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思春的太子殿下
198、思春的太子殿下 凤天澜脑袋里面一片空白。 那张俏丽的小脸由红胀成了紫色,由紫变青,最后变成了惊恐的灰色! “啊啊啊啊!容湛你个混蛋,不许看!” 尖叫声差点就要将屋顶给掀翻。 凤天澜一把将旁边的软枕扯了过来,用力的压在自己胸口上。 如果这个时候她面前有一条地缝的话,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钻进去。 这也太丢人了啊! 容湛有些僵硬的将视线别开,再睁开眼睛的时,墨色的眸子里面狂热褪去,取而代之的淡淡的讥诮,“跟男人似的,谁想看?” 什么? 凤天澜瞬间就炸了: 这个家伙占了自己的便宜不说,竟然还说她胸平的像个男人似的? 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凤天澜气急败坏的将自己的外衫穿上,正准备起身跟他理论。 却瞧见容湛那个妖孽慢条斯理的转身走到了一旁,开始净手。 看到这一幕,凤天澜更是气的差点要暴走: 这个家伙什么意思啊? 刚刚替自己揉过伤口就去洗手,是嫌自己脏吗? 嫌自己脏,刚才吃自己豆腐的时候,可没瞧见他眨一下眼! 可恶! 该死的容湛,我凤天澜跟你势不两立。 *** 凤天澜前脚才刚刚跨出未央王府的大门,一抬头,便瞧见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子朝自己迎面走了过来。 不是李宗翰又是谁? 不过这一次,他脸上并没有轻蔑之色,反而是带着一丝恭顺和严谨。 “风华公子,你没事吧?” 李宗翰上上下下的将凤天澜打量了一番,发现她除了左手手臂有些耷拉着之外,其他的倒是没有什么问题。 凤天澜冷淡的扫了李宗翰一眼,“别的问题倒是没有,不过左肩上的伤还要多谢李大人厚爱了。” 李宗翰想起了凤天澜给那位老太太当人肉垫子的场景,他脸上划过一丝尴尬,“公子误会了,李某人绝无刻意伤害你的意思。” 言下之意就是,如果你不主动去扶那个老太太,也不可能给她当人肉垫子,这一切还不都是你咎由自取? 凤天澜讥笑了一声,抬头就看到了门口停着的那辆红棕色的马车: “看样子太子殿下的朋友得的是急病?” 否则,也不至于派个人在未央王府的门口守着,等她出来了。 “风华公子,请。” 李宗翰也懒得跟她多做解释,径直将她请上了马车。 马车的矮门刚刚推开,里面便有一股如兰似竹的清香迎面而来。 这种香气很淡,也只有凤天澜这般灵敏的鼻子,才能够在第一时间嗅出来。 这味道很好闻,带着一股淡淡的冷冽的气息,的确是很适合容澈。 待凤天澜坐定之后,马车徐徐启动。 这马车不仅行驶起来十分平稳,乘坐起来更是无比舒适,丝毫没有一点颠簸的感觉。 凤天澜左右张望了一番,发现在这马车里,壁柜矮桌一应俱全。 在她身后的壁柜里,整整齐齐的摆放了不少的书简。 简单恢弘,却又不失富贵之气。 一看就应该是容澈平日里出行所用的马车。 容澈这个家伙对孙丞相的女儿的确上心,看来自己跟他解除婚约,也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了! 一想到自己马上就要恢复自由身,凤天澜只觉得心里喜滋滋的。 心情一放松,身上的那些伤并痛也被抛到了脑后。 她扭头朝着身后的壁柜里扫了一眼,目光落在了一卷画轴之上。 那画轴被匆匆的卷了卷,随意的放在壁柜里。 如果自己没有猜错的话,约摸是容澈下车的时候太匆忙,所以没来得及整理,就随手放置在那。 “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一时间,凤天澜的好奇心立马就被勾了起来。 她眼珠子转了转,将竹帘撩开一些,发现马车正在喧闹的朱雀街上一路前行。 若是去孙丞相府上,约莫还有一段距离。 凤天澜重新落座,放心大胆的将那副卷轴拿了下来,缓缓的展开。 首先出现在眼帘的是一双绣花鞋,紧接着往上便是一袭鹅黄色的长裙…… “哟!太子殿下,这是思春了呀!” 凤天澜喜滋滋的想着: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这幅画卷之上画的应该就是孙丞相家的大小姐了吧? 不知道这孙丞相家的大小姐长得如何国色天香,竟然能够让咱们当朝太子动心。 画卷徐徐的被展开,当整张画全部呈现在凤天澜眼前的时候,她脸上的笑容明显的僵在了唇瓣。 “不会吧?” 凤天澜下意识的揉了揉眼睛,甚至以为自己看错了。 如果她没看错的话,这幅画卷之上画的不是别人,正是她凤天澜! 而且光从她这身打扮,还有这幅画的背景,甚至于墨汁颜料的干湿程度就可以分辨出来: 这幅画画的就是前两日,她站在馥郁阁门口,用银簪挂花容湛送的鸳鸯床的场景! 凤天澜定睛一看,再次确定了自己的判断,并没有失误。 这幅画卷上的少女就是她自己! 气质绝尘,笑容张狂,周身上下都充斥着不羁和狂放。 特别是那双灵动的眼睛,流光溢彩,充满自信。 这幅画如果放到现代,那就是一副充满灵魂的话。 不光整个人栩栩如生,就连眼神都精准无误的勾勒了出来。 凤天澜在看到这幅画的时候,突然有一种画这幅画的人,一定是自己认识多年的挚友,否则不可能将她画得如此形象。 可她的目光落在右下角的落款处的时候,却发现那上面赫然写着容澈二字。 “是容澈画的?” 凤天澜嘴角抽了抽。 就在这个时候,马车突然停了下来,车门外传来了李宗翰的敲门声: “风华公子,到了。” “哎,好的!”凤天澜连忙将画卷了起来,小心翼翼的摆放到了原来的位置以后,这才躬身朝着门口走了过去。 临下马车之时,她扭头多看了一眼那卷画轴,这才轻轻跃下了马车。 下午时分,秋日的阳光依旧有些毒辣。 凤天澜刚刚站稳,一抬头就看到面前一扇恢宏的红木大门赫然而立。 门头之上挂着“丞相府”的封金大匾。 凤天澜听说这三个字是当朝皇帝御赐的,由此可见,孙丞相在朝堂之中德高望重的位置。 “风华公子,这边请。” 李宗翰的声音将凤天澜的思绪拉扯了回来,她点点头,转身便朝着丞相府里面走了过去。 当他们来到前厅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正在前厅里面闲话家常的孙丞相和太子容澈。 那孙丞相虽然头发苍白,但是精神矍铄,长着一张四四方方的国字脸,一眼看上去十分威严。 即便是在面对容澈的时候,他依旧能够侃侃而谈,丝毫不见一丝奴性和奉承。 平日里就从未见过他露出笑颜的容澈,这个时候脸上挂着淡淡地笑容整个人似乎也变得柔和了一些。 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容澈凤天澜就想起了方才在马车里看到的那幅卷轴。 难不成太子殿下突然开窍了,发现自己这颗蒙尘的明珠了? 啊呸呸呸! 没事诅咒自己干嘛? 凤天澜收敛了心神,便瞧见李宗翰恭恭敬敬的走了进去,双手抱拳,“启禀殿下,丞相大人,风华公子,人已带到。” 两道凌厉且带着探究的眼神朝着自己这边投射了过来,凤天澜就这么不卑不亢的站立着。 脸上挂着的是宁静淡泊的笑容,丝毫不露怯。 孙丞相看到凤天澜,眉头就皱了起来。 他有些忧虑的看向容澈,“殿下,这位就是传说中的风华公子?老臣看上去他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 容澈还没开口说话,已经走进大厅的凤天澜便率先开口了,“正所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身为南照国的丞相,想必孙大人不会和那些市井小民一样以貌取人吧?” 孙丞相脸色一变: 这个臭小子,看上去年纪小,口气却不小! 才第一次进丞相府,竟然就敢讽刺他以貌取人? 孙丞相正要发作的时候,却突然听到一旁的太子殿下开口了,“孙丞相,风华公子虽然年轻,但是师承鬼手天医。既然您老之前请过那么多大夫都一筹莫展,不如让他试试也无妨。” 凤天澜眼神一闪,似乎没有料到,容澈这个家伙竟然会替自己说话。 不过她这份念头才刚起,就接受到了来自容澈那警告的眼神。 凤天澜一眼就读懂了眼神里的含义:若是你治不好孙大小姐的病,那就走着瞧。 凤天澜默默的在心里翻了一个惊天大白眼:她就知道像容澈这种心里只有权位的男人,怎么可能设身处地的替他人着想? “咳咳!”孙丞相有些尴尬的轻咳了两声。 他倒是忘了:这位大夫,可是太子殿下亲自请过来的,自己刚才那一份轻视,岂不是在打太子的脸? 思及此处,孙丞相干脆起了身,径直将他们朝着后院引了过去。 通往后院的长廊之上,凤天澜跟在最末尾,不过她却是竖起耳朵听孙丞相描述着女儿的病情: “芷若那个丫头平时就寡言少语,性子十分内向。但是她只要一犟起来,十头牛也拉不回来。三个月前,她去了一趟香山寺,祈福回来之后,整个人就变的病殃殃的,没什么精神。不管请了多少大夫,喝了多少药,依旧不见成效。一个月前,她忽然病倒在床上,整日里就是昏昏沉沉的睡着,鲜少有清醒的时候。我是什么办法都想过了,却依旧束手无策。她才十八岁啊,若是一辈子就这么躺着过去了,我这个当父亲的也是于心不忍……” 可以看得出来,这位孙丞相虽然位高权重,但是却极其疼爱自己的女儿。 在他说这番话的时候,声音已经有些哽咽。 孙丞相正沉浸于自己的痛苦之中无法自拔,就在这个时候,队伍末端的凤天澜却是追问了一句,“那这三个月里,孙小姐可有好转的时候?” 孙丞相弄了一下,随即琢磨了一番,“之前所有汤药都喝过,也没见什么成效,我便另辟蹊径,去香山寺那边请了大师过来做法事。还别说,每次做完法事之后,芷若的脸色和精神又稍稍能好一些。可过不了多久,又变得萎靡不振……” 凤天澜听了这番话之后,若有所思。 一行人就这么走走聊聊,很快就到了孙大小姐闺房的门口。 因为在场的都是男子,所以为了避嫌,孙丞相请了两个丫鬟,领着凤天澜进了房间。 孙芷若的寝室布置得十分温馨。 按理来说,秋日的下午,日头依旧有些大,房间里有些闷热,应该及时开窗通风才是。 可凤天澜他们走进来的时候,却发现这房间门窗紧闭,显得有些闷热。 这几个月的时间里面进进出出丞相府的大夫有不少,所以孙芷若的房间被竹帘和成了内外两厅。 每次有大夫瞧病的时候,孙家人会在外厅守着。 然后有两名丫鬟陪着大夫进内厅,替孙小姐问诊。 “点珠,描眉,你们两个带风华公子进去给小姐问诊。” 孙丞相招呼了两个丫鬟过来,她们长得眉清目秀,一看就是孙芷若的贴身丫头。 其实说实话,孙丞相对凤天澜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只不过因为他是太子殿下带过来的人,所以才给了这个面子,放人进去。 两个小丫头走到凤天澜的面前,将她引到了内厅。 不过即便是进了内厅,凤天澜也没有看到传说中的孙大小姐。 因为她就躺在床上,被厚重的纱幔隔着,连个人影都看不见。 看到凤天澜将目光投向床帏里,名唤点珠的丫鬟,笑着解释道,“风大夫请见谅,因为丞相府里家教森严,未出阁的少女是不允许陌生男子见面的。” 凤天澜一笑,“在下能理解。” 描眉这个时候熟门熟路的将看诊包等一系列的东西准备好了,放在幔帐的后面。 “点珠姐,你去把小姐请出来,让风大夫给他把脉吧?” “好的。” 点珠点头应声,然后从屏风后面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