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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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晏:“看看。” 冯师延摇摇自己那杯,举到他嘴边,尤晏也尝一口,说:“确实我比较有眼光。” 电影开场,片子剧情不怎么样,尤晏看得昏昏欲睡,再看身旁的冯师延,挨进靠背,紧紧盯着荧幕,时不时往嘴里送一颗爆米花,奶茶是不会再喝,她说不想中途离场上洗手间。 投入的样子让人误以为听公开课。 结束后,尤晏问她观感如何,冯师延扔出两个字:“难看。” 尤晏笑起来,“你是不是做什么事都像考试一样认真?” 奶茶冰块全化开,杯壁挂满水珠,冯师延拿纸巾擦干才回答:“反正时间也是浪费,不认真就会胡思乱想。” 尤晏玩笑道:“你应该去学哲学,像路弘磊一样。” 冯师延不恼反问:“你什么时候走?” 话题跳跃而尖锐,直戳尤晏心脏,“影响你私会老情人?” 冯师延侧身挪往过道,把纸巾投进保洁员的垃圾铲里。 “我要是想找林鸣真,早没有你什么事了。” 这话相当于打一棍子给一颗枣子,尤晏脸上又酸又爽,心头疙瘩给变相抚平了。 但仍是嘴硬哼哼,“我又没特指他……” 已经走到下一个台阶,冯师延回身仰头瞥他一眼,“幼稚鬼。” 尤晏:“……” 尤晏的手本就凉,在影院强力空调收了两个钟更加凉,他屈指用第二指节冰激一下冯师延脸颊。 “说谁呢。” 第12章 冯师延反射性用自己手捂一下被触碰过的地方,捞起尤晏的“犯罪武器”紧紧攥着,“说你。” 既然兔子主动撞到树桩,尤晏顺势把她扣紧,冯师延刚握过奶茶杯,手比他的还要低温,冷感源源不断输送过来。 尤晏又败了。 接下去的一周时间,冯师延领他周游省内。大学四年没少带同学来这边玩,冯师延导游业务熟练。 先前药物影响体内激素,冯师延晚上需求寡淡。那次意外也让尤晏背上十字架,欲$望变成惊弓之鸟的忌讳与谨慎。两个似乎掉回普通朋友关系,一路结伴游山玩水。 回到城区当晚,冯师延从抽屉取出尤晏先前买的验孕棒。 她的举动给房间按下暂停键,尤晏停止整理行李,坐到沙发上。 “早上测比较准确一点吧。”说明书上说晨尿比较准确。 冯师延说:“我心急,等不到早上。” “……”好吧,他也是。 人进去了,浴室门关上。 尤晏从未有过在手术室门外等候的经历,但现在那堵门跟手术室门差不多。 说明书上说测试时间需要多久来着? 尤晏记得两分钟。 这也是尤晏有史以来最漫长的120秒。 即使知道药物靠谱,还是担心哪里出纰漏。 浴室门打开,冯师延面上浮着轻松,晃晃手中粉白两色的塑料笔。 “警报暂时解除。” 塑料笔小窗口里只显示一道深色红杠。 可下一秒,冯师延刚顺畅的呼吸又急促起来,男人胸$膛和胳膊把她闷得太紧了…… 冯师延稍稍挣开,哭笑不得,“你比我还紧张。” 尤晏松开双臂,跟懒散做操一样拍了拍两边裤缝中线。 “哦,还好。”又说,“这东西会不会有误差?要不上医院检查保险一点。” “等月经推迟一周以上就去。”冯师延拿出科普态度,讲解验孕棒检测原理,核心跟尤晏在网上学到的一模一样,两人正式达成“警报解除”的共识。 冯师延将笔投进垃圾桶,又重新洗一次手,水声伴着嗓音传来:“如果你之前是担心这个,现在你差不多可以订机票。” 心中石头落地,尤晏不计较她的“逐客令”,大爷似的摔回沙发,摆出一个“大”字。 “你又想赶我走,我就偏不走。” 手机进了一条新语音消息,巧奶奶说:“下周二延延生日,你要记得给她庆祝哦。” 刚听完这条,下一条又跟上:“知道了吗?” 尤晏佯装凶巴巴加重一句:“偏不走。” 冯师延弯腰从茶几抽纸巾擦手,“我不是赶你走,是怕你不好意思提出来。” 尤晏自若道:“这倒不会,我这人脸皮厚。” 纸团也掷进垃圾桶,冯师延走到尤晏跟前,单膝跪沙发,欠身轻捏他下巴。 距离拉进的一瞬,气息暧$昧交错,彼此可以看清对方的每一根睫毛。 尤晏:“……干什么。” 冯师延松手,直起身前轻挑他耳垂,像用指尖接一滴水,笑道:“耳朵红了。” 尤晏:“……” 冯师延转身若无其事把行李箱的脏衣服送进洗衣机,拎着干净衣物进浴室洗澡。 尤晏扯扯被触碰过的耳垂,温度好像的确有那么点不正常,嘴角不禁扯了下,再次浮现溃败表情。 想起巧奶奶的提醒,尤晏在微信上敲路弘磊要代购联系方式。 路弘磊推了一张“御用代购”的名片过来:「不代购药品」 尤晏心情奇好:「经验之谈?」 lonely:「滚你的,老子需要那玩意吗」 yy:「啊你没地儿用」 lonely:「你给谁买东西」 “做寿”两个字刚打出,看着怪怪的,戏谑归戏谑,总带着快入土为安的老气。冯师延虽然比他两岁,到底还是年轻漂亮的小姐姐。 这两个字怪犯忌的。 尤晏莫名一哆嗦,连击退格键。 yy:「有人要过生」 路弘磊发语音:“谁啊?我认识吗?你奶奶?” 尤晏陪他说话,“你姑奶奶。” 路弘磊发了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包,怎么看都一副小人得志:“我知道了,是你家姑奶奶。” 尤晏不理他,加代购了解信息。 路弘磊不依不挠,“你要送什么东西?要不要哥帮你参考参考。” yy:「你又不是她,不告诉你」 路弘磊“哟”地一叠声,大概遭遇此生罕见之境,势必强势参与。 “尤少爷悠着点,送错了晚上可没地方睡。” 尤晏声音充满自信,“投其所好错不了。” 片刻后又补充,“天桥底下四面透风适合你。” 路弘磊:“我帮你在我奶奶面前点根香,保佑你平安无恙。” 外出七八天,旧家那边进度需要确认,冯师延次日便戴上口罩前往,尤晏自然一起陪同。 旧墙皮已经刨掉,地板也砸完清理干净垃圾,跟师傅确定好水电用材,冯师延和尤晏跑建材市场选瓷砖。 冯师延一直保持高昂热情,每一项支出列出的清单一目了然。用她的解释,还是因为青春期憋屈在一方上铺里,她特别想拥有属于自己的独立空间。 尤晏开始习惯了冯师延的表达方式,她谈论自己比较多,过问尤晏比较少,严格说来,她真的做到放逐他自由。 冯师延就好比一朵盛放的花,他靠近便能闻到香味,反之则反,但无论他是远是近,花朵依然热烈绽放,他影响不到分毫。 他才是受影响的那一方,这便最让他困惑而迷惘。 连续跑几天后,尤晏赖床罢工,让冯师延自便。冯师延不讨价还价不撒娇,反倒让他想吃什么在她回来前发消息。 尤晏忆起“花与路人”的比喻,心中更增微妙。 冯师延跑到傍晚时分收工,尤晏没有给她消息,倒是收到庞皎皎和林鸣真的生日祝福,冯师延才恍然记起这个日子。 她的生日在暑假,一般都是与妈妈庆生。师琴走后,冯师延便没怎么正经庆祝过生日——生日蛋糕倒是年年会自己买,大概算不上隆重。 冯宏连师琴忌日都经常忘记,更别提生日。 江笑雯冬月生日,冯宏有过一年给她庆生完,忽然反过来问冯师延:你的生日是不是在夏天? 冯师延说不是,她的生日在小年夜。 冯宏刹那间记起什么,神色尴尬一瞬,再不提这茬。只要以后也不再提,昔日发妻的忌日和大女儿的生日都是不存在的东西。 倒是十八岁那年的生日,在冯师延词典里够得上隆重。 那年高三毕业,冯师延在糖水店找到一份暑假工。尤晏来过一两次,有一次不知怎么地和同桌客人大打出手,惊动商场保安,警察也差点出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