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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况她也很想念他的身体。 对于她的主动,季延崇只是短暂的一怔,旋即凶狠反压,狂迷的吻铺天盖地落下。 她被清凉的薄荷味笼罩。 因为她嫌弃烟味,所以他去清洁过口腔。 他总是愿意在这些小事上迁就她。 但他今天异常地悍戾,更像是在发泄,发狠看向她的眼里充斥不知是对她还是对自己的失望。 她在那样绝望的注视中被抛上浪尖。 结束后,沈愉初只能浑身瘫倒着、劫后余生般剧烈喘息,两眼发直盯着同样暗灰色的天花板。 无主灯的设计,灯源散乱各处,视线找不到聚焦的地方,只能无神地涣散着。 忽然,微凉的指尖从侧边探来,压住她的嘴角,轻轻上提,“笑一下吧。” 或许刚结束一场情 | 事的嗓音略略喑哑,而她竟然从中听出了哀求的意味。 像他这样的人,会哀求吗。 沈愉初茫然坐起来,黑灰色的被子从身前滑落,空调未开,晚秋的凉意翻滚侵袭上来。 只看见他走向浴室的背影。 身形被擦得透亮的大理石地砖倒影,屋内灯暗着,只有窗外的流光映上,说不出的孤清茕茕。 时针已走向下半夜,没有等到季延崇回来,她就睡着了。 迷迷糊糊不知过了多久,她被难以挣扎的禁锢感惊醒。 季延崇死死抱住她。 他像是被梦魇住了,大滴大滴的汗从额角滚落,滑进全黑的枕头里。 沈愉初被一种发酸发颤的心软占领。 她探过去,吻他高挺的鼻尖,吻他紧抿的嘴角,吻他绷紧的面颊。 手指一下一下,轻抚过他蹙紧的眉心。 拧在一起的眉渐渐舒展开,但手臂抱她更紧。 沈愉初怜悯地看着他,万般情绪都化为一口漫长的嗟叹,浑噩地抱上去,将侧脸贴近他的心口。 他身上是她记忆里熟悉的,清晨林间的气味。 但沈愉初今天才发现,原来细嗅下去,能闻到苦寒的腐木气息。 第61章 沈愉初醒得很早。 窗帘敞了一夜, 天是靛黑色的,天际线一点点的青白还不足以叫醒整个沉睡的世界。 枕下肌肉线流畅的胳膊,和近在咫尺的完美睡颜, 都让她忍不住勾起嘴角。 翻了个身, 胳膊撑起来,静静凝视身侧熟睡的人。 浓密的黑发可爱地蓬乱着。 两条英挺的眉毛浓而黑, 毛流感十足。 睫毛又长又密, 偶尔微颤一下,莫名让她想到一只脆弱的黑色蝴蝶。 脸部骨感瘦削分明,无端衬得冷白的面庞更为苍白。 沈愉初听说,心思阔达的人,在睡梦中也会笑的。 而他在梦里也蹙着眉。 年纪轻轻,怎么就有那么多烦忧。 她吻了吻那紧绷的眉角, 用拇指指腹轻轻熨平。 不惊动他, 轻手轻脚地起床洗漱。 衣帽间里的女士服装多半不是季延崇自己挑的, 各种风格都有,沈愉初花了好一番力气才找到一身适合上班穿的正装。 上班途中, 她叫出租车司机绕了趟远路。 季老爷子寿宴那天, 季延崇借给她披的礼服外套脏了。 沈愉初翻出内侧的清洗标识, 不能手洗、不能机洗、不能干洗,问了几家洗衣店都拒收,她只好花大价钱送去奢侈品养护点, 今天正好去取。 奢侈品养护店的小姐姐一身职业套装, 戴着白色的无尘布手套,小心翼翼地将衣服装进硕大的硬纸袋里,拎给沈愉初,想起什么似的哦了声, “对了,沈小姐,我们清洗的时候在口袋里发现了一些东西。” 俯身在柜台后找了会儿,递来一个小小的透明塑封袋,是在寿宴上收集的大佬名片,当时顺手收进礼服口袋里了。 沈愉初道了谢,接过来。 最上面那张,金色的字体龙飞凤舞—— 徐宁。 攥住塑封袋的手指慢慢收紧。 从店里出来,沈愉初在路边等车,间隙给家里打了电话,是她爸沈文军接的。 毕竟要去晖城,需要事先跟家里通个气,沈愉初开门见山直说:“爸,我打算过段时间换个工作。” 电话里传来一声粗重急促的呼吸,“初初,你是不是……得罪了同事,所以干不下去啊?” 沈愉初笑了,“没有,你想哪儿去了,就是正常跳槽。” 沈文军的口吻充满了担忧和不信任,“你都快三十了,出去找工作,还能有公司要你吗?” 嘴角的笑意徐徐褪去。 一辆出租车打着转向灯减速靠近,沈愉初切出叫车平台核对了下车牌号,拉门上车。 “只是可能,还不一定,就先跟你们说一声。” “怎么突然要换工作呢?我们干了一辈子,也没听周围谁说要换工作的。” 都是干不下去被开除了,才灰溜溜走的。 沈文军急道:“要不你给领导送点东西——” 奢侈品店的纸袋,折角硬挺,放上后座时不小心戳到手肘,隔着衣服也划出一道白痕。 沈愉初轻轻“嘶”了声,卷起衣袖,破了薄薄一层皮,没出血,但火辣辣的疼。 她沉声截断,语速加快,“真不是你想的那样。” 听出她清淡语气下的不耐烦,沈文军敛住声,一遭大喘气,换了话题,“你妈说,你给她说你找到新男朋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