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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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姥姥回来就见余湘抱着个花瓶抬头看天,不由笑问:“湘湘,这么大太阳怎么不进屋去?一直看太阳会晃眼的。” “姥姥,我只是确定一件事。” “没什么事?” “这天上到底是个筛子呢还是个圆?” “傻孩子,怎么会是筛子呢?” 林姥姥拉着余湘进屋,带她给两个花瓶插好,仔细端详之后满意点头,夸赞道:“湘湘插的很好看。” 余湘谦虚道:“我就是随便玩玩。” 弹琴插花都是需要静下心来才能学好的东西,最适合从前的余湘。 “对了,昨天宁勉奶奶给咱们送了个西瓜,我们也去看看她吧,她身体不好不爱出门,最爱一些花花草草,你再修剪一束,咱们给她送去还个人情。” 余湘答应了,又去外面剪新鲜的花朵,心道怪不得余露听见她留下住就防备的跟什么似得,近水楼台的机会争先送上门,不答应都说不过去。 宁家的房子在大院深处,比裴家面积大得多,庭院里打扫的很干净,两层小楼前种着不同的花草,还有两个大水缸,可以看到里面含苞待放的睡莲,进门后保姆请她们坐下才去喊人。 保姆推开卧室门,隐约可以听到咳嗽声,随后和她一起出来了位满身书卷气的老人,半白的头发齐耳长,用黑色线卡别在耳边,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走路慢吞吞的,掩饰着腿上的毛病。 宁老太太很和蔼,坐下后笑着说: “我昨天听小杏说宁勉他们打球的时候不小心带累你家外孙女受伤,才让她去送西瓜,现在伤没事了吧?” 余湘摊开手:“谢谢宁奶奶,已经结痂了,很快就会好的。” “那就好,一个西瓜换来你姥姥宝贝的花,是我占便宜了。” 恰好,宁勉从楼上下来,穿着家常衣裳,表情随意,察觉客厅客人,脚步一顿。 宁老太太喊他:“小勉,你帮我把花插起来。” 宁勉瞥一眼余湘,沉默着拿来一个花瓶,宁老太太无奈笑道:“你怎么这么憨?灌点水啊,咳咳咳,湘湘,麻烦你去跟他一起去,好人做到底给花插好。” 林姥姥推推余湘,余湘只得起身,抱着花跟宁勉来到外面接水。 不巧,水龙头里停了水。 惜字如金的冰箱开口:“去接井水吧。” 宁家有一个拉水井,就在花园旁边,平常很方便浇花,花瓶里盛不了多少水,很快满了。 余湘扯出一抹笑:“宁勉哥哥,不要那么多水啦,花放进去会漫出来的,对了,你家剪刀在哪里,这些花得修一下。” 宁勉回头看,往常最爱在院子里侍弄花草的杏姨不见踪影。 “我去拿。” 剪刀拿来,宁勉单手将手柄那头递给余湘,刀尖对着自己,握着剪刀的手骨节分明,虎口处有一颗浅浅的小痣。 余湘仰头接过来:“谢谢宁勉哥哥。” 宁勉垂眸,掩下眸底的憎恶和怀疑。 可这抹神情被余湘瞧了个分明,她何时得罪他了?从相识到现在还不到三天,不过原身上辈子可是把宁勉折腾的够呛。 不……是……吧? 第10章 说起原身余湘和宁勉的恩怨,用余湘在乡下学到的一句俗语那就是:孩子没娘说来话长。 原身在乡下时受不了种地干活的辛苦,她长得漂亮又有文化,经人介绍和村支书在外当兵的儿子结婚,婚后不到半年,原身得知她可以回城,只不过在当地结婚、招工的知青不能回城,她当时已经怀孕,偷偷吃药打掉胎儿,和丈夫摊牌,两人离婚,原身得以回城。 回城后,原身对所有人隐瞒了结过婚的事实,怕人看不起她,而宁勉出身不凡且是余露最尊敬的白月光哥哥,很快成为原身抢夺的主要目标,原身在一次聚会中给没有防备的宁勉下了安眠药,两人睡在一起还被长辈当场发现。 宁老太太身体不好,希冀宁勉结婚并负起责任,加上当时情形,两人关系的确说不清道不明,宁勉在种种压力下被迫和原身结婚。 但是婚后,原身借着宁家儿媳妇的身份对余露百般欺负,生活重心就是给余露添堵,对宁家人表面尊敬,背地里骂腿有残疾的宁老太太,哄骗好脾气的婆婆,她爱过宁勉,可宁勉不爱她,原身一次次作死,越发衬托余露的好形象。 后来原身在乡下结过婚的事暴露,还被发现偷走宁家的古董变卖,宁勉不能忍受她的劣迹斑斑,坚决离婚。 作为原文中坚力量型的恶毒女配,原身没有被彻底打倒,她很快和宁勉对头走到一起,但其实这位男配也喜欢余露,原身不知,成为人家手中一杆枪,借着宁家前儿媳的身份给宁勉和余露添堵,在男女主走到一起后,终于领了盒饭。 宁勉听到原主身死的消息时,只是抬手抚掉书桌一角的灰尘,灰尘卷入风中,消失无影…… 此刻,余湘之所以怀疑宁勉是重生者,是因为宁勉如今的表现和原文大不相同。 其实,在刚开始宁勉对原身态度不错,他下过乡,知道原身心态失衡的原因,但也因为这一份理解而中招,两人婚后,宁勉对原身再无好脸色。 怎么也不该是现在! 余湘又看看宁勉,宁勉察觉她的视线也看过来,他们一个站着一个蹲着,两两对 视时,余湘最先反应过来。 “宁勉哥哥,你可以帮我摘掉花枝上的叶子吗?” 她仰头说话时眼睛里都是乖巧神色,如刚摘下来的鲜花一般无暇。 宁勉微怔,嗯了一声。 余湘又笑笑,便低头做事,察觉对方蹲下来时的阴影,保持淡定自若。 宁勉拿来的花瓶很素净,余湘从林姥姥花园里剪下的月季是白色和紫色为主,辅以淡蓝色,斜插入花瓶中,不用做什么固定,花束整体柔和恬淡,适合养病的老人。 宁勉余光可以看到余湘认真的修剪鲜花,眼睫长而翘,眨动的时候轻颤,眉眼专注,他收回目光,却发现手指被花刺扎了一下,指腹上有血珠沁出,他默不作声的捻掉。 “宁勉哥哥,我可以剪一点你家的散尾葵吗?做搭配用的。” “嗯。” 余湘起身去剪绿叶,顺便碰一下吊坠,打开通话。 “长风?” 没得回应。 花束插好拿到客厅,宁老太太眼前一亮:“真好看,我喜欢,湘湘是特地学过插花吗?” “一点点,一起插队的姐姐教过我。” 南方花草丰茂,余湘说的确实不是假花,平时用一点鲜花装饰房间是为数不多的乐趣,也有人无暇顾及此。 宁老太太颔首,扭头想找孙子夸两句,谁知道宁勉已经不见了。 “这孩子,悄么声走了也不说一声。” 林姥姥笑笑:“小勉事情忙吧,我听说现在忙着设计图书馆?” “是,唉,天天忙得跟什么似的,也不说找个对象结婚,我们都快愁死了。” “他比我外孙子余威还小呢,不用着急,余威也没着落,这群孩子就是不知道着急,由着他们去吧。” 宁老太太也没多言,孙子优秀,多一句她都舍不得说,不由着他还能怎样呢? “对了,湘湘工作怎么样了?我记得她也有二十是不是?” 林姥姥在余湘之前回答:“是,前段化工厂招工,先让她去锻炼一段。” “也是,有工作安顿下来以后就好啦。” 余湘乖巧微笑。 因为宁老太太身体不好,她们没有多留,离开之前,老太太让余湘去选花,花园里种类繁多,名贵平凡都有,有一株栀子花苞很多,余湘便掐了一把 ,回家放到茶缸里整个房间都是香气。 她们走后,宁老太太才在书房找到宁勉,他正在纸上画建筑设计图。 宁老太太将花瓶放到书桌上,好奇地问:“刚才怎么走了?也不跟人家打声招呼,冷冰冰的怪不得没姑娘敢接近你。” “奶奶……” “行了,反正我说了你也不会听。” 宁勉无奈的问:“奶奶把花放在书房干什么?” “本就是书房的花瓶,我明天要去医院,你记得给花换水。” “好。” 宁老太太蹒跚的走了,宁勉继续低头工作,慢慢月季香味充盈整个房间,他蹙眉抬头看向那花,起身将窗子全部打开,风一吹,那点香味全散了。 …… “长风,刚才你为什么没有理我?” 系统长风:“刚才没有任务。” 余湘不信,似笑非笑的问:“是吗?我怎么觉得你是害怕宁勉呢?” “怎么会,我是来保护他的,这个世界里只有我知道所有的事情,你不要随意猜测。” 虽然有点虚张声势,但是:“那好吧,不过我今天感觉到宁勉也不一般,他好像很讨厌我,仿佛我对他做了很可恶的坏事一样,你确定我还要和他熟悉吗?” 系统长风:“这是闯入者带来的后遗症,并不会对你有太大影响。” 傍晚即将来临,余湘和裴承瀚要去姜家吃烧烤,不好空手去,余湘煮一锅酸梅汤做了点凉菜,裴承瀚去外面买了一兜葡萄,打算提前过去给姜睿匀帮帮忙。 不过,裴承光突然骑着自行车来了,车后座还坐着一人,余露。 裴承瀚下意识看看余湘,但余湘正捧着酸梅汤小口小口的喝,对两人的到来并不在意。 余露解释:“我今天买到一点不常见的水果,我妈让我给姥姥和姐姐送过来。” 她手里提着个布袋,打开一看是黄澄澄的芒果,散发着诱人的香味,品相极好,同时在这个资源奇缺的年代代表着价格昂贵,燕城是中心城市,这里的人们经济条件好些,可也不一定能买到南方来的稀罕水果。 林姥姥是南方人,可家里简朴,她有年头没吃到家乡的水果了,因此很开心。 “这么些不便宜吧?露露,我把钱补给你。” 余露怎 么都不肯收:“姥姥,这些水果没用多少钱,我同事的哥哥做货车司机,他从南方带回来分给朋友的,按当地的价格卖给我们,很便宜。” 到底是外孙女的心意,林姥姥没再说给钱,将芒果分给大家品尝。 余湘手里那个很大,芒果周身没有碰伤,就像是刚从树上摘下的饱满紧致,这东西应该是出自芥子空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