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章 在你面前从未变过
“这些药材和纱布你拿着,别感染了。” 容芸将手中的东西递给她,随后又将蓑衣递给他,上官珏就这么低头,怔怔的看着她和自己披上蓑衣。 上官珏轻笑了一下,手一松,怀中的东西,瞬间全部散落在了地上,他扯下手臂上的纱布,将蓑衣丢在地上,径直走了出去。 走了两步,隔着厚厚的雨幕,轻笑着问她:“你还会心疼吗?” 距离太远,彼此都分辨不清对方眼中的是泪水还是雨水。 容芸到底还是没有挽留他,上官珏等了他十五秒钟,便转身离开了。 翌日,容芸起了个大早,慢悠悠的在村子里溜达了一圈,果然不见了上官珏的身影,平日这个时辰,他大约会在自己门前蹲着呢吧,或者和胡小花的娘亲套近乎。 容芸蓦地捂住了字句的心口,只觉得哪儿空荡了厉害,一抽一抽的疼,她突然就笑了,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了下来。 果然上官景说的是对的吧,她自嘲的一笑,自己还是想要留在他身边的,不管他干了什么,不管自己多么失望…… 容芸留在了村子,和上官景一起,两个人还是像之前那般,但是上官景却不那么觉得,自从上官珏走了之后,她身上便少了那么点生气,像是只留了个壳子在这儿,虽然是笑着,却让人觉得不达眼底。 容芸在村子里倒也过的安逸,村里的孩子们都喜欢她,她也乐意给孩子们讲书,叫他们习字,村里偶而谁家有个头疼脑热,也都找她看看,倒是给村子填了不少忙,省了孩子爹娘看孩子的时间了。 两个人就这么呆在村子里,倒也不错,更何况这儿山清水秀的,发呆什么的,是最好不过了。 上官珏回了宫里,他知道林北奕和范郢估计也撑不住了,只能回去主持大局。 好在朔风留在了村子里,他是陪同上官珏一同出来的,但是半路上,上官珏终究是不放心,于是将他安插在了容芸身边,让他暗中保护,并且隔一段时间送一份容芸的近况到宫里。 也只有这样,上官珏才能安心的处理政务了。 上官景是个待不住的人,不过一个月,他边腻烦了这样的生活,虽说这村子他当真是喜欢,只是时日多了,似乎也就这个样子了,没有什么新奇的。 一日午后,两人并肩躺在半山坡的草坪上望着天,上官景突然开口道:“我们呆在这儿已经月余了。” 容芸闭着双眼点了点头,可不是嘛,这时间过的,当真是非常的快啊,不知为何,她脑海中突然又闪现出那日两个人隔着雨幕的对视,一时间心如刀绞。 容芸苦笑了一下,她之前从未想过,他们两个人竟会走到这样的一步,可能这边是天意吧。 上官景全然不知她心中所想,一个翻身,直接将双手撑在了她肩膀两边,容芸感觉有个巨大的阴影挡住了阳光,甫一睁开眼睛,看着他放大的俊脸,顿时不敢动了。 “你再这般我可是要生气了,若是说什么事,也无需这样吧。” 上官景闻言轻叹,翻身将自己摔到了一旁。 “芸儿,我在这儿呆腻了,这儿虽然是美,但也不能总在一个地儿呆着不是?” 容芸闻言突然乐了,他果然还是个半大的毛孩,孩子心性,但是想来,自己也不曾有别的什么要事,随便走一走看一看倒也不失为一种好法子,便依了他。 “你若是想离开,我们离开便是,只是需要备好车马和干粮,要和乡亲们告个别。” 上官景闻言乐坏了,他本以为她会不愿意的,或者说是兴致缺缺,连忙应了下来。 “这般,我明日便去镇上买马车,你同村里乡亲告别,我们午时动身可好?” 容芸虽觉得午时有些热的慌,但是看他这般开心,终究还是没有驳了他的意。 “你觉得好便好,我自是同你一起。” 上官景突然觉得,容芸似乎已经开始慢慢接受自己了,心里分外开心,步子都比平日里轻快了些。 翌日,按照约定好的,二人分开行动,倒也速度,辰时未到他们便已经准备好了,巳时便动身了。 容芸看着胡小花泪汪汪的小模样,心中也是异常不舍,伸手给她抹了抹眼泪,道:“莫要伤心,我还会回来看你们的。” 胡小花不信,硬是让她指天发誓,这才放行。 马车上,容芸稍微有些不适,毕竟平日里,她出门的马车都是整个皇宫中顶好的,上官珏又命人在里面熏上她最中意的艾香,垫上软垫…… 容芸摇头苦笑,她怎的又想起来上官珏了呢?真真手魔怔了,甫一抬头便看到,上官景从一旁的盒子里拿出食盒,里面慢慢的各色糕点,煞是好看。 “我买马车的时候,刚巧路过糕点铺子,想着路上无聊,顺便买了点,你且尝尝合不合你口味。” 上官景拈起一块红豆糕送到她的嘴边,容芸有些无奈,伸手想要接过来,却被他躲了过去,只得微微启唇去咬。 “还好,略微有些甜了,你放哪儿,我饿了再吃罢。” 上官景点了点头,心里却是止不住的笑意,这可是代表芸儿不排斥自己的接触了? 马车没走多久,容芸便困了,今儿毕竟起了个大早,又同相亲们告别,虽说村子不大,挨家挨户去拜访,倒也不是个简单事儿。 她靠着桌子缓缓的闭上了眼睛,想着先小憩一会儿,睡了没多久,突然觉得鼻尖痒痒的,便睁开了眼睛,这一睁不要紧,竟发现自己靠在上官景的怀里,登时就想站起来,竟忘记了自己是在马车上,脑袋狠狠的撞在了马车顶上。 “嘶――” “你这么着急干嘛?疼不疼?” 上官景眼中的责备与心疼全然不加掩饰。 容芸端坐在一旁,开口道:“上官景,我之前曾告诉过怒,有些事情是强求不得的,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你应该可以明白的。” 上官景自是可以明白,只是他不愿意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