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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了下,便对老板说,“就要这匹,还要那匹。” 她又指着一匹玄色的布料,打算改天给她爹衾潇做一身衣裳,当然,就她现在的手艺,做衣裳还很勉强。 但不妨碍她对女红产生兴趣的这股热乎劲。 老板乐呵呵地拍着马屁,“小姐好眼光啊,这都是咱们布庄新到的货,上乘的咧!” 衾嫆闻言没什么表情,只挑挑拣拣,然后看了眼自己几名婢女,“你们自己选选,随便挑,看中了买回去自己也做身新衣裳。” 她向来对待自己人出手阔绰,春花和夏蝉比较直接,立马欢呼一声去挑选了,秋月有些含蓄不好意思,但衾嫆轻轻推了她一下,她便也开始挑选。 她心细,还不忘给衾嫆挑最好的布料,打算回去给她做新裙子。 衾嫆看了眼外边抱着一把剑,站门口像尊门神一样的魏赢,忍不住对他也道,“魏赢,你也挑一匹吧,回头让秋月给你做一身新衣裳。” 她的话,叫背对着她警惕严肃地观察着来来往往人的魏赢背脊一僵,然后有些不大自然地转过身来。 他嘴角动了动,一双黑漆漆的眸子望着衾嫆淡淡含笑大方的面容,咳了声,眼神闪躲了下,看向别处。 “不不用了,我用不着。” 尽管他对衾嫆的态度与最初天差地别,但衾嫆默许下,他也几乎不自称“小人”、“属下”,衾嫆倒是挺欣赏他这种出身市井却从未折腰放下尊严的这股劲。 但极少见魏赢这么拘束的模样,衾嫆前几日因为楚漓的态度很是闷闷不乐,但她到底是重活一辈子的人,很快便调整了心态。 此时更是忍不住逗趣起魏赢来。 “你还不好意思了?难不成,嫌弃我们秋月女红不行,想要——我给你做一身不成?” 她本是打趣的话,但魏赢不知怎地,吓得变了脸色,秋月听到自己名字也下意识看过来,便见魏赢面色慌张地单膝跪下。 “魏赢不敢。小姐莫要打趣魏赢了……一介粗人而已,谢小姐好意……” 衾嫆笑意微微敛了些,摸了摸鬓间的发钗,有些无奈地摇头,“你起来,我不过同你开个玩笑罢了,不必紧张。秋月,你替魏赢选一匹吧,对了,给他阿母也选几匹送去。” 她说着,又转过身相看其他布料。 魏赢却面色惊讶地抬头,没想到衾嫆不仅给他选,还要送阿母? 他轻动了动唇角,最后一声不吭,只望着衾嫆姣好的背影微微出了下神。 秋月眼眸晃了下,随手拿了一匹黑色的布料走到门口,不知有意还是无意,恰好挡住了衾嫆的身影,她将布料展示给魏赢看。 “魏大哥,你瞧,这匹如何?” “秋月姑娘做主便好。” 魏赢收回视线,胡乱地看了眼,点点头。 秋月微微眯了下眸子,又将手上另一匹布料放在前,“这匹呢?” “都行。” 魏赢敷衍地说着,然后背过身去,守在门口继续保护衾嫆安危。 秋月目光落在自己放在前头的这匹——绯色的布料上,再看魏赢时,眼里有些复杂。 “秋月,过来看看这个做荷包怎么样?” 衾嫆慢悠悠地挑着布料,唤了一声杵在门口的秋月,后者收回视线,抱着布匹转身,面上挂着温婉的笑,“是。” “老板,都包起来。” 待选好了布料,衾嫆让春花付了银两,老板叫店小二将布匹都包好,再交给春花夏蝉和秋月。 “我来拿吧。” 魏赢转身,见春花几人抱着布匹,下意识伸手。 “不必了,魏大哥保护小姐就好。” 春花刚要张口说好,却听秋月抢在先,温温和和地回拒。 手忙收回了些,春花便不吭声了。 魏赢手放在剑上,总觉得秋月的话有些莫名,他只淡淡扫了眼,秋月却已收回了视线,正和衾嫆说着话。 他想,大概是想多了,便不再多言。 衾嫆带着婢女和侍卫闲逛,忽然前面有吵闹声传来,百姓围了个圈,有男子粗犷的谩骂声,有女子低哑的哭声。 她蹙了下眉,脚步顿了下,正寻思着要不要让魏赢上前看看,就见一名衣衫褴褛的年轻姑娘一瘸一拐地推开了围观的百姓,摇摇晃晃地直直朝着衾嫆一行人过来。 后面的大汉赤膊凶悍地追赶她,这女子脸上脏兮兮的,眼神透露着恐惧慌张,朝衾嫆奔来。 魏赢想也不想便挡在了衾嫆面前,手中的剑出鞘,拦住了这陌生女子的去路。 “站住,什么人?” 女子害怕地一下跪在魏赢面前,眼神却看向魏赢身后,婢女簇拥面色淡定自若的衾嫆,满是哀求地求救着,“大爷,这位小姐,求求你,求求你们,救救我……救救我……” 她双手作揖,朝着衾嫆不住磕头,额头都磕出血来了,春花不忍地捂嘴叫了声。 后头的壮汉几步追上了,手提着这女子,像是提着一只小鸡仔似的轻松,手对着女子的脸便是几个耳刮子。 “臭娘们,还敢跑?你卖身葬父,收了我的银两就是大爷我的媳妇了,还想跑哪去?” “不不不,求求你们别听他的,救我啊——他,他要将我卖到勾栏去……” 女子干哑的声音透露着一股绝望和害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