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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唯心里回荡着衾嫆不含一丝掩饰的讥诮言论,不禁心底一沉,眉眼多了几分冷霜。 闻此言,不禁反讥,“你对一个背叛你的细作都尚且存善意,本王几次相帮,你却暗中阻挠本王好事——是了,容惜、林琪、陆倩皆败在你手下,莫非你其实对本王由爱生恨,却又不希望其他女子嫁于本王,才如此?” 原本气头上的衾嫆,骤然听见楚唯这话,不禁气笑了,她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楚唯,立马反驳,“惠王您可真是会给您脸上贴金了,这样荒谬的想法也亏您能想到。 臣女再说一次,这是臣女自己的私怨,和您无关。至于冬草,您不放也没关系,左不过她也说不出什么臣女的事。” 说完,她一甩袖子,领着婢女,走向镇国公府的马车,上了车,命车夫驾车扬长离去。 剩下楚唯眼底闪烁着怒火和几分压抑的冷色。 “是么?那本王等着你改变心意。” 他也一甩袖子,转身离开。 他走了一个拐角,自己的幕僚便不解地问他,“方才殿下也太冲动了,若是成王真的冒犯了衾嫆,到时候朝堂上还不愁有人弹劾他?更别说镇国公和护国公那两个护犊子的老家伙了。” 幕僚感叹楚唯平时这么沉得住气的一个人居然这么不冷静,错失了一个好的把柄和机会。 楚唯闻言,脸色更难看了。 是啊,他为什么就这么沉不住气呢? 其实在衾嫆出现在街上时,他的视线就不由自主地顺着其走,在看到楚旸纠缠时,他心里不悦,按捺着按捺着,还是在看到楚旸出手抓着她手腕时,忍不住出面了。 可她倒好,一再给自己下脸面。 甚至还像只刺猬般,竖起一身的刺,扎他。 “本王自有分寸!” 他想到衾嫆方才讥讽拒绝自己的话,心下便更加烦闷不堪了。 而与此同时,被楚漓叫去护送衾嫆的书语回来了。 将衾嫆和楚唯的对话也一五一十地传给了楚漓。 始终绷着脸不见悲喜的楚漓,在听到楚唯猜测衾嫆由爱生恨阻挠他婚事那一段时,眼底闪过黑漆漆的风暴。 “砰——” 他手中的杯盏被他一个用力,捏碎,手心一片濡湿,鲜血瞬时布满。 书语见了,话头立止,忙上前,“主子,您这是!” 但他话音戛然而止,因为他看到楚漓随手一撒手中的碎片,抬起鲜血淋漓的手,忽然虚虚掩了双目,可饶是如此,书语也看到了那双眼里满布的嫉妒与苦嘲。 更别说眼角无法掩饰的红了。 他沉默着,收拾着残局,然后沉默着给楚漓包扎伤口。 他猜不透主子怎么会在衾小姐和惠王有交集这上面如此在意。 先前成王纠缠时,主子便要出手掷杯盏解围,却在看到惠王出面时,不得不打消动作。 但书语也察觉到,自打惠王出面挡在衾小姐身前时,主子便盯着呆呆地望着惠王背影的衾小姐,面上神色沉默了下来。 再结合这之前衾小姐和惠王之间的传闻,书语只得轻轻叹了一声。 这男女之情,还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普陀寺那边安排好了么。” 忽然,楚漓收起被包扎过的手,淡淡地望着窗外,声音没有温度地问。 书语一震,似明白了主子下定决心了,低头,“只待主子下令。” “嗯,那便按之前的计划,开始吧。” 第232章 牢房 皇帝近来不知怎么,开始信佛了,说是做了个噩梦,在赵美人的寝宫中惊醒后,上朝后便思忖着下了旨,说是要带着几个皇子去普陀寺祈福。 衾嫆听闻这个消息时并不惊讶,前世老皇帝身子骨不大好后,的确有一阵子很信佛,只是,当她听说随行名单里还有楚漓时…… 手中的剪子不慎就将眼前好好的墨菊给剪断。 “呀,小姐,这可是你好不容易栽植活了的一盆啊……”一旁的春花不知道衾嫆怎么忽然手一抖就给好端端开得鲜活漂亮的墨菊给剪坏了。 心疼得捡起地上的残花,眉头都打了结。 衾嫆低眉瞥了眼,眼里却没什么颜色,这盆花的确是她悉心照料了许久才开得这么漂亮的名贵品种。 原本是打算养好了送去端王府给楚漓解闷儿的。 可眼下,她眼皮子跳个不停,心里忐忑得很。 前世没有这一出,楚漓不受宠,皇帝唯恐带着他冲撞了神灵,才不会带着他一道去。 可现在,为什么又会想起透明一样的楚漓呢? 她不是杞人忧天,只是对于楚漓的事,总是妖紧张几分的,心里想着事,对这盆名贵的墨菊也没了耐心。 将剪子递给秋月,“你来吧。” 然后回了屋。 衾嫆第一反应是楚唯在从中作梗,派去打听冬草的人没回来,她心里七上八下的,总觉得是不是楚唯发现了楚漓什么,才会采取了针对楚漓的行动。 这么想着,衾嫆脸上神色愈发凝重起来了。 不行,她也要去。 只要不叫皇上一行人知道,她偷偷跟去不就得了。 似乎有人也想到了这一茬,所以在衾嫆纲要安排的时候,入狱后病了一场奄奄一息的陆倩忽然叫人传了话,说要见衾嫆一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