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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许蔚也说过。许蔚也曾无心中说到过这样的话。王家原来有好几房,姻亲都是门当户对的。即使长辈去世,子女也应当还在。为什么继承人最后只剩一个王邈?王邈曾经无意中说到过,自己的父亲年轻时很吃过一点苦。既然有这样庞大的家族倚仗,为什么却和其他人一样白手起家。 蒋与榕已经转开话头:“我听大成说你有一个精神不太好的母亲。你把她一个人放在南方,是怎么想的?” “那里有她的亲人和朋友,可以帮忙照顾。” “你在说假话,爱儿。”蒋与榕笑了笑,“你和你母亲孑然一身,你的父亲似乎也不是个厚道人。在这个世上只剩下自己。你心里清楚,没人可以照顾她。” 宋爱儿笑了笑,没做回应。 蒋与榕又说:“如果你愿意把她接到北……” 在眼皮底下把人看住,总不容易出太大的差错。 “我在这里又能待多久呢?”宋爱儿打断对方的盘算,很有些自嘲地笑了笑,“事情一结束,您会派人送我们离开吧?这个地方,也是再不能回来的。将来……等将来,王邈要是再见到我,恐怕得活活撕下我一层皮。” 蒋与榕沉默片刻,作了让步。 “我明白了,这是你的选择。”他点点头,想要倒酒才发现瓶已空,酒尽人散,这席交心之谈本该结束得更愉快些,“你的选择,我尽力尊重。至于其他的,不必顾虑多心。只要你办到交代的那件事,我不会让王邈有机会再见你。” 宋爱儿到达如会馆时晚宴才刚刚撤去,众人正在尽兴交谈着,坐在会厅一角拉着小提琴的是几个音乐学院的女孩,乐声潺潺如流水般滴入心间,漾开细微的水纹。这些女孩随身带着名片,以便能更好地和音乐界的前辈们结识。 站在会厅中央一手拿着高脚杯和人微笑聊天的宋衣露和她们一般的年纪,也才刚从学校毕业,一样的生稚,一样的一无所有。然而她是这场沙龙的主角。 宋爱儿从那些女孩的眼神中看到了艳羡,和当年的她一模一样的神情。宋衣露似乎特别的好运,从小到大,她想要的东西,往往没什么得不到的。可是这次,宋爱儿不准备让着她。如果她想要的是王邈,她会让她的愿望落空。自己注定要和王邈翻脸的,她不信到那时王邈会看着这张与自己如此相似的面孔还能亲下去。 这个想法有点像疯子,宋爱儿笑眯眯地站在角落看那个出尽风头的女孩。 有人从背后轻轻拍了拍她:“宋小姐。” 宋爱儿转过头,才发现是管理酒水的许蔚。她看上去一副累坏了的样子,宋爱儿颇为同情地问:“怎么样?” “所有酒水单子都必须由她亲自审核。”许蔚指了指站在会厅中心巧笑倩兮的宋衣露,脸上的表情收敛得很好,“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是老板娘。” “她是王总的初恋。”宋爱儿忽然出声,“也是我同父异母的妹妹。” 许蔚呵了一声:“那真是巧。” 宋爱儿看着灯下的许蔚,这个女人笑眯眯的,一脸波澜不惊的样子。 “在香港时,我见过一个富商,先是娶了姐姐,后来和姐姐离婚又娶了妹妹。不过你猜最后怎么样?” “怎么样?” “这一对姐妹骗走了他所有的财产,跑到国外逍遥度日去了。” 宋爱儿听得笑了:“王邈才不是这样的傻子。” 许蔚望着谈笑风生的宋衣露,喃喃:“不过,王总总归没有时刻陪在她的身边,不是么?” 宋爱儿心里一动,想到她从前查到的许蔚的资料:“许蔚,你是香港人?” 许蔚点点头:“当然。” 宋爱儿又问:“为什么跑来内地?” 许蔚凝视着高脚杯中的红酒:“我和一个男人结过婚,结婚过来的。” “你结过婚?” “六年的婚姻。”许蔚笑了笑,“那时很傻,总以为有情饮水饱,后来才知道那些话都是骗人的。” “他是一个穷小子,可是上进,脾气好,事事都做得周到。我们最苦的时候,两人合吃一碗泡面。后来有一天他忽然不穷了,至少不那么穷了。他跟着有钱人做事,给他们跑腿,我们的生活开始好过了一点。直到有一天傍晚,我做了便当去他的公司等他,站在走廊上忽然听到了老板给他训话。那个老板很年轻,是个大男孩,比他还小上几岁呢,就那么劈头盖脸地把一份文件砸在他的脸上。他就那么站着,然后慢慢地屈下膝盖,蹲下身,跪在地上,把撒落了一地的文件一张张地拾起拢好。他站起来的时候看到了我,半个月后我们分手了。” “他一直说他忙,他忙着给人当奴才。任打任骂,只要能在那个人身边待下去。这个世上,活下去的方法有千种万种。我不明白,他为什么非得给别人当一条狗?难道就不能保持一点自己的尊严。”许蔚笑着,淡淡的,冷冷的,有一种妩媚的风情,“他说是为了我,为了我才变成这样。可一直到我们分手了,也没见他辞职。我是不是一个狠心的女人?他是不是一个虚伪的男人?” 宋爱儿沉默着。许蔚也不再说话,往事对她已如云烟。 “你为杜可姐设计酒窖时,也受过这样的气吧?”宋爱儿忽然问。 不想许蔚并没有被噎住:“是受过。可是她没有把我的设计稿摔在我的脸上,我也没有跪下身去拾起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