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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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完年二妹妹成年,这也是冯师延来此原因之一。 冯师延打算办农机合作社,设立人需要八成农业户口,她想到潘代云。 这么多年见面次数寥寥,冯师延一直没间断联系,两人经常可以就一些时事达成一致看法。这大概源自性别原因,从小到大面对的困境大同小异。 冯师延刚到g市读书那段时间,生活困惑跟庞姣姣讨论,时事热点还是找潘代云网聊。 潘代云刚从g市辞职回来,因为王素华病情耽误一段时间,正处于职业转型迷惘期,冯师延的提议如拨云见日。算上她刚成年的二妹妹,她们一家四口刚好能凑成这八成的农业户口。冯师延出资,她做日常管理。 两人一拍即合,吃过晚饭,窝到潘代云的房间商讨具体流程和要点。 同性间自带的好感有助交流,学历高的没有读书人的清高,工作经验多的也没有社会人的油腻,沟通出奇顺畅。 冯师延打算请庞姣姣把关合同,睢玲兼顾早期财务。年后办好手续后,会购置全自动耕地机和播种机,赶春小麦播种时间。 至于农机手的招聘,冯师延第一次字斟句酌:“如果可以,同等条件下,可不可以优先女性?” 潘代云面露讶色,没有着急反驳,“为什么?” 两人知根知底,冯师延不掩饰道:“村里的农机手大多是男人,我不太喜欢他们,爱抽烟喝酒说脏话,又懒惰粗鲁,喜欢讨价还价甚至偷工减料。你说这是偏见我也承认,可我就是比较喜欢跟同性相处。” 潘代云望着窗外发了会呆,远处响起零落鞭炮声,像是午夜迎新年的前奏。 “你说的这种,我也不喜欢。我爸就是这样的人,喝高了就回来数落我妈和我,小妹出生只看了一眼什么话也没说,什么话都摆眼睛里,就怕我妈不知道他想要个带把的。——我不反对你的决定,但我提前告诉你,村上农机手几乎没有女的,那些留守阿婶也不见得愿意学。家庭妇女当久了,容易丧失斗志,有个孩子牵挂,很难静下心学一门新技术。” 冯师延说:“那些熟练农机手时薪肯定会开得高,我们刚开始,业务不稳定,不一定留得住大佛,倒不如培养自己的农机手。实在找不到人,我也可以自己上。” 潘代云钦佩而笑,“对,实在找不到人,我也可以上。我毕业几年,也没少替上司开车回家。农机而已,能复杂到什么程度,我们好歹受过高等教育的人……” 冯师延不记得第几次感慨:“我想到创业第一个就想起你,果然没找错人。” 夜色已浓,冯师延还要回去和庞姣姣商讨合同方面注意事项,婉拒潘代云的留宿,坐上租来的小车。 也许今晚太过顺利,回程冯师延碰上茬子。 小车前胎漏气颠簸,下车发现一枚钉子。她还要上高速,不敢掉以轻心。联系租车公司,那边建议先修补后报销,又联系潘代云问最近修车铺。所幸离村子不远,潘代云骑小电车出来接应,带她去附近一个修车铺。 老板非常契合冯师延的描述,中年男人,醉酒满脸涨红,跟同性亲戚说粗鲁话,叼着根烟乜斜眼干活。 冯师延兜起来的双拳攥紧,生怕漏油给他引爆了。 幸好烟抽到头,中年男人就地碾灭,否则冯师延定要开口提醒,指不定要起冲突呢。 潘代云默契顺顺她脊背,就前不久的话题下定论,悄声道:“还是我们女人好,勤快,踏实。” 冯师延松懈一笑。 耽误将近一小时才回到城区,冯师延在红绿灯前手机进了一条信息。 尤晏发来她家小区定位。 冯师延心跳频率顿时如同绿灯倒数的那几秒。 她拔下充电的手机,结束车载导航,给尤晏打电话。 “你现在在哪里?”问得像在一碗汤的距离间穿梭。 “小区门口。” 前一刻冯师延觉得自己脑子被今晚抛锚搅糊了,只想快点回家睡觉。此刻血液苏醒,沸腾,脑袋吸足氧般活跃。 她说:“外面冷,你先上楼。你的指纹还能用,姣姣在我家,反锁的话让她开一下。” “刚下来。” 短短三个字委屈毕现。 冯师延说:“你和她起冲突了吗?” “起冲突你会站在哪一边?” 虽然不太道义,冯师延还是为他的幼稚无声一笑。 “我快到了,再等我一会。” 挂了电话,信号灯转绿,冯师延轻快地踩下油门。 汽车靠路边捡到尤晏,雪地走出无聊又凌乱的大片脚印。高大的一个人,带着一团厚重的冷气,拿开副驾座上的包就坐进来。 凉意从毛孔往肌肤深处渗,整个人精神起来,冯师延情不自禁拉起手刹,尤晏接收到讯号似的,倾身吻过来。 得有好一会,冯师延感觉到那股异常的占有欲,尤晏好像要把她就地正法。 稍稍松开,她捧着冰凉尚存的双颊,整张俊颜浮现木然的幽怨,拇指扶着嘴角轻轻拉出一个笑容,瞬间又垮回去。 “又是奶奶让你来的吗?” 车厢光线昏昧,只瞧得见五官轮廓,立体而深邃。 尤晏嘴巴略微一动,冯师延有种奇怪的直觉,他想掩饰。 他和她明明拥有情侣行为,言语却停留在朋友层面。 她打断他,“不说真话我会生气噢。” 尤晏又定了几秒,情绪全部涌到瓶口,只需再多一点劲力,就能顶开瓶塞。 “……就想来找你。” 塞子跳开,情绪泡泡翻涌而出。开了一道口子,里程碑式的存在,后面的话似乎不再难为情。 “可是你好像有‘客人’来……” 冯师延笑了一声,探手拈一下他饱满的耳垂,“你吃醋了?” “……” 表面看来吃一个女人的醋挺不可思议,但庞姣姣同样占用冯师延的感情和时间资源,尤晏的地位受到威胁。 冯师延扶了下他后脑勺,头发柔软而干凉,她收回手,放手刹启动汽车。 “她早几天过来的,我们计划去东北滑雪,还有一个她的朋友,你也来吧。” “男的女的?” “大概追求者吧。” 汽车慢慢悠悠开进小区。 尤晏说:“你当人家电灯泡呢。” 冯师延留意道路两旁空位,“我和姣姣先约,他后面才加入。” 前头那点醋意又升腾而起。 尤晏说:“那么好玩的活动,以后别忘了我。” 刚好一辆车开出去,冯师延追上它来时方向,果然寻到一侧正常小车停不进去的空位。 冯师延顾不上回答,小心翼翼倒进去。尤晏没见识过她的技术,也不禁给她盯着后视镜。 冯师延说:“这车没有倒车系统,你帮我下车看一下吧。” 尤晏说:“我给你倒?” “……你下去。” 尤晏笑着到路边,没留意把冯师延的挎包也带下来,只好挂在肩上。当起临时保安——还是个挂着女包的保安——指挥停车。 结果出乎尤晏意料,冯师延车技出奇流畅,他指比划两下,停停挪挪就摆进来了,跟码麻将牌似的。 尤晏说:“看不出来,你还可以啊。” 冯师延下来锁了车,就着活人衣架把钥匙塞进包里,“本科时候出去玩,姣姣都让我开她的保时捷。” “我的兰博基尼也可以给你开。” 冯师延莞尔,“之前她问我可不可以带一个异性朋友,我也想叫上你。但你大概率要和家人过年,就没开口。” 尤晏捡起她的手,“你也是半个家人。” 冯师延的包包仿佛在唱反调,肩带要往外滑,尤晏另一手扶了一把。 家对于他来说,就是母亲离开后奶奶留给他的避风港,邀请她来家里等同至高无上的肯定,相当于一个褴褛之人从豁口的钵里分一口口粮给她。“半个家人”是同盟的盖章,其实没有“半个”或“整个”一说,只不过羞于坦诚的掩饰,怕自己热情吓坏对方。 家人的定义已经渺远,冯师延琢磨不透他开玩笑还是认真,这“半个家人”头衔大约源自订婚协议,还不如“伙伴”亲切,她没什么特别感触。 冯师延摸摸他的羽绒服,“衣服太滑了。” 尤晏想了想,把肩带套过另一边肩膀,本来还在腰处的挎包瞬时缩到腋下,调整到胸前,像背着一只行军小水壶。 刚才的“半表白”挂在半空,没有回应,尤晏挫败拍拍包,“这么小的包,能装什么。” “又没有很多钱要装。” 自然相扣的手如秋千欢快荡着,他说:“我有啊。” 语罢脸色一凝,他刚被尤立人重拳出击扫地出门,按以往惯例,后头还会有“伏击”。估计很快也没了。 “过年我要给你封个红包。” 冯师延问:“你比我小,应该我给你才对,为什么要给我红包?” 尤晏:“我乐意。” 冯师延抬头,又想吻他了,“那我等着。” 老房子楼道宽度有限,不适合并肩走。冯师延不得不背着手,让他从后头牵着。 冯师延手机震了一下,尤晏跟点穴一样定住,问她要不要看。 时近午夜,他声音压得很低,怕吵到邻居。 冯师延喜欢他的细致,有股说悄悄话的兴奋,“回去再看。” “学弟,接到你女朋友了?” 庞姣姣还坐在原来位置夸张地说,手机仿佛一个定位贴,把她永久钉在沙发上。 尤晏怪不好意思啊了一声,耳朵似乎残留雪地冻红。 冯师延奇怪打量两人,“你们两个怎么那么客套?” 庞姣姣说:“有人不好意思呗。” 那边耳朵红得要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