在此,随后话音一转:“就如在下所言,推人下水的另有其人,还请这位姑娘不要冤枉好人吧。” 裴元鸿的言辞听在众人耳中各自却都是不一样的反应。 燕锦薇面颊已然涨红,双目更是怒瞪着这个前一刻还让她惊为天人的俊秀男子,而她身后适才曾和她一处同行的一个姑娘却若有所思的打量着裴元鸿似乎在想什么,至于其他姑娘,有那脸皮薄一点的,早就用团扇半遮了面孔,双眼目光却如同黏在他身上一样,一眼眼的偷瞟过去,更有人直到此刻早就不记得还有个落了水的柳初蝶,只为了和他搭话,快口的问道:“那……那公子可看到是谁推人?” 这一句出口,几乎所有人的视线更是牢牢盯住裴元鸿,而问出这一句的姑娘一句出口之后就被身边人轻拽了一把,话音停住的同时似是觉得有几分失言,下意识的瞟了一眼面色阴沉的燕锦薇,往人后缩了缩不再开口。 眼见裴元鸿听了问话之后面上露出几分踌躇,却只一闪而逝,淡声答道:“确有看到……” 这一句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就连适才脱口问话的姑娘都有几分惊讶,燕锦薇刚想开口,却被身后那个女孩轻轻扯了一下衣袖,在她耳边低声耳语了起来。 这件事发展到现在可谓是一波三折,从柳初蝶自作主张想要避开纪清歌,到她落水,再到如今,整个事情的焦点已经从柳初蝶转移到了纪清歌身上,此刻眼看着要再往裴元鸿身上转移,纪清歌心中微微皱眉,不等其他人再做询问,已然抢先道:“今日之事安国公府不会轻纵,随后必当报官处理,此处并非公堂,大可不必在此断案了。” “这位公子——”她冲裴元鸿微微颔首:“多谢阁下仗义执言,安国公府记公子这个人情。” 她这个时候这样的一句话,不仅仅裴元鸿有几分惊讶的抬眼望了过来,就连其他人都各自有些吃惊。 ——现成的人证在这里,且这年轻公子出口的话音也早就说明了是会对她有利的证词,却为何竟然又要矢口截断? 有的姑娘心性聪慧剔透,短暂错愕之后已是明白因由,心中对这个安国公府家表姑娘的为人有了更深一层了解,有的却兀自转不过弯来。 然而她出口的拦阻却还是晚了一步,燕锦薇那边皱眉听着身后姑娘的窃窃私语,先是望着裴元鸿面露惊愕,而后这一份惊讶便渐渐变成了鄙夷。 此刻见纪清歌出口打断,燕锦薇只冷笑一声,踏前一步,将手一指裴元鸿,眼光却是牢牢钉在纪清歌身上:“心慌什么?让他说!” 纪清歌皱了眉,冷声道:“我劝姑娘,还是莫要仗势欺人吧。” “笑话!”燕锦薇冷笑连连:“他自己跳出来要做这个人证的,怎的就成了我仗势欺人了?” 说着,目光斜斜瞟了一眼裴元鸿,嗤了一声:“你不是说亲眼见的了么?说来听听,何人背后下这等黑手!” 裴元鸿原本在纪清歌出声拦阻之后就似乎是有几分分神,却无人知道他在想什么,直到此刻被燕锦薇指着问到脸上,才终于惊醒。 面对燕锦薇的咄咄逼人,裴元鸿俊秀非凡的脸上依旧没有太多情绪,只躬身一揖之后说道:“在下适才目睹,有一名湖蓝上装,米色下裙的女子,从一侧混入人群当中之后,趁人不备,动手推了那位姑娘。” ——湖蓝上装米色下裙! 这一句入耳,几乎是所有人都下意识的将目光投向了紧跟在燕锦薇身旁的两名侍女身上。 今日随行在燕锦薇身侧的大长公主府的侍从,不正是这样的穿着打扮么? 湖蓝上袄,米色下裙,分毫不错! 此刻众人脸上的神色可以堪称一句精彩——有少数几个适才就心明眼亮瞥见了端倪却因为并不想当众出头而始终默不作声的,如今听见裴元鸿这一句叫破,不过是互望一眼,彼此心知肚明。 而大多数,却是并不曾知道事情始末的,此刻听了他这样一句,各自都是面带惊疑的望住了燕锦薇。 就连柳初蝶自己都怔住了。 她今日之前根本不曾见过燕锦薇的面,又哪里能想明白为什么这个陌生的姑娘要这般下手坑害自己?虽然之前因为燕锦薇紧咬着纪清歌不放而心里多少觉得有几分怪异,但她毕竟无从断定这姑娘出口的话里到底几分真几分假,虽然心里不喜欢纪清歌这个人,但柳初蝶好歹也知道这是出门在外,她们两人作为国公府的表姑娘,在外面就是荣辱与共,就不说此事未必就真是纪清歌背后害她,即便是,也……总要等回了国公府再与她分说才行啊! ……也只有回了国公府,她才能找老太君评说个公道。 可……这个适才与她有着一面之缘的公子,却指认是另有其人。 关键是,他指认的人,她完全不认得。 又哪里会有仇隙呢?! 不等柳初蝶自己想明白这内中的纠葛,燕锦薇已是冷笑一声:“怎的?这是想攀咬长公主府的意思?你——”她原本娇俏可人的脸上此刻全是轻蔑,眼风将穿着普通的裴元鸿从头到脚扫了一遍,嗤的一声就笑了—— “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 这言辞极不客气的一句出口,不光纪清歌皱眉望了过去,就连其他人都有几分吃惊。 燕锦薇虽说素日里在贵女圈子里也是人尽皆知的不好相与,但闺阁女儿家出门在外,应有的礼节她总还是不会太过忘形,如今怎的面对这谪仙一般的公子,却竟然这般言语刻薄? 燕锦薇这一次却是胸有成竹,眼光如刀,盯着裴元鸿不屑的冷哼一声,转头望着其他人高声道:“你们当他是个什么好人?” 见其他众人都面面相觑,她不禁更得意几分,指着裴元鸿嗤道:“一个鬼方的杂种罢了——也有脸在这里无端攀咬!” ——鬼方! 仅仅是这两个字入耳,就已经让在场所有人都是吸了口冷气,其中甚至还有几个姑娘小声惊呼着向后退去,裴元鸿附近顿时空出了一片空地。 眼见众人原本脸上的那几分惊艳和好感顷刻之间就消失殆尽,燕锦薇心中得意非凡,嗤笑道:“我可不记得鬼方有姓裴的,这会子口口声声自己姓裴,可见着是连出身家族都不认的东西,只可惜——姓裴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这等样人,就连教坊司里的贱籍都比他强些,他说的话,也是能信的?” 早在鬼方两个字入耳的时候,裴元鸿就已经淡漠了所有的表情,再到后面那羞辱至极的‘杂种’二字被燕锦薇高声嚷出的时候,这个俊逸非凡的年轻人已是重新垂下眼帘,周遭之人的躲避和指点他只如不见,淡淡的说道:“出身如何,不是我能自选,但眼见之事,却是明明白白的——这位姑娘因何要指使仆从推人,又是因何要污蔑旁人,此事……还请姑娘扪心自问吧。” “闭嘴!一个鬼方杂种,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大言不惭?!谁准你来此处踏春的?惊扰了贵女你这条贱命都不够赔!”燕锦薇冷笑一声,冲身侧侍立的侍女说道:“要你们跟着是做什么用的?就眼睁睁看着鬼方杂种在这里叫嚣?还不去将公主府的护卫喊来,将他与我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