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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自己又看不到自己。 床边的人短暂地离开了一下,是要到外面的客厅去。 黄烟慢吞吞地拉下被子,稍微理了理凌乱的头发,便耸拉着脑袋躺了下来。 困。 没过多久,门缝推开,叶衎走了进来。 黄烟条件反射地把被子拉上了一点,盖着脸。 门磕上的声音,紧接着叶衎走到床边。 “看。”他说。 布料抖开的声音。 黄烟掀开一点点被子,望过去。 是一条绿白色小清新的—— 碎花被子。 黄烟目光上移,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他手中抖开的布料,陷入了沉默。 “……” 叶衎收起了被子,放到一边。 都不用问喜不喜欢,看反应就看得出来。 黄烟却给出了反应,坐起身,他以为还算喜欢,想挽回一下。 不料黄烟却问:“你手怎么了?” 叶衎顺着她的目光,落在自己的手臂上。 一条疤。 伤口好的差不多了,却怎么看也不像是旧伤,所以引来了黄烟的疑惑。 是遇到她的前一天,回大理的路上遇到了突发事件—— 被拦路抢劫。 几乎是很常见的场面,他们的车子开在路上,路上有一条狗,他们不得不踩下刹车停到一边,这下埋伏在路旁的人就可以冲出来…… 争斗中,被刀子划伤了手,本就对这座山头不熟悉,碰上天公不作美,下起一场大雨,人没捉到,他们只能灰溜溜地开车进城。 被刀子划拉一口子,这种伤口他们自己就可以处理,用不着去医院,但沿途碰巧见到个还亮着灯的门诊,就下车去处理伤口了。 本来可以好得更快,但那天下海泡着,又用力过猛…… 好在没感染和发炎,只是刚才想要换绷带上药的时候才发现伤口已彻底愈合,无需再做伤口包扎。 …… 现在看来,让他在山下留宿,是最好的天意。 如果没出这个意外,他们当晚就会回到山上,也就不会在某间民宿逗留,更不会遇到黄烟。 叶衎也没打算瞒着她,三两句话总结了这件事。 眼看着黄烟的目光因共情而变得愈发的心疼,甚至朝他展开手,要了个抱抱。 叶衎没拒绝。 他站在床边,任她抱着自己的腰身,轻轻拍了拍她的背脊,以作安慰。 尽管黄烟流露出的担忧令他动容,这么多年人人将他当成能人一般看待,以为他天塌下来了都能算出来,这样的人是不需要安慰和照顾的,甚至是他事事周全,照拂关照着身边的人。 但他不后悔说出这件事,他不认为对女朋友隐瞒一些事情就是所谓男人的担当,尽管这被社会称之为善意的谎言,但比起这些,他认为两个人在一起坦诚相待是最重要的。 他必须要知道这个人的一切,包括她的喜怒哀乐是因为什么,否则相约的这份白头偕老将没有了意义。 同样的,黄烟想知道的一切,他都不会隐瞒。 突然,他心为之狠狠颤了一下。 因为黄烟攀附上来,在他心头轻轻落下一吻。 他的心跳速度愈发缓慢了,每一下的跳动都很沉重,像是重重地砸在人的感官上。 叶衎喉头发紧,居高临下地看她,她长发披着,叶衎的手压在她的头发上,圈着她后颈,慢慢摩挲。 很慢,不知在想什么。然而被冷水冲刷过的身体瞬间升温了。 黄烟抬起头,目光炽热地回视,脸和耳朵都红红的,嘴唇水光潋滟。 被看着的人再忍不住,另一手扶着上边的床架,俯下身来吻她。 这不是两人第一次亲吻,却是第一次实打实的吻合。 黄烟感觉自己的心跳动的好快,唇齿被另一个人亲吻着,微吮着…… 她是一个舞者,身体安全防线比大多数人要低很多,平常与男女舞者的拥抱、摸腰、摸腿都不会摩擦出一丝一毫的感觉,就像是在摸自己一样,面色如常。 可如今她只是被这人摸摸后颈,便浑身战栗,令人心惊的感觉,酥麻又陌生,害怕,却想索取更多。 黄烟微微闭着眼,偶尔又睁开偷偷看他,然后又被他没闭上正在虎视眈眈的目光盯得害羞,只得又阖上粉粉的眼皮,抱着他的手从腰后滑落到他的胳膊肘。 她想让人闭上眼睛来着。 可叶衎怎么也不给她机会,松了扶着上床的手,慢慢地施力,将人欺身压下。 光被隔绝在上,他和阴影一起盖下来,将她笼罩在怀。 这一片阴影范围中,像是开了暖气一般,燥热的不行,气息热烘烘的。 黄烟的头发散了一床,压在刚揭下来的被子上。 周遭一点声音都没有,静得不行。 一墙之隔的外面,雀鸟唧唧喳喳的叫个不停。 黄烟被他亲吻地并不专心,一时觉得这吻太湿了,一时又觉得手臂发软,想要出声抗议。 但不知为何,这声音离开了她的身体,传播出来的意思却又跟她想要表达的不一样。 好不容易等到这人退开,先听到的却是一句憋笑:“你再这样,今儿这日出可看不了了。” 黄烟睁开水润的眼睛,眼神怯怯的,却又迷糊。短暂地在脑海里过了一遍他的话,脸瞬间爆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