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节
赫兰铮又抱了抱宇文文娇，然后才十分不舍地转身离开了御书房，兵已经点好了，他们要趁着夜色开拔…… “陛下，太子殿下这次一定会凯旋的。” “西山五洲府冻死饿死之人不计其数，军队也缺粮食，这种情况下他们还不能把这五洲拿下，这般无用的人还不如剁碎了喂狗！”宇文文娇重新坐回龙椅，神情淡漠地拿起奏折批阅，仿若刚才感情充沛送别儿子的人并不是她一般。 心腹太监帮她换上热茶，退到一边儿继续笑着道：“大梁江山壮丽富饶，当年秦魈还在之时先皇都在他手中讨不到好，不过如今五六年都过去了，秦魈还是没有消息，说明他肯定都死透透的了。 没有了秦魈，大梁皇帝的几个儿子又争斗地厉害…… 为了夺嫡竟然不惜出卖消息给皇上您…… 啧啧，摊上这种败家子儿，大梁的江山早晚都会葬送在他们的手中，而陛下将是那片美丽徒弟的新主人。” 宇文文娇闻言脸上的笑容更为妖娆，她抬眸看向窗边，那目光好像透过窗户飞去了远方。 “是啊，若秦魈在，朕还不敢打大梁的主意，可笑的是，这种忠臣良将往往都不是死在战场，而是死在自己人的算计中。” “那也是他活该，当年陛下还是贵妃的时候就曾经招揽过他，可是他油盐不进。 他们中原人总是爱说狡兔死走狗烹，可这周遭的狡兔还没死绝呢，他那条走狗就被烹煮了……” “掌嘴！”宇文文娇脸上的笑容忽然敛起，厉色从她美艳的眼眸种迸射而出，太监立刻吓得跪了下来，一下下地下死力气狂扇自己的脸。 “他不是你能侮辱的！”半响，宇文文娇才冷冷吐出一句话来。“再有下次，你脖子上的脑袋就别要了。” “是……奴才谨记。”太监惊惶地道，他的脸已经被他自己个儿给扇肿了。 “滚吧！” “是……” 太监滚蛋之后，宇文文娇打开抽屉，从抽屉里拿出一张十分狰狞的山魈面具来轻轻摩挲：“看吧，那就是你效忠的王朝，那就是你奋力保护的王朝…… 你这个人啊…… 性子怎么就那么倔呢？ 不过你放心，我会替你报仇的……” 西山大营。 八皇子一行人在天明之前赶到了。 皇帝派的两外两名大人没跟来，那两人年纪有点大，虽然这几天没有下雪了，但是山道上的积雪太厚，而且气温也低，八皇子萧轶没有让他们跟来，而是带了些护卫轻装简行地往西山大营赶。 “微臣参见殿下……”牧智歧得知他来了匆匆赶出来接，八皇子忙去搀扶他：“元帅不必多礼，本皇子提前过来的事情还请元帅保密。” 牧智歧忙点头应下：“殿下放心，这些人都是微臣的亲信。”意思是这些人嘴严，不会出去瞎说。 “殿下车马劳顿，先去洗漱歇息一下吧。”牧智歧又道。 萧轶摇头：“先去你书房，咱们先说正事儿。” 进了书房之后，牧智歧将身边的人都打发走，萧轶才开口问：“牧元帅呈上来的东西本皇子已经看到了，只是牵涉到太子殿下和镇国公府……兹事体大，若是没有确凿的证据……牧元帅可想过后果？” 牧智歧面色凝重地道，“微臣自然知晓，微臣这段时间收集了不少证据，殿下和两位大人看一看就能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恒昌粮行背后的东家是太子府于良娣奶嬷嬷的夫家兄弟段明章，而恒昌粮行在灾前高价收购五洲府农户手中的粮食，大肆购买五洲府其他粮商手中的粮食等等事情都有迹可循。 至于说国公府，有千户得了那头的受益，趁着这次灾祸去安图县石台镇槐树村以征粮的名义意图逼民反抗，然后再行屠村并杀良冒功之事，这件事也是证据确凿。 而且，他屯粮六十万斤，这六十万斤粮食来历不明。 微臣带兵打仗行，但是查案不行，也许这些表面证据下头还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真相，不过这些都得依仗殿下和两位钦差大人明察秋毫，将隐藏在背后的黑手囊虫通通揪出来……” 萧轶闻言在心里暗骂一声老狐狸，但面上却是笑道：“元帅说得是，元帅守好国门就好了，这些事情自然该交给刑部去查。” 说完，他又问道：“不知元帅军中缺粮的问题解决没有，本皇子此次是征调了不少粮食过来，但因着山路上的雪太厚，也太危险，所以并不敢这个时候运太多粮食进来。”他派人少量地先运些粮食进来，运多了怕遇到什么意外粮食全没了，毕竟要回头再去征调又得耗费太多的时间。 这样一来一回不知道又会死多少人。 “元帅，不好了，鹰嘴口被西凉军突袭了！”就在这个时候，书房外响起了一道急促的声音。 第258章 死亡任务 “什么？” “西凉军来袭？”牧智歧虚了眼。 “西凉军怎么这个时候来袭？”萧轶也皱了眉头。 冬天大雪封山的时候不管是西凉还是大梁都不会傻乎乎地出兵，当然了虽然现在算起来已经是春天，但是雪才停了几天，山里的积雪依旧很厚很厚。 有些靠着悬崖的路边长着不少矮树，矮树上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积雪，跟一旁的山路连接在一起，根本分不清界限。 若是有人通过，很容易就一脚踩空跌落悬崖。 若是千军万马通过……一通山路走下来折哥个一半的人也不是没可能。 “这个时候来袭必定是得到了消息，知我西山军缺粮少衣，西凉人冒着严寒进攻，可见所图甚大，殿下，微臣这里不留您了。”萧轶还在愣神，牧智歧就开口下逐客令了。 事情紧急又事关军事，就算萧轶是皇子这个时候也应该避嫌。 不过萧轶却拿出一份圣旨来，圣旨的内容十分清晰，萧轶奉旨前来调查西山五洲府的事情，无论军政，都可监察。 牧智歧无奈，只得带上萧轶去了战堂。 战堂中央的巨大木桌上雕刻着一副舆图，牧智歧跟萧轶到了之后，一些个重要将领也纷纷到场。 牧智歧跟众人介绍了萧轶，大家纷纷跟他行礼。 接着，牧智歧就招来传信兵把鹰嘴口的战事详细地说一说。 牧智歧指着鹰嘴口下令：“传本帅命令，命用鹰嘴口士兵全线后撤，记住要边打边撤，将敌人引入黄杉坡……” 萧轶在一旁瞧着牧智歧发号施令，心中溢出几分赞赏，道这牧智歧果然是老将，他这番布置是想诱敌深入，再包围歼灭。 只是，这么明显的意图西凉军能看不出来么？ 作为一个皇子，他身上是有圣旨可以让他能便宜行事，但他也清楚自己并没有资格对牧智歧排兵布阵指手画脚。 萧轶带着满腹的疑问回到牧智歧给他安排的院子里休息，本想派影卫去盯着牧智歧，但细想了想，还是按耐住了蠢蠢欲动的心思。 不成啊，要谨慎，像牧智歧这样的边防重将，既使不能拉拢，也不能得罪。 他总觉得牧智歧是有后手的，否则，以他的段位难道真的不知这种布置实在是太粗浅了么？ 牧智歧的确是有后手。 回屋之后，他便下令传令给鬼营，让鬼营倾巢而出徘徊于西凉军周围，找机会撕咬。 牧智歧自然是不会寄希望于鬼营的人将这场仗给直接结束了，只是用鬼营这帮类似于死士的人去扰乱西凉军的军心，激起西凉军统帅的好胜之心，并然他变得急切起来，急切地想结束这场战争，想速战速决！ 这样一来，即便西凉军意识到可能前方有陷阱，也会忍不住想办法突破强攻的。 鬼营。 千户闻烈收到命令之后立刻召集来十名百户，如今的鬼营人员清减了些，当初派出去执行找粮任务的人也就沈啸等人是全须全尾地回来了。 闻烈指着舆图，跟十个百户下达命令。 沈啸分下来的任务是最危险的，其他九名百户都幸灾乐祸地看着他。 他的任务是刺杀西凉军中的军官，不管低级军官杀多少个，中级以上的军官至少要杀五个。 其他人则是以游击骚扰为主，像狼群作战，不时上去撕咬一口，至于说能不能咬下一块儿肉来其实不重要。 而且游击骚扰还有个好处就是遇到事情不对后撤容易，毕竟他们不用深入敌军。 可沈啸这一队人马的任务必须深入敌军，杀五个中级军官……呵呵，他们这一队人马死绝了都不可能完成任务。 其他的百户都不看好沈啸，他们本身对沈啸就有敌意，若不是这个人，他们咋可能把**都输掉。 加上之前他瞎猫碰上死耗子将粮食弄了回来出尽了风头，哼，这次就看着他怎么死好了。 沈啸回到校场，走到自己这帮人马的面前看着他们。 这些人刚开始是不服他的，不过沈啸可没功夫跟他们磨叽，直接上手将这帮人打服了。 不服气就揍。 没啥好说的。 鬼营这个地方本来就是弱肉强食。 “西凉军来犯，我们接到的任务是刺杀西凉军中的军官……”沈啸缓缓地道，他目光锐利地盯着众人，观察他们的反应。 “我沈啸手中无弱兵，谁要是害怕，要是不敢上可以站出来留在鬼营不跟着去，但是跟着去的就别给老子怂！ 富贵险中求，咱们的任务最危险，但是也是最容易立军功的……” “大人，我不怕！”聂广率先站出来表忠心。 “属下誓死追随大人！”仇大山也跟着道。 接下来便是沈啸当初安插进来的几个山匪，他们既然当初选择跟着沈啸，如今便没了退路。 有人带头，很快一半儿人都出声跟沈啸表了忠心。 但还是有人面露犹豫以及不甘之色，有人心里埋怨沈啸，都觉得是因为他的缘故，千户大人不待见他，所以才将这个送死的任务交给他。 沈啸连累他们去送死！ 这些人的反应沈啸都一一收入了眼中，不过他脸上看不出表情，并没有出声呵斥。 只道：“没有人站出来么？老子数十个数，数完之后若是没人站出来就都跟老子上战场捞军功去！” 没有人敢站出来，他们深知站出来之后的结果不会比上战场更好，鬼营不要孬种，被鬼营淘汰的人只有地狱会收！ 这些人心里将沈啸都恨死了，只得在他数完十个数之后出声表态。 沈啸给他们时间收拾行军用品，一刻钟之后集合开拔。 “千户大人，您不是挺欣赏这个沈啸的么，怎么会给他派一个这么危险的任务。”要知道元帅的意思是鬼营骚扰敌军，并没有要求鬼营刺杀敌军的军官。 这个任务怎么看，怎么像是在给沈啸穿小鞋。 闻烈淡笑不语，他此番其实是想看看沈啸的潜力在何处，若是沈啸有能耐，他的功劳可不小，到时候上头该如何赏？ 而做出这个布置的他亦是功劳不小，上头又该如何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