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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吓死我了,烟妹,好心你,长得那么白,又穿得那么白,大晚上的不要一声招呼不打就随意在街上晃。” “我只是发了会儿呆。”黄烟沮丧着说,“又下雨了。” “进屋来,大家都在。”顾家期把垃圾扔出去,“你可别想着晚上出去淋雨。” “没啦。”黄烟捂着眼睛说瞎话。 虽然她就是这么想的,但理智也告诉她不可以。 黄烟跟在他身后进了屋,然后才反应慢半拍地打了个愣。 “大家都在?姚明姝也在?” “在。”顾家期说。 “黄烟?烟儿?你回来了?”拐角的客厅传来姚明姝的呼唤,声音中带了一丝颤抖和满满的哭腔。 “在——”顾家期转过身,抬起手,朝她比了个‘耶’,然后在脸上眼下划拉下来。 在哭。 黄烟看懂了。 下一秒,姚明姝就跳下沙发,趿拉着拖鞋,朝门廊这边走来,边哭边喊她:“啊我好惨啊,烟妹,烟妹啊,我怎么楞个这么惨的哟——” 黄烟一手撑在墙上,脱下鞋子,不明所以地,但还是附和她的语气。 “怎么了哟你?不是去找乐子了吗?” “找了!” 姚明姝脸都哭花了,一过来就抱上了她,脸枕在她肩膀上痛哭流涕。 “正当我要实施第一场以牙还牙的时候,那个狗男人打电话来,”姚明姝抬起脸,两眼泪汪汪地,眼泪直线往下流,“他说要我分手,他!要跟我分手!” “……”啊。 这不挺好的吗? 但她傻了才会在这个当口蹦出这句话。 顾家期一脸无语递过来的纸巾盒,黄烟抽出两张,耐心地给她擦了擦。 “这个狗男人,到底是凭什么!出轨了!还能甩女人啊!” “我早说了……”早就该分手。 还没说完,黄烟手里的纸巾被抢走,姚明姝拉着她的手臂往屋里走。 黄烟回头看了眼鞋柜上的拖鞋,光着脚跟她进了客厅。 “我知道,但我不就是恨吗?”姚明姝咬牙切齿道,气得眼白里的红血丝都出来了,“凭什么什么便宜都让他占了去啊?” “现在打住也可以算是及时止损。”顾家期经过时插入一句。 黄烟认同,举起手跟他击掌。 顾家期给她递了一瓶玫瑰酿。 黄烟掀了盖子,跟他手中的青梅酿碰了碰,问他:“这几天去哪儿蒲了?” “就附近的酒馆转了转。”顾家期仰头喝了一口,兴味盎然道,“别说,这个地方还挺神的,没什么技术可言,但唱的就是很对那味儿。要不是中途来了个男的完全抢走她的目光,我今天就留在那儿了。” 黄烟怼着瓶口干掉半瓶玫瑰酿,也不知是酒的冲味让她皱眉,还是顾家期口中的话让她理解不能,她费解道:“那跟你有什么关系啊?” “那男的长得好看啊。”顾家期说。 “有多好看啊。”姚明姝被他俩的对话转移了注意力,也不哭了,被泪水洗刷过的眼睛亮晶晶的。 “就比我好看一点。”顾家期拐到沙发另一边坐下。 “……” 客厅空气都停止了一瞬。 姚明姝‘切’了一声,瞬间没兴趣了。 黄烟放下玫瑰酿,花枝乱颤地抚掌大笑。 “男人的最高评价。” “烟妹,拜托你行为举止矜持一点。”顾家期瞥她一眼,又说,“你们懂什么,我这样的,帅气直接挂在脸上的,在北上广更吃香,来到这里,大家都看灵魂,看气质,看故事,看沧桑,那我这种肤浅的小白脸当然不合胃口。” “去你妈的。” 姚明姝听不下去了,伸长了腿,踢了他一脚。 顾家期连忙躲开到一边的沙发,离她远远地,瞪了眼旁边笑得前府后仰的黄烟。 “笑什么,黄烟?嗯?你礼貌吗?” 觉察出暴风雨来临,黄烟捂着嘴,替自己解释:“我只是想起好笑的事情。” “你最好真的在想,说来听听。”顾家期随手拿起沙发上的抱枕,朝她扔过去。 黄烟的脸被直直飞过来的枕头砸中,也不恼,拿下来抱着,嬉皮笑脸地说:“我刚才就在街上遇到一个气质美男,他好帅啊,长得好贵,浑身上下都充满着礼貌的感觉。” “操,你在挑衅我是吧?”顾家期似笑非笑道,扒拉来桌上的烟盒,倒出来点了一根,“你觉得我信你吗?” “他也爱抽烟。”黄烟说着,朝他伸手,“给我一根。” “不给。”顾家期将烟盒反手放远,“学坏了呀,以前还问过你抽不抽烟,你说你不抽的,来这一趟,短短两天,人就变了。” “我不抽,”黄烟笑着说,再次朝他晃了晃手。“就是想试一下。”她笑着补充。 黄烟笑起来时是极好看的,那双眼弯弯的,脸上的肌肉因逐渐展开而变换的笑容轨迹,是极有渲染力的。 黄烟在他们学校是个风云人物,去年她在社交平台上发布自己被中舞录取的好消息和好成绩时,只有他们学校的大群在欢呼,别的舞蹈学校几乎都在哭泣,不但痛失一个美女,还痛失一个才女。 因为黄烟生性.爱笑,亦因为她左右脸相当对称,笑起来时有种纯粹的感染力,因此学校里的男生讨论起她的笑容时,还给套上了一个数学概念——‘符合一定条件的动点所形成的笑容’,‘或符合一定条件的点的全体所组成的笑容’,‘凡在轨迹上的点都符合给定的条件’,这叫做轨迹的纯粹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