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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上躺着的少女,实在是难以称之为好了,出去十日,瘦了一圈,面容憔悴苍白得令人心惊。 他微微蹙眉,忽然觉得先前她的姿容当真是好,看看现在这个鬼样子—— “不妨事,将这药丸给她喂下,再服几帖退风寒的药,休养几日便好。” 把过脉,沈寄年蹙着的眉舒展开,淡淡一抬袖子,起身,笔走龙蛇地写下药方,对众人道。 第106章 赏赐 “小姐,喝药了。” 衾嫆迷迷糊糊中,被人扶起,虚弱地半撑着眸子,微微启唇,无力地被秋月喂着苦涩的药汁。 “咳……太苦了。”她喝了一勺,便皱着脸,推了推碗,不大愿意继续进药。 她嗓音哑得厉害,秋月听着都心疼,柔声劝着,“小姐,不喝药病怎么会好?奴婢给你拿了你喜欢的蜜饯,喝完了吃几颗就好了。” 即使这样,衾嫆也不大乐意地摇头,她病得迷糊,犯了娇气执拗的毛病来。 “不想喝……” 说着眼睛又要合上。 “喝,怎么能不喝。”这时,衾老夫人走了进来,她杵着拐杖,见衾嫆这病恹恹的样子,不禁皱眉,板着脸,“秋月,她要是不肯喝,你给她强灌下去!” 秋月见衾老夫人居然来了,吓了一下,刚要行礼,就被衾老夫人冷酷严厉的吩咐给止住。 “祖母……咳咳,您怎么来了……”衾嫆听见这声音,吓得一激灵,强行打起了精神来,她虚弱地抬着眸子看着老夫人,“祖母去前厅吧,别叫孙女过了病气……” 衾老夫人闻言,面色微微变化,她年纪大身子骨不大利索,对衾嫆呢,虽说没以前那么排斥了,但也没有多亲厚。 不过,她看了眼病容憔悴的衾嫆,那张初露惊艳的脸,因为病容凹陷了些,瘦了一圈。 她瞧着难受,便拧着眉,冷酷地留下了自己屋里的大丫鬟,“阿萝,你看着大小姐喝药,她什么时候喝完你什么时候出来。” 阿萝垂首应了声是,一板一眼地立在床前,一双眼紧紧盯着病床上的衾嫆。 衾嫆苦着脸,欲哭无泪,很想要发脾气,但对着老夫人跟前的大丫鬟,她只能抿着唇,皱着脸,“秋月……药给我吧。” 见她苦着脸不得不喝的样子,秋月又心疼又好笑,端着碗,扶着她的肩。 衾嫆就着秋月端碗的手,扶着一边碗口,咬咬牙,一闭眼,一口气便将半碗苦药给灌下去。 “咳咳——” “小姐,慢点儿喝。”衾嫆喝得太急,呛得又咳嗽起来,秋月忙替她拍抚后背,温声劝着说。 “唔——”衾嫆嘴巴鼓着,一副药吐出来的模样,比划着手,哼哼唧唧。 秋月心领神会,忙拿了蜜饯递给她。 衾嫆迫不及待地张嘴就咬了一颗嘴里,试图缓解嘴里弥漫的苦涩味道。 一颗不够,又来一颗压了压。 直到三四颗下去,衾嫆才吁了一口气,接过秋月递给她漱口的盐水,漱了几下口。 这一系列动作做完后,她身上也冒了一层汗,缓缓躺下。 “既然大小姐药也喝了,那奴婢先去前厅向老夫人复命了。”阿萝盯着衾嫆喝完,方躬身道。 衾嫆手指都懒得抬一下,懒洋洋地嗯了声,阿萝便行了礼退下。 “春花呢?” 刚要闭目休息,衾嫆忽然想起醒来只看到秋月,便问。 秋月闻言,有些犹豫,唇动了动,还是如实禀告,“小姐……春花和夏蝉护主不力,老爷罚她们跪在外头三个时辰……” “三个时辰?”衾嫆倏地抓着秋月的手臂,借着她手臂的力道勉强坐起来,眸子睁开,“她们不过是奉命行事,我生病也和她们无关。咳,咳咳,秋月,你去叫她们起来。” “这……”秋月有些为难,到底是老爷的命令。 衾嫆知道她担心什么,便安抚道,“去吧,我爹那里,我会说。” 闻言,秋月也放心了,忙出去照她的吩咐唤两人进来。 “小姐您可算醒了!”春花走路一瘸一拐地奔到了床边,眼睛红彤彤的,见衾嫆醒着,欢喜得又要落泪。 夏蝉在一旁也红着眼,沉默地望着衾嫆。 “因为我又叫你们受连累了。”衾嫆看着两人,伸手摸了摸靠近自己的春花的头发,沙哑着声音,低低道。 “不,是奴婢们没有照顾好小姐。”春花和夏蝉同时道。 衾嫆很是感怀,若非是她的主意,婢女也不会受罚。 “我爹他……很生气吗?” 她有些气弱地问。 春花重重点头,小姐昏迷时是没有看到,老爷那个脸铁青的,若非她们是打小伺候小姐的,她完全相信,老爷会将她们给发卖出去。 闻言,衾嫆丧气地叹了一声,“他有没有问你们什么?” 毕竟她这趟出游太短,还历了险,她带去的护卫又折损近半数,爹能不生气才怪。 春花道,“老爷只是问了小姐在淮海做了什么……然后似是不信奴婢,他,他亲自审问了随行的护卫长。” 她就知道。 衾嫆无奈地按了按眉心,如果是问护卫长的话,那么她在淮海抗倭…… 只希望她爹不要太动怒。 “小姐,老爷来看您了!” 这时,门外一名小丫鬟通传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