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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身上的披风也沁湿了,风一吹,冷得她不禁掩面打了个喷嚏。 “还好吗?”楚漓听见声响,眉微微拧了下,回头担忧地看了眼脸色冻得惨白的衾嫆,问。 衾嫆摇头,但是冷得不想开口说话。 楚漓看了眼不远处的院子,不禁蹙眉,“木槿已经去请容大小姐了。” 难怪方才他对木槿低声说了声什么,后者急急忙忙就跑了。 这个人,还真是心细如尘。 “衾嫆!”容央撇下一干乱哄哄的贵女急急赶来,看了眼不远处安静娴雅的楚漓,匆匆点个头算是打过招呼,然后拉着衾嫆便走,“你手怎么这么冰!喜鹊,你快去煮姜汤,杜鹃,快去拿我的衣裳——” 一边拉着衾嫆快步朝自己的院子里走,一边吩咐着自己的婢女。 喜鹊和杜鹃不敢耽误,立即照着吩咐去做。 等进了屋子,衾嫆脚步已经有些虚浮了,她手臂上的伤才结痂,现在又在水里浸泡了一会,也不知伤口有没有怎么样。 她昏昏沉沉地靠着椅子就坐下,容央忙前忙后地替她解开紫色的披风,拉起她,“衾嫆你乖啊,等会再睡,先将湿衣服换下来。” 衾嫆勉强撑着眼皮子,闻言,将脸贴着容央温暖的手背,瓮声瓮气地道,“别吵我……我想睡觉了。” 容央哭笑不得又好气又心疼,衾嫆的起床气有些严重,一般人是不敢在她犯困或熟睡的时候喊她的。 但眼下,容央只能抬起手背,轻轻地拍了拍衾嫆柔嫩的脸蛋。 “别睡,先换衣裳。” “哎呀你烦不烦呀楚漓!” “……” 好一阵的寂静后,容央似听见自己猛吸一口凉气的声音,她瞪大眸子凝望衾嫆颦着秀气的眉,糊里糊涂地靠着椅子上的脆弱模样。 方才她没听错的话…… 她是喊了“楚漓”的对吧? 而被衾嫆请到偏房的楚漓,推门的动作一怔,手指就僵直地收了回来。 他方才听到了什么? 衾嫆是不知道自己稀里糊涂间说了什么石破天惊的话了,她被容央还有闻讯赶来的春花、秋月帮衬着换了干净温暖的亵衣亵裤以及中衣,然后眼皮子重得最后沉沉睡去。 秋月摸了下衾嫆不正常潮红的脸蛋,手背刚触上去便吓得缩回。 “怎么这么烫!” 她死死地咬着唇,“表小姐,我家小姐发热了!” 闻言,容央原地踱步焦灼地唤着外头的杜鹃,“杜鹃,大夫呢!大夫怎么还不来!” 这都什么事,衾嫆才痊愈没两日的身子,又遭这一罪!想着,容央咬着牙,“容惜!” 她恶狠狠地念着这个名字,宛如不共戴天的仇人。 要说这件事和容惜没关系,她容央将名字反过来念!当时要不是容惜突然回头,又无缘无故要往湖里跌,拉了下衾嫆,衾嫆怎么会坠湖里? 衾嫆发起了高热,人昏睡着,全然不知此时的护国公府却乱了套了。 急忙赶来的容老太太走路都带着风似的,“我的宝贝外孙女啊,又怎地了!央儿,姣姣如何了!” 老太太衣着讲究,人精神矍铄,头发花白,眼眸十分清明,但此时她满脸的慌乱,握着容央的手发抖,看着床上昏睡的小姑娘,心揪成一团。 这孩子短短一俩月怎如此多灾多难! 第028章 证据 “王爷,咱们是……” 木槿见楚漓手指摩挲着袖口的花纹,心不在焉的样子,揣测着他是担心正屋那位的安危,不由出声询问。 他的声音却像是突然惊醒了楚漓一般,玉白的脸上划过一丝懊恼不自然来。 淡淡地瞥了眼木槿,耳边是隔壁嘈杂的声音,容老夫人和容大小姐的交谈,他想到什么,面色淡了下来。 “走吧。回王府。” 他留在这也只是给人徒增麻烦,既然她的亲人在身边照料,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想着,楚漓面色却并未因此轻松下来。 他心底隐约有些慌,某些被他刻意忽略的东西,再次萌芽。 这不是好事。 他沉着眉头想。 屋内。 大夫战战兢兢地给衾嫆诊了脉开了药,再三担保了衾嫆身子骨健朗不会有大碍,才被容老太太和容央放行。 望着床上瘦瘦的小姑娘,容老太太坐在床边,抬起袖子不住地抹眼泪。 她的姣姣怎地这么瘦了!这孩子近来受了诸多的苦难,等她醒了,定要给她好好补补身子。 “祖母,您别太担心了,衾嫆这个皮猴儿身子好得很咧,要是她醒来见您为她伤心难过,指不定要自责了。”容央轻轻拍抚着老太太的背,轻声宽抚着。 “好端端的孩子,怎么就——央儿,你告诉祖母,到底怎么回事!”容老太太闻言收起眼泪,她本就是个刚强之人,此时更是收放自如地板着脸,怒气却不是冲着容央去的。 容央嘴角微动,低声便将她知道的以及她猜测的说了出来—— 她自小便这般要强,就算再是讨厌容惜,她也不会空口污蔑人。但先前的情形,若说不是容惜,她实在是难以相信的。 果然,老太太一听,便面色冷凝下来。 “这个容惜!才被我勒令远离姣姣不许她接近,看看,这才多久啊,我的姣姣前面才被她弄得磕破了头卧病多日的,现在又因为她跌进那么冷的湖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