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流放后我带着崽子暴富了 第2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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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凡让他谢时宴熬过眼下这关…… 紧咬着牙关,谢时宴满面苍白,冷汗连连,却固执的摇头,“没,没事。” “还说没事,你都这个样子了,你还说没事!宴哥儿,你二叔我年纪是大了,却还没到老眼昏花的份上!赶紧的,让二叔瞧瞧。” 谢家遭蒙大难,兄长不知情况如何,自己年纪大了,家里的子子孙孙一大堆,可能用的,自己看得上的,能担负重任振兴谢家的,也只有眼前这个孩子。 所以他不能出事! 心里焦急担忧,谢广珩直接上手就去扒谢时宴身上的衣裳。 撸起大侄儿死死捂住地方的衣襟,定睛一看。 “天!宴儿,你在外头到底遭遇了什么?你怎么伤的这般重?” 地牢光线暗淡,加上孩子身着玄衣,前头看的并不真切,加之关心则乱,自己也没及时味道血腥味,直到孩子痛呼,再被自己这么一查看之下他才知道,侄儿的身上伤痕累累…… 一时间,冷硬如谢广珩都红了眼圈。 “二叔没事的,您别担心,侄儿歇歇就好,歇歇……” “歇歇就好个屁!”,从不骂脏话的谢广珩忍不住抱了粗口,可一回头他又蓦地顿住,颤抖着手的轻轻放下侄儿的胳膊,心疼焦急着。 “对,对,我有药,有药!”,想到先前马大田交给自己的小药包,这会子也顾不上给烨哥儿上药的问题了,比起烨哥儿,侄儿宴哥儿的伤势更重更需要。 可那一点点、一小包哪里够用?还不对症! 抖着手打开小药包的谢广珩满脸绝望,可仍旧不死心,狠狠的捏紧小药包,嘴里不由的呢喃,“不行,不对症,药也不够,还是得找大夫,得找大夫!对对对,必须得找大夫……” 呢喃着,不顾身前身后众人的反应,谢广珩一个扑腾着起身,连身边的烨哥儿也顾不上了,急忙就往栅栏边冲,想要探头喊人来,给自家侄儿寻个大夫来。 “二叔,别!”,别费劲了…… 看着焦急慌乱,失了往日分寸的亲叔叔,谢时宴苦笑,却仍强打精神,反过来吃力的挣扎着,试图安慰人,“二叔,谢家倒了,眼下咱们这幅模样谁人敢沾?大夫?呵呵,咳咳咳……二叔,别,别费力了,不会有大夫的……”,不说大夫,就是药品……不会有的,根本什么都不会有! 谢广珩却根本不停谢时宴劝解的话,双手死死拽着栅栏,头伸出去,朝着甬道的尽头大声呐喊:“来人,来人啊,快来人……救命!” “咳咳咳……二叔,真的,您别费劲了,咳咳咳……侄儿还好,您别……”,谢时宴一时激动的劝,边上其他谢家人也跟着劝。 “二哥,宴哥儿说的对,眼下这般的情况,咱们还是别节外生枝了。” 谢家其他晚辈看到三叔(父亲)这么说,再看了看疯狂摇晃栅栏呐喊发疯的二叔(父亲),谢家的少爷们一个个的心里唏嘘失落,颇为兔死狐悲。 唯独不可一世的谢时宵,心里还记恨先前谢广珩维护小崽子落了自己的面子,忍不住的就讥讽道。 “二叔,侄儿劝您还是别费劲了,都说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碳难,呵,咱们谢家如今是遭了难,咱们到这破地方都多少时日了,却连个亲朋的鬼影子都见不着,这种时候,谁会帮咱们? 那些人又不是傻子,怕是躲着咱们都来不及! 况且了,连两位自幼在咱家长大的表姐,都巴不得跟咱们谢家撇清关系,一推二五六,带着她们这些年来在咱家得的便宜连夜跑路,一点都不顾及往日情份,连大哥这香饽饽也不要了,您还指望谁? 就那些衙役狱卒龙鳞卫吗? 呵呵,二叔,您怕不是忘了,进到这不见天日的鬼地方来之前,可都是这些混账东西,把咱们是身上给摸了个尽,你还指望他们能救人?” 这货说的凉薄讽刺,却是事实。 边上默不吭声的谢时宣再次扶额,很不想承认这没脑子的人是自己的亲弟弟,可除了狠厉的奉上一句闭嘴外,他竟也别无他法。 捂着胸口重重咳嗽,极力忍耐着身上伤痛的谢时宴,听到自己同父异母小弟的话,目光明明暗暗,不知在想些什么。 便是最没存在感的老实人三老爷谢广禄,也狠狠瞪了眼这位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临了临了还只会窝里横的蠢蛋侄儿一眼。 至于谢广珩? 目光森冷的回头狠狠瞪了谢时宵一眼,瞪的某人头皮发麻,哑了嗓子闭口不语后,谢广珩才收回目光,继续不死心的探头朝外大喊着。 第29章 但凭今日一份情 三合…… 谢广珩的喊声带着回声在甬道内来回徘徊, 惹得甬道两旁关满了人犯的牢房里,所有的人都往最后这间牢房关注而来。 许是兔死狐悲,又或许是有别的什么打算, 对面牢房此次同被抄家下狱的保定侯林家, 当家人林侯爷是个精明的主,先前马大田来送东西他不是没看到。 这会子对面的谢家动了,林侯爷眼睛一转,立刻领着儿孙也探头帮着大喊起来。 “来人啊,来人啊……救命啊,快来人!陛下都没下旨定我们的罪, 砍我们的头, 你们这些人怎么就敢如此无视我们的生死?万一我们真出什么事, 事后你们难道不怕被清算, 不怕被上头治罪问责吗?” 这一幕让喊人的谢广珩猛地顿了那么一顿, 目光幽幽的看向对面牢房里探头的林侯爷,也不知想了什么住了嘴,而他身后的谢广禄,却抬手点着谢时宵并身后一干子侄教育着:“你们啊,还不如一帮子外人!唉!我谢家危已!”,这样的子孙…… 一时间,地牢里的人心思神色各异。 直到…… “喊什么喊什么?大晚上的不睡觉, 大吵大闹的成何体统!”,一声大喝划破地牢的喧闹。 只见甬道尽头, 马大田兜着一个包袱, 手里抖着铁链,一脸严肃的呵斥走来,牢房里瞬间安静。 唯独谢广珩, 借着甬道两壁间隔的火把照亮看清来人后,脸上蓦地一喜,“马牢头!是马牢头吧,这边,这边……” 想到刚才这人对自家侄孙的照顾,谢广珩欣喜无比,手伸出到栅栏外,激动的朝着马大田努力摇晃招呼着。 原来吧,地牢上头的入口处,刚刚送走龙鳞卫的马大田等人,正要继续先前的巡查呢,就发现地牢那边传来闹腾的动静。 想到刚刚送进去关押的人,马大田神色一动,忙安排兄弟去别处巡查,自己抬脚就往地牢里来。 匆匆走了几步,眼看人都进到地牢入口了,想想不对,转身又往回走。 回到休息的屋子里,打开自己的柜子,想了想,把里头余大娘子买的药全包了,抱着就往地牢而来。 先前领着人犯去地牢的时候他就察觉了,余大娘子的那位前夫君情况可是不大妙的样子,浓厚的血腥味他可是闻的真真的。 而余大娘子找到自己,事先就准备了这老些各色药品?而且他可是看过了的,都是精贵的好药。 再对比这位谢家大爷眼下的伤势? 嘶~莫不是,余大娘子早就料到…… 果然啊,女人就是心软,就是放不下男人与孩子! (于梵梵:不!我没有,你乱说!) 都说床头打架床尾和,夫妻夫妻,夫妻俩人之间的事情谁说得清楚?再说了对待吵闹的夫妻,世人都是劝和不劝分的。 说起来,其实余大娘子的事情,自己本是知道的不甚清楚的,后来还是自家婆娘在余大娘子走后,非拉着自己哔哔哔的说了半天,自己这才知道,余大娘子这个弃妇可不是她夫君亲自休弃的弃妇,而是她夫君上头那位继室婆婆,趁着谢家大爷不在家而替子休妻的。 这就有意思了,继室啊! 马大田甚至在心里嘀咕,兴许人家余大娘子跟谢大爷夫妻俩人之间指不定好着呢,人家谢家大爷指不定如何如何爱重妻子,感情深厚着呢!碍于继室婆婆从中作梗,这才…… 瞧瞧,这不是人家余大娘子早早就准备了药品,一刻都不敢多耽搁,眼巴巴的送到自己的手里,怕不是早就知道…… 呐呐呐,俗话说看破不说破!呵呵呵…… 不管怎么说,看在那位余大娘子是忠义之后,为人诚恳和善,对待落难的夫家都能不离不弃,品性高洁的份上,自己也不能让余大娘子吃亏,得好好的把事情给那位谢家大爷说说,得让他知道,他家的娘子是如何如何关心爱重他才是! 好一大通脑补的马大田心里打定主意,于是,在闻到血腥味,料定了谢时宴受伤,听到牢房里的热闹动静后,马大田手脚麻利,特特把剩下保管的所有药品统统带上。 来到谢广珩面前,把一兜子药品递给谢广珩的时候,马大田还不忘了一脸郑重的,看着里头靠着墙壁,目光却依旧锐利的谢时宴说明表功。 “说来谢家大爷你也是好命!你瞧瞧,你们谢家都败了,都朝不保夕,所有人都不知道哪天就要掉了脑袋,兴许还要牵连人一道送死去,都这样了,你的娘子,哦不对,看我!” 某人煞有其事的故意拍了拍自己的脑门,演的跟真的他忘了一般,嘴里忍不住还是为于梵梵抱不平,继续调侃道。 “该说是谢大爷你的前娘子余氏,居然还这般关心你,怕你跟你家孩儿在大牢里吃苦遭罪,费尽心力的找到我马某人,还眼巴巴的准备了这些药品食物,早早就给你们备上,就怕你们父子俩在大牢里有个什么万一,这不,眼下就用上啦。”,话到此,马大田朝着谢时宴身上,谢广珩正在包扎上药的伤口努努嘴。 “人家余大娘子的心这么真,你们谢家都如此地步了,人家都不离不弃,这份情是什么都比不上的! 这样的好媳妇,你们谢家休了难道不亏心? 照理我一个外人不好质疑,可是谢家大爷,不是我马某人说,这偌大的刑部大牢,上上下下这会关押了多少人?这么多的人,身后牵扯了多少家族亲眷? 这么多家族亲眷,姻亲故旧,可时至今日,就没有一个人进来探望人犯的,唯一一个来的还是派了下人来退婚。 在大家都唯恐避之不及,怕惹火烧身之时,唯独你的前娘子,那个你继母代替你休弃的可怜孤女,自己都顾不上了,还心心念念的惦记着你们父子! 谢家大爷,我马某人是个大老粗,不会说话,可就我这样的人都知道,余大娘子这般的好女人你不该休的!回头啊……唉!算了,说什么回头……” 也是自己多管闲事了,眼前的这帮人还有没有回头都难说啊。 眼前脑补帝马大田的一番骚操作,得亏于梵梵不知道,她要是知道了,绝对愤怒到爆炸,跳脚抓狂:我谢谢您嘞! 马大田感慨:其实就眼下谢家这样的情况,余大娘子被休了才是好运,才不用陪着谢家沉沦呢! 放下药兀自脑补过多的感慨了这么一番,人马大田才不管谢时宴听了这番话后内心的翻涌出动,人家脑补帝转身离开时,还不忘了感慨着交代,“唉,你好好上药养着吧……”,至于能不能养好,养多久?那得看上头的意思,让不让他们谢家活。 不过看在余大娘子的份上,“那什么,如果药品食物不够的话,谢家大爷你可以跟我说,缺什么,只要不违规的,我也可以跟余大娘子说一声,到时候置办了给你们父子送进来。 至于请大夫?抱歉,这个我马某人办不到,活不活,得看谢大爷你自己的命了。” 自认为是做了好人好事,忍不住热心发言的脑马补帝,丢下这么一番话转身就走,却丝毫不知道,他这一番骚操作,却让谢时宴陷入了沉思,也更加不知道,完全不知道还要这一出的于梵梵要是知道了这出,会是如何的憋屈愤怒。 只说谢时宴,目送马大田离去后,他目光灼灼的看着跟前忙着给自己上药包扎的二叔,嘴里带着急切:“二叔,对方方才说的是什么意思?余氏被休又是什么个意思?” 谢广珩抓着药瓶子的手一顿,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急切拉着自己求答案的侄儿,“宴儿,你难道没收到我给你的信?” “什么信?”,谢时宴下意识的问,随后看到自家二叔的表情,心下猛地了然,“二叔,我跟父亲在西北的日子,过的日日胆战心惊,跟京都早就断了联系……”,所以不要说信,就是一根毫毛,他也没有收到过。 侄儿这个模样,谢广珩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只不住的叹气。 “唉!宴儿,兴许这就是命啊孩子!不过说来也是余氏那孩子幸运,若不是有当日你祖母继母的那一出,眼下余氏想必也跟你祖母她们待在隔壁的女监,而不是如眼下这般,还能给咱们送药送食……” 若不是如此,自家侄儿眼下恐怕是……所以说,这都是命,是天意啊! 是命吗?谢时宴不知道。 他只知道,锦绣堆里,人心是黑是白,血是冷是热,面是奸是忠,自己看不真切; 落魄地中,人心是白是黑,血是热是冷,面是忠是奸,他才深有体会; 如那曾经与他们谢家关系密切的亲朋好友,姻亲故旧; 如自己根本不喜却一心要嫁自己,不惜为妾的所谓表妹们; 如那个曾经在自己眼里没了脊梁,木楞,惶恐,还一直把自己关在自己的世界,始终走出不来的——妻; 两相对比,谢时宴竟觉得自己是那般的好笑。 若有机会,若谢家侥幸躲过此劫,若他谢时宴还有命在…… 他保证,但凭今日一份情,从今往后,他绝不跟从前那般对她冷漠,对她相敬如宾,自己会跟她对影成双,成为她的臂膀她的山。 爱她、重她、护她、宠她,免她惊,免她苦,免她无枝可依,免她四下流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