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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内不少人对于楚漓的到来并没有多大反应,或者说,他总是这般低调,待遇也总是这般冷清。 楚漓被木槿推着轮椅慢慢进来,目不斜视,面容温和沉静,对周遭的或轻视或不怀好意的目光皆坦然置之。 在入他席位前,他似察觉一道热烈不带恶意的目光注视,微微偏过头,便朝衾嫆的方向看了眼。 见是衾嫆,眼角微微含笑,唇角扬起些。 衾嫆回以一个眉眼弯弯的明媚笑容,两人相视一笑便又默契错开视线。 不多时,才听说惠王到。 这回,衾嫆却没有抬头,哪怕时至今日,她对这个人都无法做到隐藏她心头炽烈恨意的若无其事。 与其不慎暴露她的恨,不如避免不必要的照面。 楚唯的出现,叫不少贵女的心思都活络了起来,一个个摆出最优美的姿态,含羞待怯地朝他望。 容惜隐在袖中的手轻轻捏着帕子,眼眸顾盼含着秋水似的,眼睛一眨不眨地落在楚唯身上,她身侧的林琪也是一脸的痴迷。 芝兰玉树,优雅高贵,惠王殿下不愧是人中龙凤。 楚唯对于周围的注目习以为常,步态优雅,面上三分浅笑几分威仪清贵。 只在落座前,似有所觉般,朝女眷这边投来一眼,眼角余光扫到低头似无聊地玩着手中帕子的衾嫆时,稍作停留。 眼中晦暗不明,划过一丝流光,不露声色地优雅落座。 他眸光朝隔着一个成王的楚漓看了一眼,意味不明地扫了眼他的双腿,便收回。 对此,楚漓似毫无所知,端起面前的酒盏。 待楚唯落座了,衾嫆绷直的后背才微微放松些,这宴会忒漫长,李贵妃再不来,她都有些坐不住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衾嫆这厢才念李贵妃名字,便有高高的通传之音,李贵妃随皇帝携手同来。 当今皇帝年逾五十,因长年累月沉迷酒色,面容有几分浮肿和憔悴,身形高大,虽身材有几分臃肿了,但五官仔细看不难辨出年轻时的英俊来。 他身侧的李贵妃一身富丽堂皇的华服,头戴凤钗金钗,通体气派雍容不可言。 即使三十好几,却因为保养得好,面容光洁饱满,不仔细看,还以为是双十年华。她生得很是貌美,丹凤眼狭长,微眯时气势难掩,嘴角噙着笑,却没有多少亲切平和。 衾嫆想,她前世是怎么个眼瞎法,才会觉得这对母子俱是优雅温柔之人? 分明都是皮笑肉不笑,面慈心狠表里不一之人。 将胸口那股郁气压下,衾嫆努力配合着众人起身,行礼问安。 “平身,都坐吧。” 皇帝坐下,抬手声音浑厚沉着。 “今日,是贵妃的生辰,是喜事,诸位不必拘束。爱妃,开始吧。” 皇帝说着,将李贵妃的手握着,轻轻拍了拍手背,眼神带着宠溺。 李贵妃低眉含笑,几分羞却又不失仪态,抬了抬下巴,“先传歌舞吧。” 不多时,一群粉裙手挽丝带的宫女上前,丝竹声奏起,宫女们便伴着丝竹声开始舞了。 这一出舞同往年的相比,大同小异,更莫说衾嫆前世看过了,更是不感兴趣。 但又不能不给面子,便假装欣赏歌舞,实际上眼神不知飞到哪里去了。 飞着飞着,就又不由自主看向楚漓的反向。 楚漓在喝酒。 她抿了抿唇,没有看错,楚漓垂首坐在那,一杯一杯的,动作很是娴雅,但神情却有几分说不出的感觉来。 那温淡的面下,好似有浓重的哀愁要冲出般。 “你看什么呢?”容央拿了面前的一枚果子,在手心中转了转,眯着眼,敏锐地发现衾嫆的视线穿过婀娜舞姿的宫人,朝着对面男眷席位看去。 她顺着衾嫆的视线,是皇室那边。 不是楚唯就是楚漓。 但是她本能地觉得,是后者。 衾嫆如今变化颇多,对容惜尚能说闹掰就闹掰,毫不含糊和拖泥带水,她又是个说一不二的性子,既然说了不会再纠缠惠王,便应该做不得假。 至于端王…… 容央看向对面独自饮酒的楚漓,除却不受皇帝待见的身份和腿疾,他的样貌并不输似楚唯,清绝温润。 低调又温厚的性子,确是会是女儿家喜欢的类型。 衾嫆在容央出声时便忙收回了视线,抬手摸了摸耳朵,嘟囔般地回了句,“还能看什么?当然是欣赏舞蹈了。” “呵呵。” 回答她的是容央看破一切的冷笑。 第069章 贺礼 歌舞毕,象征性地开场白后,便是众人陆陆续续奉上贺礼的环节了。 皇后薨后,后位悬空多年,李贵妃身为后宫品级最高的妃嫔,虽无皇后之名却掌皇后之权,每年的寿辰也按照皇贵妃的位份来筹办。 她的身份,是众所默认的副后,又有个受皇帝宠爱,美誉在外的惠王,自然被奉承巴结。 “贵妃娘娘,臣女奉上一对西海明珠,愿娘娘如明珠般光辉永照,美貌不变。” 前面送了些贵重却不算多稀奇珍贵的东西,李贵妃皆是颔首浅笑命宫人收下。 这时,轮到女眷这边时,林琪起身,迈着小碎步行至殿中央,扬声道。 随着她的话音落,众人目光所至,便见她身后的婢女打开手中的锦盒,一对手掌大小的明珠闪着莹莹光芒,一时惊艳了不少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