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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平日里都会多了这么多的乐趣。 可是,还不够呢... 她怎么能够让谢嗣初以“胆怯”之名...想到这,她弯起的嘴角逐渐成为平直地一条线。 楚映枝在心底补齐了那几个字。 “苟延残喘。” 掩着帕子轻笑,带着些许错愕的模样映入谢嗣初眼帘,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何事。也顾不得心底那不知是何的情绪,耳骨微微发烫。 “是在下唐突。” 楚映枝并不领情,揶揄道:“如何见公子一面,公子在小女子面前,要言几次唐突。莫不是...心中总是想着唐突之事?” 谢嗣初哪里见过如此模样的楚映枝,心微微发涩,即刻解释道:“在下...鲜少出门,如今...” 未等他说完,楚映枝轻撇撇嘴,罕见地尖酸道:“公子怕不是说谎成性?日日只知晓骗人。” 即使知道这不过谢嗣初想出来的无用借口,楚映枝也并不打算放过他。就像是抓住了一丝破绽,便要顺着杆子而上。 谢嗣初倒也看不出楚映枝的异常,只是不断回忆着自己哪里出了问题。 不过昨日初见,她如何知晓我...说谎? 若不是... 想到这,他垂了半边的眸忽的睁开,向着前方的枝枝而去。 那种奇怪的感觉又是涌上心头。依旧是多方情愫在不停地撕扯,此刻却是欢喜胜了一头。 难道,难道,枝枝认出他了? 可都不用枝枝来浇灭那团火,他自己便一盆冷水而下。 不会的... 若是枝枝认出了他,定然,不会对他笑。笑意做不得假,枝枝...又不是他。 那边枝枝还在继续说着:“我此生,最恨欺瞒我之人了。” 谢嗣初宽大的黑袖下,是握得青白的指骨,那道因玉扳指而受的伤,此时也慢慢渗出血。但是谢嗣初浑然不觉,他像是走完了这一生的风雪,对着高悬的月轻声以询问的方式忏悔:“为何...小姐会如此痛恨欺瞒之人?” 正中楚映枝下怀,她缓缓转过头,直视着面前脖颈惨白的谢嗣初,嘴角缓缓扬起笑。 一字一顿,恍若透着他,在看着“死”在那日的故人:“因为,从前,有一人,是我世界中最璀璨最美好最欢喜的存在,他骗了我。” 楚映枝轻轻扬着笑,直直望着谢嗣初,一滴泪却顺着脸颊垂直落下。 “滴答”一声,击破了谢嗣初用全力堪堪维持出来的平静。 他忍不住咳嗽了起来,直到白帕子被血丝染红,他才恢复些许气力。僵硬着身体,手轻颤着想要帮枝枝擦去脸上的泪痕,却抬不起来。 若是枝枝知道这是他,即使是如此短暂的接触,也会让枝枝难受至极。 他不能...不能。 他的一颗心撕扯开裂,从里面蹿出鲜红的欢喜。 手垂到身侧的那一刻,他转身欲走。 即便是这迈开的一步,他已经觉得自己用尽了全身力气。 彻底远离枝枝的世界,不再妄想汲取到一丝阳光,不再贪恋这瞬时的美好。 彻底离开。 才是对枝枝最好的。 从应下那个赌约那一刻起,他本就应,一生赎罪。 是,本,本就应该如此。 他转身欲走,却在开门那一刻,感受到柔|软的触感。 是...枝枝的手。 但是... 他眉头微蹙,狠下心来,便是要双开枝枝的手。 他曾于梦中无数次贪恋这个场景,却在这一刻,只能装作毫不在意地放开。 他欲甩开,却突然听见枝枝轻声说道。 “公子,昨日摔碎了公子的玉,小女子为公子重新寻了一方,如若...” 谢嗣初此时哪里还听得见什么玉,若不是淮安有必须做之事情,他此刻便是想离开淮安。 “小姐,不,不必了,在下...” 楚映枝今日好像特别喜欢打断眼前人一般,委屈着一双眼,轻声再次问道:“公子,真的不要吗?” 明明她未哭,甚至未软着声音,但是谢嗣初就是从中感受到了浓浓的委屈。这种无可预料的感知,一步步将他推回这个甜蜜的深渊。 他颤抖着转过身。 心中不断说道,只是一方玉,拿了便是走了,只是... 只是一方玉,什么都改变不了。 最后,最后再看枝枝一眼便好。 谢嗣初侧着身,垂着眸,也就未看见,楚映枝嘴角的笑,冷而轻。 在他彻底转过身那一刻,那抹笑意恍若云烟,尽数散去。楚映枝又是换上了那副有些委屈的模样。 只是一方玉... ...... 那方玉安安静静躺在楚映枝瓷白的手上,磨损得有些发黄的红绳静静地垂下。 看见玉的那一刻,谢嗣初便是知道。 走不了了。 逃不了了。 此生,都不能了。 谢嗣初怔了片刻,随即抬起眼,不敢出声。 怕惊恐了眼前的枝枝,也怕抑制不住内心的翻涌。 他几次欲说话,却又在一瞬间顿住。 最后泪汹涌而出,全然控制不住,颤抖着声音:“...枝枝。” 楚映枝知道,前些日子的练习,如今终于首次派上了用场。 她双眸睁大,眼泪顺着眼眸而下,却强忍着不让它落下。那悲伤夹带着委屈,和掩藏不住的淡淡欢喜,就顺着那滴垂不下的泪一起,映入谢嗣初的眼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