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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微微一愣,随即上前,将披风抖开,弯身,给她披上。 衾嫆一惊,抬头见是楚漓温润柔和的眉眼,才抿唇微微笑了笑。 “头发怎么不绞干些再出来?” 她抬眸望见他头发还是微湿的,不禁起身,担心道,“天冷,这样容易风寒和头痛的。” “无妨,我们说会话,一会我便回去绞干。” 衾嫆看了眼厅内,也就一名丫鬟伺候着,神色微动,“走吧,去你院里,我看着你绞干。” 见她执拗,楚漓也不好再说什么,只一个“好”字,百依百顺的姿态。 丫鬟低头看着自己的鞋面,心中不无惊讶,这对快成婚的璧人当真是情浓,世间男子少有这般听妻子话的,更莫说是位高权重的王爷了。 不过衾嫆对她说了不用跟着,她便乖乖退下,知趣得很。 无人时,楚漓方不再忍耐,伸出微凉的手,去牵衾嫆暖暖的小手,刚握住,又担心自己的手不够温暖似的想要放开。 “不怕,我手很暖,刚好。” 衾嫆却主动勾着他将要分离的手指,眉眼间倏然浅笑,红唇轻轻弯了弯,语气欣然。 “别担心,姣姣。”楚漓抿唇,眸子里满是星辉落落,柔情满怀,他道,“不会有事的,相信我。” 他说,相信我。 眉眼都是暖色,面容沉静如水,带着无限可以信赖的镇定淡然。 “嗯,我自是信你。” 衾嫆点点头,眼里却还没有什么神采。 楚漓无奈叹气,抬手,轻轻曲起手指,点了点她的额头,“你啊,嘴上说着相信,可你的眉间愁绪不减,眼底烦思不灭。” 他对总是担心他这个,忧心那个的衾嫆既无奈又心疼。 无奈的是,感觉自己所作所为,在她面前没什么说服力。 心疼的是,多在意才会这般绷着一根弦,时时刻刻紧张? 衾嫆轻轻摸着额头,自我反省地沉吟了声,“抱歉,我有心杞人忧天……主要是,时日不多,如今方御医又……我担心沈寄年那边不顺利,会影响到你。” 说来说去,不管是忧心百姓,还是担心疫区的大夫们,最后的落脚点都是牵挂楚漓。 这份心意,楚漓如何接收不到? 就是因为接收得到,才心疼啊。 “傻姑娘,我说过没事便会没事。原本如果沈寄年不来,我有八成把握,如今,我想只要天不亡我,便无所惧了。” 他无法和她解释,自己也是带着记忆重来之人,并且是知道些内幕的,他在等一个契机,这个契机或许会在最后关头才出现,但如今沈寄年的到来,是如虎添翼的助力。 而她在他身边,叫他感受到这座压抑的死气沉沉的澧城,有了一丝温暖和生机。 他愿为抚平她眉尖愁绪,而还一城安然无忧。 他没有什么大爱,所有的爱,不过都是为这一人罢了。 “好,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 楚漓不知道衾嫆已经知晓他的秘密,所以当他这般说时,衾嫆虽不知他在准备什么,但却一块大石头落地,总算一身轻了轻。 “大小姐,神医回来了!” 这时,殷老二步履如风地走来,大气不喘地大嗓门说着。 衾嫆一听,眉梢一抬,立马松开了楚漓的手,“走,去看看!” 一下子被冷落了的端王殿下,无辜地看了眼空落落的手心,无奈苦笑。 虽说知道她忙活一场都是为了他,可一想到她因为另一个男人回来就这么松开他的手跑出去的样子,心里就,宛如醋瓶子打翻了似的。 酸溜溜的,不是滋味。 第318章 首肯,他要拿活人试药 沈寄年总觉得自己身上还带着一股死人的味道,尽管他已经在营帐那处理过了。 其实那边是不同意他外出的,想将他隔离,但他眼风一扫,便叫殷老三挥开拦路的,直接回衙门。 “神医有要紧事和端王相商,事关这次解药之事,你们最好不要阻挠他的行动。” 一天下来,殷老三俨然成了沈寄年的拥护者,见那些侍卫们一个个面若蜡色,不由耐着性子解释了一句。 “你最好去服用一剂解毒汤。”沈寄年忽然对尽职尽责看守的为首将士淡淡开口,眼神只是扫了下对方刚刚说话时微微现出的舌苔,“你身强力壮,即时喝药,还扛得住。” 话音落,他便一甩干净的袖子,负手离去。 那将士愣怔之后,便是惶恐,后怕地转了转眼睛—— 什么意思,他,他这是感染了?! “大哥,别管是不是了,先去陈御医那看看吧!” 虽说沈寄年脉都不把一下,空口就鉴病的行为叫他们有些不敢相信,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殷老三一路上都敬佩地看着沈寄年,到门口时,还不忘问一声,“神医,你也太厉害了,光是扫一眼就知道他染上了瘟疫……那,那你是不是已经知道怎么应对了?” 沈寄年负手不语,清秀的面上满是冷然,似乎总是木着冷淡的一张脸。 他看了眼前方朝他急急走来的衾嫆,眼波微晃。 “差不多。” 敷衍地说了三个字后,便放慢了步伐。 衾嫆一上前便是焦急询问,“沈寄年你没事吧?这毒了解的怎么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