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3、永远不会离开你
663、永远不会离开你 因为甚至连大长老他自己都不知道将来凤天澜到底会面临什么? 他只希望自己先前布下的阵法能够在危难时刻能够救她一命。 凤天澜站在空旷的院子前面,回头朝着身后的院落深深看了一眼。 随后她没有再犹豫,翻身上马,在一名血骑兵暗影的护卫之下,绝尘而去。 封水城里,药王谷的那几个人,也在暗中护送笑笑返回不死岛。 将军府里,人去楼空。 容湛自打将凤天澜和笑笑送走之后,原本就寡言少语的他,此刻更是沉默的吓人。 每天除了练兵之外就是处理军务,他再也没有回过将军府,而是整日留在军营之中。 此时季候风训练出来的北疆军队,再也不像以前那般按兵不动,不过短短半个月的时间已经发生了数十次的挑衅。 如今整个封水城里面已然是全城戒备,方圆数百里之内都弥散着一股战争即将来临之前的死亡般的气息。 这一日清晨,在封水城军营的大帐里面,容湛正在和几个将军商讨战略,突然花公公从外面冲了进来,他神情无比紧张的靠在容湛的耳边对他低语了几句。 彼时原本那几名副将就瞧见容湛脸色大变,向来沉稳的他,竟来不及跟他们多打一个招呼,便如同离弦的箭一般直接冲出了大帐。 在军营的外面只瞧见一个瘦弱单薄,其貌不扬的少年,就这样站在门口。 容湛的眼神却如同痴迷一般落在她的身上。 而那个一身风尘朴朴,眼角眉梢还穿着薄裳的少年眼中含泪,竟然以同样的目光注视着容湛。 他们早已顾不得周围那群人诧异无比的目光,他们的眼中只有彼此。 北疆这边天气寒冷,虽然这会儿已经过了正月里,可是这几日天气一直很阴沉,冷风呼啸着。 容湛愣了片刻之后飞快的反应了过来,他顾不得众人那好奇的目光,快步走了过去,一把将那瘦弱的少年带进了自己的军帐之中。 凤天澜被容湛一把拉进了自己的军营之中,她甚至还来不及开口说些什么,整个人就已经被紧紧的抱住了。 “为什么?为什么要回来?”容湛嗅着她身上独有的香气,连带着声音都开始轻轻发颤。 这一刻他实在是说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 是高兴和开心吗? 没错,两个人才分开这么长的时间,思念便已刻入骨髓。 是生气和懊恼吗? 也是因为看到她折返回来,他真的很生气。 她明明就知道如今的封水城凶险万分,可她却仍然毫不顾及的回来了,他怎么能不生气? 可是容湛却不知道,凤天澜在看到他的第一眼,胸口就像是被针扎过一样。 他们分开不过半个月有余,容湛明显的就憔悴了很多,整个人瘦了一圈,跟以往的意气风发,玉树临风的样子相去甚远。 而今他眼角眉梢都沾染着煞气,目光冰冷而坚韧,浑身上下都透着死亡般的气息,光是让人看一眼,便会有一种脚底生寒的错觉。 可只有凤天澜才清楚,在他这坚忍刚毅的外表之下,他的内心有多么的纠结。 凤天澜还没来得及开口说些什么,容湛突然低头吻上了她的唇,“我不是让你离开吗?为什么不走?告诉我为什么不肯走?” 唇齿之间,容湛的声音十分无奈,眼角眉梢都带着一丝痛苦。 凤天澜就这样站在原地,睁着一双明亮的眼睛看着他。 不知道过了多久,等容湛终于松开她之后,她才轻轻地说道,“从凤族那次的意外开始,我就跟你说过,我们两个人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我绝对不会在这个紧要的关头弃你于不顾。” 凤天澜在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无比的笃定,那双眼睛也是亮的惊人。 容湛看着她那双俏丽无比的脸,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凤天澜将脑袋埋在了他的怀中,语气温柔的说道,“我说过,我绝对不会离开你,永远都不会的。” “澜儿……” 听到凤天澜这样的表白,容湛一颗心仿佛瞬间就化成了一滩水。 她那清澈的目光,就仿佛是冬日里最温柔的暖阳,照亮了他那个疲惫不堪的心。 而今难道还要再赶她一次吗? 凤天澜仿佛是看穿了他心里所想,不等他将心中的话语说出口,她便立时反驳道,“这一次就算你怎么赶我,我也不会离开的。” 看到凤天澜如此倔强而坚定的态度,容湛沉默了半响之后,终究还是长叹了一声。 他将凤天澜紧紧的抱在怀中,“罢了,既然如此,那你就留下吧。即便是豁出性命去,我也绝对不允许任何人伤你分毫。” 凤天澜依偎在他的胸口,耳旁是他强劲而有力的心跳声。 这一路的风霜雨雪,一路的奔波劳累,在凤天澜的眼里看来突然就算不得什么了,只有待在容湛的身边,她才会觉得无比的安心。 至此凤天澜终于得到了容湛的允许,留在了军营之中。 因为军营之中人多眼杂,再加上大部分都是男人,所以容湛在白天会让凤天澜依旧戴着人皮面具,装扮成男人模样。 到了晚上,在他的军帐之中才会恢复,平日里原本的样貌。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一个月的时间过去了,在军营里的凤天澜收到了林姨他们从不死岛传过来的消息。 在接到书信的那一刻,凤天澜忍不住热泪盈眶。 虽然在信中,林姨和珍珠都说,笑笑现在情况很好,可是凤天澜却很清楚,那么小的一个孩子就离开了娘亲的身边,又能够好到哪里去? 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凤天澜一直陪着容湛。 她知道北疆与南照的大战已经拉开了序幕,而且战况十分的激烈,容湛也和季侯风在战场上正面出现了碰撞。 在这遥远的边疆,大雪封山,天气极寒。 自从季候风将亲自训练出来的那一支军队派入战场来之后,两军对战的形势突然之间变得无比严峻。 在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两国交战数次,双方都各有胜负,但是对于容湛所带领的南照大军来说,想要打胜仗已经完全不能够像以前那般轻松了。 凤天澜自从返回之后,就一直待在容湛的大账里面照顾他的饮食起居。 容湛的军帐外面有血骑兵的守护,而凤天澜平日里又常做男装的打扮,再加上她很少出去,即便是外出也会带上人皮面具,所以军营之中到也没有什么人怀疑,大家都以为这个小小的少年是未央王殿下新买进来的小厮。 军中的战士常年在外征战,不管他们是否有家室,但也是需要缓解压力,虽然军营之中不会让女人进入,但是在军营的外面就有勾栏瓦舍。 而容湛身为南照的主帅身边就算真的有女人伺候,大家恐怕也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会说什么。 可是对于容湛来说,他却不想凤天澜的身份曝光。 凤天澜虽然是季侯风救下,并且送到自己身边来的,但是季候风他一定是料到凤族的神女早就已经断情绝爱,根本不会爱上任何人。 季候风的目的就是想利用凤天澜来让他痛苦。 只可惜而今他非但没有因爱而伤,反而收获了人间至美的情意。 他有温柔贤惠的妻子,漂亮可爱的女儿,还有疼他,爱他的师傅和朋友。 他心里很清楚,他所拥有的这一切,都会让季候风产生不满。 在他有记忆的时候,让他印象最深的就是在他依旧年少的时候,一个大雪之夜因为没有练完义父所教的武功,被他罚跪在雪中。 那个时候他不过还是个几岁的孩子,冰天雪地里,原本就衣衫单薄的他很快就被冻僵了。 可是义父却不允许任何人求情,直到他被冻的昏死了过去。 等他醒过来的时候,他躺在病榻之上,发着高烧,意识浑然模糊。 或许是因为他意识模糊,所以义父才会一时失去了警惕之心,病榻上的他亲耳听到义父与风婆婆起了争执。 也是因为那一场争执才让他知道,原来他虽然是义父收养的样子,但是,却是他用来报仇的工具。 义父说他的出生就是一个天大的错误,是一个耻辱,说他这一辈子都不配拥有幸福的人生。 即便是处于迷糊之中,他也永远无法忘记,那个时候义父看他的眼神是那样的憎恶和仇恨。 他原本是不信的,可是当他听到义父和风婆婆两个人的对话之后,他才惊觉,原来他的身世竟是那样的令人不齿…… 当他高烧退去之后,整个人像是彻彻底底的变了个性子。 他不再羡慕旁人有一个温暖的家庭,有父亲的疼爱,他开始着了魔一样的疯狂练功。 他希望义父能够对他满意,在他那稚嫩的心里,他虽然知道衣服对他并不喜欢,但是他却不愿意相信那一晚所听到的事实。 他不愿意相信义父是为了报仇才刻意将他养大。 可是事实却一次一次的将他的希望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