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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几的年纪退居二线,算是早的了,但是身体不饶人,也没有办法,不然谁不想多在这位置坐久一点。 集团中隐隐有些风声,说争了这么多年,最后居然是横空出世的二少获得董事长的认可,不过以二少的手腕和能力,也是担得起的,只不过这么一架庞大冗乱的机器,就算他只手通天,归拢人心的过程也做不到太快。 有些毒瘤还在,怕是会生出不少事端,等潘晋岳正式宣布,估计还得有一段时间,而这正是留给郁承最后的考验。 郁承也借了不少付家的力,有次同付庭宥见面,站在高楼处,付庭宥提前祝贺他诸事顺利,很快就可以得偿所愿。 郁承俯瞰下面车水马流,淡淡笑:“现在说这些还为时尚早。临门一脚,却也要提防功亏一篑。” “你总是这么谨慎。”付庭宥道,“那等事成我们再庆祝,到时候把怀歆也一起带上。” 顿了顿,轻笑,“小姑娘当了你这么久的秘密情人,怕是生了不少闷气吧?” 一提到怀歆,郁承的眼神就温柔下来,有些无奈。 是啊,女朋友做成了情人,见一面还要先安排时间,各种防备遮掩,她都快气死了,上次一口在他肩膀处咬出个牙印,哄了好半天才肯理。 他低缓笑笑:“我不能让她等太久了。” 周末是付家老爷子的寿宴,已经七十却仍然精神矍铄,付庭宥在家中排行第三,老爷子交给他和大哥操办,席间邀请了不少有头有脸的人物,风光无两。 潘晋岳正在卧病中,要郁承代表出面。付庭宥带着他见了不少人,都是付家旧识的人脉,商界名流,也都有点强硬的背景。 郁承一一含笑问过好,晚宴还没开始,拿着酒杯在角落处休息的时候,见一人着深紫色晚礼裙,袅袅婷婷地走过来。 “郁承。”谢芳毓抬了抬下巴,似笑非笑地出声,“好久不见。” 上次送她回家之后,郁承又让下面的人买了好些东西送过去,都是名媛喜欢的玩意儿,几个爱马仕的铂金包,美其名曰“赔罪”。是以这位大小姐见到他的态度还算客气。 郁承便也温和举杯:“好久不见。” “你近来过得如何?”谢芳毓斜倚在一旁,悠悠道,“我听阿爸说,世叔很器重你,是不是该提前说一声恭喜了?” 郁承摇摇头,喜怒不形于色,用词很谨慎:“这怎么好说,我只是替父亲做事罢了。” 他回来的这个行为就显得野心勃勃,说这话谁又相信呢。但谢芳毓最佩服的就是他的滴水不漏,永远沉着冷静,步步为营。那点深沉莫测的心思最能吸引女人。 谢芳毓深深看他,叹口气:“唉,够可惜的。” “可惜什么?”郁承抬眉。 “谁叫你不愿意,不然我们真的可能合作挺愉快的。” 她是在说联姻的事情。谢芳毓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先入为主的观念就是恋爱和婚姻是不一样的。恋爱是尝鲜,而婚姻是责任,那一份沉甸甸的让家族更加昌荣的责任。 她正是爱玩的年纪,什么样的男人都见过,也没什么新鲜了,就觉得要是有看得顺眼的人能一起安定下来,好像也还不错,反正大家可以各过各的。谁知好不容易看上一个,对方还不愿意。 谢芳毓想着想着又气了,皱皱鼻子,有些挫败又有些不理解:“哎,我有那么差劲吗?你凭什么瞧不上我啊?” 身为谢家捧在手心里的小公主,何时受过这般冷遇,郁承笑了,好半天才说:“不是你的问题,是我。” 谢芳毓扬眉,神情却有一丝不明朗的意味:“说说看。” “因为一些私人原因。”郁承笑着耸肩。 还以为他有什么后话,谢芳毓翻了个白眼:“这跟没讲有乜嘢区别。” “嗯。”郁承温文尔雅道,“我确实不想讲。” 谢芳毓:“……” 她磨了磨牙,过一会儿,压低声音意味深长道:“你不是gay吧?” “是不是有一个爱而不得的混血男友在国外苦苦守候着你?” “你想等自己获得权势之后再名正言顺地纳他入门?” “……” 付庭宥此时正好走过来,差点没绷住脸上表情笑出声来,郁承也勾唇笑,有些兴味又好似甘拜下风的无奈。付庭宥摇头,玩笑着打趣:“我发现,阿毓的想像力真挺丰富的。” 谢芳毓抬了抬下巴,悠然一笑:“那是,我还有好多优点,可惜阿承哥哥无福消受咯。” 话义半真半假地泄出来,仍有些不甘,却又想体面,付庭宥熟稔地走近,向她招手:“姑奶奶来来来,跟我去吃点好吃的,别理他。” 谢芳毓乘着这个台阶下了,两人走远,郁承站在窗边,噙笑欣赏宁静的夜色。 厅内宾客熙攘,觥筹交错。他们都被太多东西裹挟着前进,忙忙碌碌,忘记了要停下来歇一歇。但其实平淡生活中的一些小细节,才是应该被珍重的确幸和美好。 手机铃声响起来,郁承一看备注,弯唇笑了。 他接起,彼时夜色忽而涌了过来。 其实这么久以来人人见了他都预先贺喜,算是奠定基调,他们似乎很确信他一定会是那个胜者,但郁承知道没那么简单。总有种风雨欲来的感觉,就像是平静的海面突然掀起巨浪,轮船可能一夕之间翻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