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4章善恶，能否做到

    尹初月看着秦熙，心里顿时有些心疼慕瑾汐。

    同样都是司空阳的女儿，秦熙被保护的如此之好，甚至如此善良，不得不说，她真的是幸运的。

    出嫁之前有司空阳保护，出嫁之后有张知忆保护，张家也没有公公婆婆为难她，所以让她始终都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若不是慕瑾汐临走前千叮咛万嘱咐，让自己多照看她一番，她真的一点也不想管她。

    慕瑾汐是女子，自然一眼便看出了秦熙现在的问题所在。

    司空阳和张知忆都是男人，他们自然是用男人的方式去保护秦熙，但是如果以后张知忆去了京城，秦熙这样的性子估计会被京城那些世家贵妇吃的渣渣都不剩。

    就好像人家老百姓说的，被人卖了说不定还在替人家数钱。

    想到这里，尹初月就忍不住叹了口气。

    “尹姑娘，你今日也不该贸然的说出你的身份，万一传出去……”秦熙虽然对待下人没有那么苛责，但是该懂的道理还是懂的，所以看到她叹气，当下也顾不得去纠结那小丫头的事，反而担心地说道：“到时候我也会内疚不已的。”

    要知道，京城的皇榜已经说了，长公主意外殁了，若是让别人知道她竟然出现在陕州，那到时候不单单是尹初月有麻烦，连张知忆都脱不了关系。

    “那就只能看你究竟能不能管的住她们了。”尹初月心里微微一动，看着秦熙说道：“我们不是不赞成善良，可是你要知道，以后张知忆不可能只在陕州，如果有一日他去了京城，你真的能替他守好这一方天地吗？”

    “他去京城？”秦熙听到尹初月的话，忍不住一愣，随即有些迟疑地说道：“可是在这里的时候不挺好的吗？难道去了京城就不同了？”

    “你可曾到外面的酒馆去听过说书？”看到秦熙摇头，尹初月不禁淡淡的说道：“就刚刚我替你惩治的那个小丫头，她每日都会将你和张知忆相处的事情卖给一个说书人，每次一两银子。”

    “这……这怎么可能？”秦熙瞪大眼睛，她只以为外头盛传他们夫妇二人恩爱有加是别人看到张知忆对自己很好，却从未想过这些事是从府里透出去的。

    “没有什么不可能，现在是在陕州，所以你们夫妇即便说什么悄悄话，那也不过是夫妻情趣。”尹初月看着秦熙，一字一顿地问道：“若是张知忆哪一日与你说起什么秘事，万一被下人听去，你知道后果么？”

    秦熙忍不住身子一颤，突然明白了尹初月说的话。

    因为她总是不愿拘束着下人，总认为那些惩治都是极其残忍的事情，平素根本不屑一顾，但是换来的并非是这些人的感恩，而是他们都觉得犯错的代价很小，所以他们根本就不怕犯错！

    “你若是能想明白，也不枉我这一次越俎代庖，替你收拾这些人。”尹初月看着秦熙，微微摇摇头说道：“你若是娶了京城，这些丫头随便一收买就能将府里的消息卖出去，那个时候的你并不是在帮张知忆，而是在毁掉他。”

    尹初月说完，看到秦熙一脸沉思，便没有继续说，起身走了出去。

    让她没想到的是，秦熙很快便跟了出来，站在她旁边看着那个丫头被打板子。

    平素里，张府上下是从来都不会责罚下人的，所以今日夫人身边的丫头竟然被惩治，很快就围了许多下人。

    众人窃窃私语，所有人的目光都不自觉地落在了秦熙的身上，有敬畏的，也有嘲讽的，更有疑惑的……

    好似秦熙处罚一个下人是完全不合情理的事情。

    “夫人……奴婢知错了，饶了奴婢吧！”那小丫头被打的奄奄一息，整个人都摊在了刑凳上。

    “来人，去她房里搜一搜。”秦熙好似突然变了一个人，冷声开口道：“齐嬷嬷，查清楚这个丫头是不是将府里的消息卖了出去，一旦查实，直接杖毙。”

    “是！少夫人！”齐嬷嬷其实是张知忆的母亲特意挑选放在秦熙身边打点里外事务的，平日里众人最畏惧的就是她，只不过秦熙平素对齐嬷嬷不是特别亲近，所以久而久之这些下人也就不理会齐嬷嬷的安排了。

    如今秦熙突然转变，齐嬷嬷说不高兴那是假的，毕竟不管怎么说，当家主母总归要有些威严的，否则下头这些人根本不把秦熙当回事。

    “尹姐姐，这里风大，我们进去说话。”无视那些下人略显惊恐的眼神，秦熙笑着拉着尹初月的手再次走进了花厅，边走边说道：“尹姐姐，以前从未有人跟我说过这些，我只以为一切有知忆来安排就足够了，倒是我自以为是了。”

    尹初月是真的没想到秦熙竟然会如此上道，即便之前她一直都好似无害，但是一旦想要去做，也会慢慢让人敬畏了吧？

    “你不怪我插手你的事就很好了。”既然提醒秦熙的任务已经完成，尹初月倒是也没有继续多言，只是笑着问道：“你可知道你身边的紫苓冒充你故意去让人散播瘟疫的事？”

    ……

    别院里，云时被张知忆请来之后，就有些意外地看着紫苓说道：“是这个丫头做的？”

    “对，当初县主走之前，特地将此女交给我，还说她的人跟着此女才发现所有的一切都是此女所为。”张知忆解释道：“只是现在怎么问她都不肯开口，所以我特地请你来。”

    “怎么，在你眼里，我是那么不怜香惜玉的人呢？”云时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看了张知忆一眼才问道：“这好像是你夫人身边的大丫头，你把人关起来，告诉她了吗？”

    “没有，夫人那个人素来心善，只怕根本不会处置这个丫头的。”张知忆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地说道：“当然，我也不希望她看到这些，毕竟不是什么好事。”

    “紫苓。”云时见张知忆似乎有些为难，索性不再跟他说话，当下蹲下身看着紫苓，许久之后突然抬手撕下了她脸上的人皮面具，皱起眉头问道：“你是……慕瑾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