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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有个声音在不停的警告她,双腿却提不起一点力气,她站在大厅的入口,因为恐惧,颤抖着,无法动弹。 大厅的一面墙壁上,因为听到女生的声音,那个被折磨得看不出人形的男人艰难地伸出手,对着洛蕊的方向:“救……救我……” 他的舌头被切了一截,说话时夹着血沫,含糊不清。 洛蕊认出了那人。 蒋豫。 这个被折磨得已经看不出本来面目的犯人是蒋豫。 她没有回应蒋豫的话,目光慢慢地移到大厅里另外那人的身上。 沈扬。 年轻的沈家大少爷今天穿着纯白的衬衫配合烟灰色的长裤,衣衫工整,连头发都梳理得一丝不苟,远远看一眼,像是刚刚参加完聚会的贵公子。 如果,忽略掉白色衬衫上沾染的大片深色血迹的话。 他衬衣的袖子挽到手肘,露出线条紧致的小臂,手腕很细,看起来没什么力量感,如果不是看到他修长手指间挽出花的蝴蝶刀,洛蕊一定会像以前一样,对这位纨绔子弟的装腔作势嗤之以鼻。 可是此时此刻,再次面对这位传言中混吃等死的花花公子,她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直冲上大脑,连牙齿都控制不住地打起颤来。 “啧啧……”避开地上大滩大滩的血,青年绕着犯人来来回回走了两圈,像是在欣赏一件艺术品,自言自语,“居然坚持了这么久,可惜缺了胳膊。” “唔,呜呜……”听到他的声音,犯人全身颤抖着,呜咽,“我错了……饶了我,饶了我……我错了……” 我错了,再也不敢了,饶了我,或者,直接杀了我吧。 锋利的刀刃慢慢切开他胳膊上的皮肉,那个阴冷的声音在他耳边低声询问:“你是用这只手碰了她?” 刀刃搅了一圈,钉在胳膊里没有拔出,他似乎在笑:“碰了她哪里?头发?肩膀?手臂?” 他拼命摇头,惨叫着求饶。 “哦,听说你还说了些很过分的话?”他幽幽笑着,刀刃抵在他唇边,“不会说话的话,留着舌头也没什么用。” 然后,他失去了半截舌头,血腥味呛了满嘴,他却不敢有丝毫的反抗。 “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吗?”他用蝴蝶刀抬起他的手,“说自己错在哪里了,说的不对,我就拔了你的指甲。” 说什么?哪里错了? 不该对江染染说过分的话。 不对呢。 不该欺负江染染。 也不对哦。 不该听洛蕊的话去算计江染染。 还不是不对啊。 那个人一遍一遍否认他的话,认真地拔掉了他的指甲。 “看来还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锥心刺骨的痛让他控制不住地涕泗横流:不,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我错了,我不该肖想江染染,不该…… 那人有些遗憾地叹气:“既然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我就把你这身皮剐下来好了。” 动弹不得,他只能哑着嗓子,不停地求饶:“放过我,我真的知道错了,再也不敢了……求你……” 不再肖想江染染,不讨论任何和她有关的事,甚至连她的名字都不再提及。 再也不敢了。 犯人被吓唬得神志不清,沈扬失了兴致,翻出手帕细细擦拭刀刃上的血迹,抬了抬下巴:“拖回去关着,别让他死了。” 第六队那些蠢货还等着宰了这人泄愤,让他这么轻易死了可不好交代啊。 听到吩咐,立刻有人上前解开男人手上的铁链,把人拖回牢房。 打了个哈欠,沈扬回身,看到瑟瑟发抖的洛蕊,扬起一抹和往日无甚差别的笑:“洛小姐。” 他瞥了眼洛蕊身后的钟谦:“愣着干嘛?还不把美女请过来。” 说着,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衬衫。 “额,不小心沾了点血,洛小姐别介意。” 洛蕊僵着双腿,被人推搡着,走到大厅里唯一的椅子上坐下。 手腕搁上扶手的瞬间,冰冷的扶手下弹出铁铐,拷住她的手臂。 洛蕊全身一僵,沉声:“沈队这是什么意思?” 一眼看穿女生努力装出来的镇定,沈扬懒得拆穿她:“这是程序设置好的,我也没办法。” 洛蕊冷着脸:“沈队这是要审问我?” 她和蒋豫不一样。 她是沈朗提拔的人,也算沈家的亲信,不管沈扬对她抱有什么样的感情,处理她时还需要顾全沈朗的面子。 虽然被蒋豫的惨状吓到,但她不担心沈扬敢那般对她。 “审问嘛,算不上。”沈扬走到她身侧,单手搭在椅背上,俯身贴近她,“趁着爷爷没空,我先来和洛队聊两句。” 洛蕊冷冷抬眸:“如果是和案情无关的事,我可以拒绝回答。” 仿佛高贵的白天鹅,女生仰着头,神色冷静而不屑。 “这就让我很难办了哎……” 沈扬站起身,无奈耸了耸肩膀,对钟谦道:“既然洛小姐不愿意谈,你们直接把东西抬过来。” “是。” 听到这话,洛蕊绷紧身体,厉声道:“沈扬,你想做什么?” 沈扬背对着她,没回答。 很快,离开的两人抬了一大桶水搁在了女生面前。 想到一个可能,洛蕊瞪大眼睛:“沈扬,你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