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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他和匪徒打过交道的,这张老大一看就是个记仇又狭隘的,他能将自己弟兄给推出去挡刀子,如今有高手帮忙,那说不好这一放虎归山,就后患无穷了。 更何况,徐大人想着建功立业将自己的官位往上升一升,他是个好官,但也是个想往上爬的正常官员,如果能将这个旁的官府地界管辖下逃窜的罪犯给抓获,那就是一件大功。 到时候上奏,今年应该可以升官了。 所以他在这件事上格外用功,每天大清早去衙门,夜深了才回。 徐夫人见他这么拼命,不禁一边心疼地给他捏着肩,一边道,“老爷,咱们如今的日子也不错了,用不着这么拼……这匪徒如此凶残,你要多加小心才是。我和小吉不求你多大富大贵,但求你平平安安的。” 夫妻俩也算是伉俪情深。 徐大人闻言,很是感动,但还是坚持道,“你别操心这些了,这位秦公子和秦夫人我瞧着来历不凡,你别慢待了贵客,替我好好看着这个家就行。还有,小吉那孩子这么大了也不懂事,你别太惯着了,就算是我们的独子,也不能纵容宠溺过了,这会害了孩子。” 徐大人少时家中贫困潦倒,发愤图强地靠着考取功名,兢兢业业才走到了今天,所以他对孩子的问题总是不会心软的,毕竟他小时候是吃过苦头的。 但徐夫人却是城内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嫁给他后,没怎么吃苦,嫁他之前更是没有吃过苦,贤惠识礼,是个贤内助。唯独……对唯一的儿子有些过于宠爱了,他又忙,没有精力去管孩子的事,一晃眼孩子八岁了,却还不如三岁小孩懂规矩有礼貌。 闻言,徐夫人微微委屈地道,“不是我纵着他,而是这孩子越大越不好管,我怀他时险些难产一尸两命,要我对他苛刻严厉,我实在是做不到……” “你看看你,一提小吉的问题,你就犯糊涂,先前他欺负筠儿时,你就是护着他,以至于筠儿犯病……” 徐夫人忙打断他,面色微微一哂,“好了,怎么又提这事,你不是答应过不再提那孩子的事么?时候不早了,睡吧。” 说着,她率先躺下,背朝着徐大人。 徐大人看了眼妻子的背影,微微叹气,眼里划过一丝无奈。 一个人静坐了一会,才缓缓掀开被子躺下。 熄灯后,徐夫人睁开眼,温柔的眼里满是心事。 楚漓回屋后,喝了口水,简单地将从徐大人那了解到的供词,以及书语汇报的消息告诉给衾嫆。 “要不还是让暗卫暗中查查吧。一想到那人的凶残的眼神,我这心里就不得劲,不看着那张老大被抓住,我没法安心。” “嗯,你放心,我已经命暗卫去查了,最迟,明日傍晚应该会有结果。” 得了他这话,衾嫆才躺下来,拢了下松散的头发在一侧的胸前,她看着熟睡的秋秋,给她掖了掖薄被。 “那便好。”说着,她又问,“徐大人没有发现咱们的身份吧?” 说来也是他们自个儿太招摇了……但是就算穿戴上肯将就些,这样貌怎么改? 他们大人倒是可以乔装,孩子们不可以啊。 也没必要。 贼人要是想惦记,那不需要你隐藏什么,盯上了就还是会动手的。 他们倒是不怕这些贼人贼心不死,说实话,一路走来,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区区匪徒她杀过的也不少。 就是孩子太小,不能让他们总跟着血雨腥风地过吧? “没有,不过他是个聪明人,大致猜到我们是京城高官或是大家族出来的,却不会猜到我们的真实身份。我们出门在外都用的‘秦’这个姓氏,他就算猜,也猜不出来我们和皇室和衾家有关。” 这个徐大人虽然是个好官,却功利心野心不小,如果被他知晓了他们的身份,楚漓想,还真不是好事。 不如现在这般,任其猜去,对他们客气他们便也客气地回应着,倒是方便些。 “那便好,我瞧着徐夫人是个好的,就是太宠孩子了。”衾嫆想到徐吉那样子,便皱了皱鼻子,不大喜欢。 白日里,徐吉带着葡萄过来,说是给秋秋吃的,但从头到尾都不和安哥儿说话,好生没礼貌。 好在,安哥儿也不是个敏感脆弱的孩子,根本不在意这些。 而秋秋…… 想到女儿脆生生的那句“我不爱吃葡萄,谢谢徐家哥哥了”,差点将徐吉鼻子都气歪了。 衾嫆就有些无奈,儿子女儿都是聪明伶俐的孩子,倒是没见在同龄孩子中吃过亏。 而且兄妹感情好,谁都离间不了,这是衾嫆最感到欣慰和满意的地方。 手足至亲便是要这般,互相帮衬互相鼓励成长。 “徐氏我不了解,不过听徐大人说,徐吉是他们唯一的儿子,且是他三十好几才得的独子,所以才会娇惯些吧。怎么了?是不是那孩子给你和孩子们难堪了?” 楚漓忽然抬头,望着衾嫆,正色地问道。 知晓他的脾气,是半点委屈都不舍得她和孩子受的,衾嫆便不提这些小事,只笑着摇头。 “不说你自己那两个孩子多鬼机灵了,你瞧着我像是会被八岁孩子气着的人么?” 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子罢了,无礼便无礼了些吧,反正她根本也不放在心上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