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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相视一笑,一起收了杆。宋爱儿见她和那群酒代十分熟悉,心底渐渐生出一个想法。那想法是模糊的,就像一团朦胧的雾气,并不清晰却在渐渐成形。晚餐结束后众人纷纷开车走了,只留下宋爱儿陪杜可一起料理新居的家务。 杜可忙了一天,到了这时才有空歇一歇。她给宋爱儿削了盘水果,开门见山:“你和许蔚处得很好。” 宋爱儿用签子扎了一片切好的释迦:“许小姐是个很聪明的人。” 杜可笑了一声:“她心气大着呢,花钱的是我,要弄酒窖的也是我。从头到尾,我不知听她说了多少个‘我觉得’。到最后我给她撂了句话,才叫她明白过来,学乖了。” 宋爱儿听得津津有味:“什么话?” “我说,‘Emily,你觉得谁替你接下这个活比较合适呢?’” 这是典型的杜氏风格。宋爱儿有心替她说句好话:“她和那些酒代都认识。”下一句话,她没有说出,那就是“我挺喜欢她”。 杜可不愿多谈这个女孩儿:“你愿意和她多接触,就多接触接触吧。她也就这两年才往北边跑。” 宋爱儿听在耳里,忽然想起一些更远的事。杜可是一只强势的金丝雀,许蔚是一只清高的山外鸟。杜可靠着男友蒋与榕的财富可以轻松地过着女王一般的生活,许蔚也有自己的一技之长。只有自己,这偌大的世界,无可依傍。 她回公寓时,王邈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宋爱儿发现,这段时间以来,王邈居家的次数越来越多,时间也越来越长。他见她一身疲惫,倒也没怎么责问:“回来了?” 宋爱儿揽住他的头,俯身轻轻吻了一下,撒娇一般:“回来了。” 这一吻把王邈的脾气给吻没了,他没从她身上闻见酒气:“上哪儿疯去了?” 宋爱儿脱下大衣,换上一身轻便的居家服,粉色的长衫和运动裤让她活像一只小兔子:“陪人钓鱼去了。” 王邈没想到她还有这样的闲情雅致:“你爱钓鱼?” 宋爱儿摇摇头,在他旁边坐下,头枕入他的臂弯。 她没回答他的话,只是低头嗅了嗅他的衣襟,很干净的味道,没有脂粉气,衬衣的领角也没有口红印。她的心中忽然觉得一阵开心,那开心没头没尾,毫无由来,像一阵风似的盈荡入心间。整颗心都被塞得满满的,像是要胀开。 王邈的下巴抵住了她柔软蓬松的长发,两人静静地挨了片刻,忽然听到“咕”的一声响,不知是谁的肚子发出的。宋爱儿捧起他的脸颊:“真愁人,我才离开几天你就饿得连饭也不会自己做了。” 王邈被将了一军,只好拧了拧她的小肚子:“饿得肚子叫的人是谁?” 宋爱儿翻了个身,准备挺尸挨到晚饭的点。还有两三个小时,挺一挺也就过去了。 王邈瞥她一眼:“你就准备这么干饿着?” 宋爱儿“嗯”了一声:“饿过头就不饿了。” 有那么几秒钟,周围失去了一切声音,变得格外安静。紧接着王邈站起身。她在迷迷糊糊中还不忘问他:“你去哪儿?” 他的回答几乎带着那么一点想要掐死她的恶声恶气:“给你做饭去。” 宋爱儿一直不知道自己有那么大面子,可以让王邈这样的主下厨房。其实他自己有时吃得就挺随便的,没什么公子哥儿的习性,可是真计较起来,又十分身娇肉贵。 他给她做了一碗八宝饭,因为食柜里就有她几天前存下的材料。焖熟的饭软软糯糯的,入口香甜。她吃得忍不住眯起眼睛,王邈看在眼底,心情挺不错。 她闷头就吃,吃得喘不过气。他在一旁静静地看了很久,最后起身给她倒了一杯水。 宋爱儿接过喝了一口,哈出的热气在杯沿结成一圈细细的水珠,沾在了睫毛上。她几乎是泪眼汪汪地感叹:“你可真好,王邈。” 王邈笑了笑:“你知道就好。” 宋爱儿又说:“没人比你对我更好了。”是真的,他给她可以挥霍的黑卡,给她一个懒洋洋的臂弯,还在她饿极了的时候焖一碗八宝饭。这个世上,没有人比他对她更好了。连她的亲生父亲都不曾给过她这些。 王邈只是当成谄媚一般地听,并享受着:“所以你要好好的。宋爱儿,我要你一直陪着我,明白吗?” 第八章 每一颗心都埋着秘密 十二月中旬的某个夜晚,王邈的会所正式开业。其实算不上开业,只是小圈子的交流。宋爱儿以为来的都是他的一群狐朋狗友。 没想到王邈邀请的大部分人士竟是艺术圈的大拿。 这些人里不乏拥有私人画廊的继承人,某艺术协会的主席,奢侈品或某古董行业的鉴定裁判,还有一些艺术世家的后辈。宋爱儿穿着一身香槟色的小礼裙,简单别致的盘发上别了一支乌木簪,脸颊小小,眉眼弯弯,只是混迹在一群人中百无聊赖地观看群生。偶尔发现一张杂志上的熟面孔,心底赞叹一声,再无其他。 她是海量,一杯接一杯地喝酒,肩膀被人拍了一下。一转头,竟是王邈。 穿着正装的王邈看上去有那么一点天之骄子的味道,皮相好,个头高,举手投足风度翩翩。他将她拽到后厅走廊的某个角落,狠狠地把她压在了墙上。 宋爱儿吃了一惊:“你喝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