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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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晏笑笑,轻快道:“好,用你的名字。” 他用智慧培育一颗果实,想送给她实用又永不褪色的浪漫。 第39章 冯师延的叉子又戳戳碟子, “不行,这件礼物太珍贵了。” 她很少有拒绝人的时候,当她拒绝, 也是真不愿意领受,不存在客套的谦虚。 尤晏把碟子搁回茶几, 说:“当然因为珍贵才送给你。” 他两手比心, 搁在心脏部位, 像准备在那里煎一个心形荷包蛋。他把熟透的荷包蛋往外送了送。 “它在你那里才能发挥自我价值,在我这只是一堆零件。你要是不愿意要,我就继续设计第二件、第三四五六七□□件, 直到你愿意要为止。” 他的脑袋跟多春鱼一样, 每次能产出一大堆智慧的鱼籽。 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最后还像小孩赌气似的,哼一声。 冯师延无奈一笑,“仅此一次, 下不为例——” “姐姐最好!” 话还没说完,尤晏凑过去尝她残留的蛋糕味道, 险些撞翻碟子, 冯师延忙张开手臂,把碟子转出去——看起来像她敞开怀抱接纳他似的。 鼻尖相触, 冯师延轻叹道:“你果然擅长撒娇。” 尤晏心满意足捡回自己叉碟,说:“那是因为你纵容我, 否则我就成撒泼了。” 冯师延说:“你还会撒泼?是什么样子的?” 尤晏把蛋糕所剩不多的纸碟轻砸回茶几,把脊背摔沙发靠背, 双臂抽搐摊开。 姿势就位, 哭声跟上:“姐姐不爱我了。” 眼睛皱得跟核桃似的,也干燥得跟核桃似的,眼泪在他心里。 冯师延笑得蛋糕上的冰激凌差点融化, “这是撒酒疯。” 尤晏扑过来,脑袋搁腿枕上,搂着她的腰。 “姐姐为什么不爱我!!” 热气呵上腹$部,冯师延胃里的冰激凌都要变成温汤。 “这还是撒娇。”冯师延再度移开蛋糕碟,习惯性捏他耳垂,像检视蚌里新发现的珍珠,“你的耳垂还是那么好玩。” 尤晏不帮她煲温汤了,转头脸朝上仰视她。 “把‘的耳垂’去掉。” 冯师延心里重组一遍句子,嫣然道:“你还是那么可爱。” 她低头,把刚刚从他那里偷来的蛋糕味道送回去。 尤晏唇色鲜艳,回味似的轻抿一下,“姐姐最可爱。” 冯师延轻扯他的耳朵,仿佛在说:甜嘴巴又说胡话。 尤晏强调:“真的。” 他见识过不少正面的品质,聪慧,勤勉,务实,唯有真诚最能打动人,像地基一样,撑起其他品质的高度。 冯师延让他领会到真诚的可贵,这在于她肯接受真实的自己。 她让他懂得坚持本心的愉悦与超然,她不是最完美的那一个,但一直是最真的那一位。 跟她在一起,不必浪费时间猜忌和矫饰,每一分每一秒都用在制造和感受快乐。他喜欢她,也喜欢与她在一起的自己。 尤晏坐起来,正面拥抱她,含了下她的耳垂。 “生日快乐,我好爱你。” 冯师延听到一个早已默认的答案,没有太激动,心里沉淀一种“果然如此”的笃定与自信。 她爱自己,从外到里,自然也会有人爱她的外表与品质。 如果暂时没有,她依然爱自己,爱金黄的麦浪,爱白云静游的蓝天,爱每一次日出日落,爱她的朋友们。 现在多一个人爱她,她的生活更充实一分。 尤晏爱她,她从充实迈向更充实,而不是从缺憾至圆满。 她不是他的肋骨,她不是他的另一半,她仅是冯师延而已。 一个独立的、自由的、不属于任何人的人。 她捧着他的脸,挪到眼前,亲吻他的额头,郑重道:“我也爱你,很爱你。” 尤晏比她少用一个动词,程度似乎浅了一层,赶紧补上:“我超爱你。” 这下,他比她多一个副词,平衡了。 冯师延笑:“你连表白都在撒娇。” “好”和“超”比“很”的发音嘴型较大,舌头微翘,听着音节饱满,容易嗲。 尤晏说:“因为我本来就可可爱爱。” 蛋糕的味道重新融合,又因为无法收敛的笑意,悄悄从唇缝漏出来一些。 暑假过去一半,日子每天差不多,有种按部就班的充实感。 尤晏忌讳用“老夫老妻”形容,那是激情消散的掩饰,实际他们的被窝哲学很丰富,议题不断,想法层出不穷。 有时也会邀请冯师延的初中同学来家里打牌搓麻。 餐食自然叫外卖,好在年轻人没有老一辈那种必须亲自下厨才能表诚意的迂腐想法,凑一起寻欢作乐最重要。 睢玲和冯师延挤在厨房洗手时悄悄说:“没想到你的小男友还挺平易近人,没有富家子弟那种架子。” 冯师延没透露过尤晏具体身份,但睢玲从他衣着和日用品牌子推出家境不凡。相较之下,她的初中好友可就稍显朴素。 冯师延哭笑不得,“他又不是太子,端什么架子。跟家风有关吧,他们家比较低调。” 睢玲感概:“那就是大隐隐于市啊!” 冯师延洗好抽纸巾擦手,搓成一丸子掷进垃圾桶。 “他就是一个大四男生,不用给他加那么多身份包袱。我只相信真理,不搞个人崇拜。” 尤晏在她面前先是一个品质良善的人,然后才是一堆外界赋予的标签:尤立人的儿子,尤氏集团的继承人,等等。 是以她没有被外部标签迷惑,面对富人不卑微,穷人不倨傲,大家都是一日三餐、吃三大营物质放臭屁的,人,而已。 睢玲也已习惯昔日同窗偶尔迸出的正经言论,关水笑笑说:“我突然明白了。” 出到客厅,收拾干净的餐桌边,尤晏和林鸣真相对架起胳膊肘,准备掰手腕。 明明穿着短袖,尤晏还要把袖子都卷上肩膀,生怕那点点布料盖住肱二头肌的发达风貌。 林鸣真愣了一下,竟然跟着撸袖。 睢玲男友包着两人交握的手掌,保证在中间位置。 “准备好了——一、二、三——开始!” 他放开手退步。 两人刚才都喝了酒,林鸣真一张脸大致保持原色,尤晏已经红成“犹艳”。 尤晏和林鸣真双唇紧抿,目光剑拔弩张,脖颈和肱二头肌青筋毕现,跟两个屠夫准备比赛杀猪一样。 冯师延想起曾经看过的视频合集,掰手腕通常在“嗒”的一声中结束,掰断甘蔗似的,其中一人手腕断了。 她走过去,突然戳了一下尤晏胳肢窝—— 嗒。 他的手给压倒,骨节在桌面敲出清脆声响。 尤晏:“……” 林鸣真:“……” 睢玲:“哈哈哈。” 尤晏愣怔片刻,内心卧槽。 只见对手放松手腕,悠然而笑。 “悠着点,别惊动120。” 冯师延将两袋酸奶分别推到两人面前,转身回冰箱抱出西瓜进厨房切。 尤晏拎起酸奶,霉着脸跟冯师延屁股后头,用袋子冰激她胳膊。 “你为什么要偷袭我?胳膊肘往外拐。” 西瓜一分为二,发出脆甜的开裂声。冯师延拿保鲜膜封住其中一半。 “这游戏太危险。要是你手腕断掉,就没法抱我了。” 尤晏晃着酸奶袋,仿佛里面有果粒等着摇匀,撇撇嘴道:“……也不一定是我断啊。” 冯师延放好保鲜膜,开始切另一半西瓜。 “要是林鸣真的断了,你总得送他上医院,时不时问候他吧?——你想每天问候他吗?” “……哦,那倒不想。”轻轻啧一声,“非常不想。” 尤晏撕开袋口,拉长吸管戳进去,准备吸时被另一念头砸中。 “你也可以往我手上推一把,助我一臂之力。” 冯师延说:“那样你肯定觉得胜之不武,肯定要重新开一场,局面回到前头,无解了。” ……好像也是。 尤晏在思想上好像一个轻量级选手,轻易给“冯·思想”扑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