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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叶雨的工作是做手工和直播，楚亦航的工作就是考察和决策，他面前投影的光脑ae屏被分作十几块，某位设计组组长对顶头上司开小差的举动毫不知情，仍旧在视频会议中滔滔不绝。 “舟车不劳顿”作为粉丝榜第一，名字前除了勋章形状的粉丝牌，进出直播间还自带系统提醒。观众说的话会以弹幕形式飘过屏幕，提醒属于系统信息，并非个人发言，仅会在聊天面板出现一行彩色小字：‘舟车不劳顿退出直播间。’ 叶雨为了看弹幕通常全屏显示，再搭上“舟车不劳顿”向来惜字如金，他没指望对方回应，感谢完便不再关注，视线重新放到桌面继续绘制设计草图。 可他看不见聊天版，没全屏的观众看得见呀，主播夜里飞行话音刚落，铁粉舟车不劳顿掉头走人，第三视角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而且走得那叫一个利索，完全没有澄清性别的打算。 叶雨边讲边画，不大会儿，一张珠串手链的轮廓出来了，抬头瞬间余光不经意间略过自己左手边的直播分屏，忍不住惊愕当场。 原来兀自跑偏嗨起来的观众趁叶雨画图疯狂互动，弹幕一条接一条，甚至好几条相互叠压，根本无从分辨，直播画面上全是字，定睛看去一片白茫茫。 叶雨满头黑线，手动将发言间隔设为10秒，画面立马儿清爽不少。 “说什么呢你们？”他停下笔。 ‘熊店主你的迷妹跑了。’一个观众回答，不等叶雨反问什么迷妹，另一个观众接话道，‘没事，有迷弟！’ ‘或者胡子扎人那种迷妹。’同道中人紧随其后，岂料还有更狠的。 ‘口胡！单身狗有工具就行，不需要迷妹。’ 此话一出，弹幕又被‘hhhh’和‘666’一顿疯狂刷屏。 ‘hhh楼上笑死我了，我赌一包小辣条，你会被夜大禁言。’ ‘我不赌，但我想知道夜太太看见弹幕是什么表情。’ ‘什么表情你都看不见，熊店主的摄像头只对桌面负责。’ ‘强烈要求双开，看不见脸怎能叫色相头！’ ‘对，要色相头，要看脸！’ “等会儿等会儿，你们说什么迷妹？”几万人刷得飞起，叶雨好容易看清一个字体最大的，讨论话题几经周转，早不知跳哪儿去了。 ‘喜欢的时候叫人家小迷妹，人家一走就装不认识，无耻熊！’ ‘只有我觉得夜大呆萌么？’ ‘迷妹是舟车啊，不是夜大你自己说的吗？！’ “我就随便一喊，谁让舟车老不说话，你们不好奇吗？”叶雨反问。 弹幕里‘好奇’‘不好奇’都有，前者稍微多点儿，这时一条弹幕瞬间吸引全场： ‘舟车明显是男的啊。’ “你怎么知道！”难道他们认识？叶雨惊奇。 发言者名叫“福尔摩豆浆”，别看她是一名星网媒体时尚版块的小记者，却有一颗挖掘八……挖掘真相的心！ 她思如泉涌，十指翻飞，噼哩啪啦敲起键盘，不消片刻打出一大段分析，然后自信回车，发送—— ‘对不起，您的字数超过弹幕上限，发送失败。’ 意气风发的出场就这么硬生生被打断，好比气喘到一半儿卡在肺管子不上不下，憋得福尔摩豆浆差点儿喷出一口老血，可系统是爸爸，她刚不过，只好咬牙删减，祭出复制粘贴大fa： ‘我看过舟车的微博，多是给别人点赞，发言量少得可怜，偶尔有个配图也是景色或静物，可以看出他是个注重隐私，偏于安逸，喜欢到处旅行的人。’ 叶雨点头，他也这么觉得，可这些信息只能用来推测性格爱好，不足以证明其性别。 ‘随后我浏览了他关注的人，有珠宝行名人，有珠宝店铺，有矿石分析专家，有设计师，有旅游，有美术，甚至有部分经济学相关，却没有……’ 不是福尔摩豆浆故意吊胃口，是粘过来发现字数超了，她只好从中截断。 大家看得正起劲儿，眼看分析即将进入高chao，揭晓事实真相，谁知突然没了，观众抓心挠肝弹幕谴责，刚安静半分钟的屏幕又刷白了。 任凭其他人如何强烈谴责，福尔摩豆浆必须遵守十秒钟一条弹幕的系统规定，十秒一过，最终结论准时发送：‘却没有美妆，没有护肤，没有品牌优惠券，麻烦在场妹子动动手，这三样一个都没有的扣个1。’ 一波数字“1”零星飘过，粗略数数不过百。 福尔摩豆浆再问：“那么请刚才扣1的妹子仔细回忆一下，同时关注珠宝，矿石，设计，经济学的人再扣个2。” 这回直播间陷入诡异的寂静。 叶雨在绘图软件上画了个笑哭表情，说：“好有道理，我竟无法反驳。这么想的只有我一个吗？” ‘还有我。’‘加一。’…… 偶尔开个玩笑可以，总探究人家隐私终归不妥，眼看弹幕观众重新活跃起来，叶雨适时带领大家回归正题：“感谢豆浆的精彩分析，不论舟车是男是女，我都会一如既往的热爱支持我的粉丝。来来来，我们继续，设计图该上颜色了。” @@@@@ 两天后设计组例会，sailing的设计师们看见叶雨的第一反应是‘他是谁？’ “认识一下，这位是叶先生，oneleaf的店主，也是联名款的设计师，接下来他将和我们一起探讨新品广告策划。”楚亦航向大家介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