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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几人都吓了一下,春花和夏蝉想也没想立即在一侧低头跪下,膝盖疼得两人闷哼一声。 秋月垂首一侧躬身行礼。 “醒了?”衾潇负手进来,身上还穿着官服,俨然才下朝回来就过来的模样。 他面上淡淡的,看不清喜怒来,见衾嫆靠着床,只站在一手臂之外,低声询问了一声。 衾嫆摸不准自家爹现在的情绪,试探性地哑声回话,“恩,爹刚下朝回来?” “恩。” “……” 气氛冷了下,就在衾嫆寻思着怎么找话聊时,便听衾潇严肃又带着无奈的声音响起,“嫆姐儿,爹就你这么一个宝贝女儿,虽说你长大了,爹管不住你了。 但不管什么时候,你需记住,你的性命安危,永远是最重要的。” 听出衾潇语气里满满的无奈和父爱,衾嫆鼻尖微酸,哽了声,“知道了爹,是女儿任性,叫你担心了。” “你这次抗倭有功,惠王殿下已经向陛下禀报过此事,陛下下旨嘉奖你,赏赐你黄金百两和绫罗绸缎二十匹。一会赏赐的宫人会来府上,你养病不便,爹便替你谢恩了。” 楚唯禀报给了皇上? 衾嫆震了下,随即轻应了声,“听爹的。” 赏赐什么的,她并不放心上。 第107章 十四 衾嫆病好了没几天,就是她十四岁生辰。 衾潇对她的宠爱,府里上上下下看在眼里,所以哪怕不是及笄礼,也筹办准备得很是隆重。 衾潇还拟了帖子,邀请了护国公府的容老夫人和容央,当然,衾嫆的舅舅也会赴宴。 护国公府。 容惜捏着手中的簪子,眼底一片冷然和阴霾。 这就是嫡出和庶出的分别,她也快及笄了,可是府里除了爹爹还记着,其他人根本不当回事。 而衾嫆呢? 心安理得地享受着高高在上,被众人捧着的嫡女的尊容。 凭什么呢? 就因为她娘亲不是爹爹的元配? 就像现在,衾嫆不给帖子,她如果不是求了爹爹,居然连赴宴的资格都没有? 衾嫆,容央,你们一个个的都在逼我,都在逼我。 “翠儿,怎么样,殿下那边怎么回的?”容惜派出去打探消息的婢女回来,她忙抓着对方手臂,着急地问。 翠儿看了眼自己被抓得疼了的手臂,抿着唇,有些害怕地哆嗦了下。 “小,小姐……奴婢没有见着殿下,是,是殿下身边的亲信转达了一句——说,说……” 婢女支支吾吾的样子叫容惜心里没底,她抿着粉白的唇,没有耐心地摇晃了下对方的手臂,压低着嗓音,“说什么了,你哑巴了?快说!” 对上容惜有些激动得泛红的眼眸,婢女吓得脸色惨白,忙跪下,“殿下说,小姐若不能自行解困……就,就不必再替他卖命了。” 容惜派翠儿去,无非是想要寻求楚唯帮助。眼下她处境尴尬,受制于容央,容老夫人又不待见她,就连请安和近身侍候都被容央给阻拦了。 偏偏她去爹爹跟前委屈诉苦,对方却反过来劝她没事就待在自己院子里,不要去讨饶祖母清净。 她在护国公府的地位一落千丈! 而这些,都是拜衾嫆所赐。 她公然同自己撕破脸面不说,还挑拨离间,害得她与林琪关系交恶,对方现在压根不想理自己。 容央又学聪明了,不再一味莽撞和她起冲突,就连爹爹都挑不出容央大的错处来,所以就算她有心挑拨都找不到地方下手。 护国公府下不了手,镇国公府进不去,林琪那边又交恶,容惜想不出自己原先那么好的算盘怎么就一招错,步步跨掉。 她无奈,只能求助于惠王楚唯。 可没想到,对方转达的竟是这么无情的一句。 “呵……自行解困?”容惜身子往后踉跄了两下,眼底泪花闪烁,唇抖了抖,红着眼,自嘲地吸了吸鼻子,“说得简单!” 她捏着帕子,狠狠地咬着唇,直到咬破了,口中有了咸腥味,才松开贝齿。 眼中晦暗不明,闪烁几下。 半晌,她狠狠地捏着帕子,粲然地笑了下,“衾嫆,是你逼我的。” 她的嗓音低柔柔的,似一阵风,却带着几分阴鸷。 …… 再说衾嫆,府里为她操办十四岁生辰的宴会,就算她自己并没有多么在意,但好歹是为她举办的宴会,她病好了便着手跟着管家开始置办。 好在来的主要是她的外祖一家,其他亲戚要么远,要么不需要她操心。 “这里,再挂一盏灯笼。”管家在前头指挥着小厮挂上新灯笼,衾嫆看了几眼,觉得没什么问题,便默许了。 “那儿再摆放一盆兰花吧。”衾嫆带着婢女,看了眼宴厅,指着窗台前,对秋月说着。 秋月便唤了小丫鬟们又搬了一盆兰花上去。 其实本来衾嫆打算用皇帝赏赐的那些金银出来置办和布置的,但她那个爹生怕她出钱,忙将金子给她搬进库房,落了锁,再将钥匙给她。 说是什么也不能叫她出自己的钱。 听说容小莲在自己院子里听到下人汇报的这个消息后,气得当晚饭都没吃。 而衾嫆,听说对方气得饭都不吃,心情大好,当晚多用了半碗米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