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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躲藏这些年,隐姓埋名的,想必是身世不光彩吧。” 萧禹唇角的笑意诡异起来,“你心跳得很快,看来,我说对了。” 他耳力过人,隔着一张桌子,都能听清韩生的心跳变化。 韩生额头开始冒出细密的冷汗。 “我想见我的妻儿,侯爷跟我说这些做什么!” “别紧张。” 萧禹抬手,拎起茶壶,给他空落落的杯中续上茶水。 “多喝点茶,对身体好。” 他说着,眼风扫过韩生紧张的眉眼。 “你这般紧张,到底是因为爱护妻儿呢,还是因为——你知道你这辈子除了这安娘肚子里的孩子之外,便再无子嗣可能…… 怕你断子绝孙,所以才这般在意他们母子俩的安危?” “母子……安娘他生了个儿子?” 韩生眸子瞪大,眼珠子都要因为惊与喜瞪出来似的。 他飞快地脱口说完后,便懊恼地咬了下舌尖。 “我不明白侯爷的意思。” “百里勇怕你有后顾之忧,便在你日常饮食中下了毒,绝了你后代的那种药——” 萧禹从袖子里拿出一张写了情报的纸,言笑晏晏地念着。 “只可惜,他下药前,你便和安娘好上了,也得偿所愿地让她怀上了你的孩子。百里勇知道后虽震怒,但看你为他卖命的份上,答应你会留着安娘和孩子的命。 只是,你须为他献计,除了当今大王子。” 将纸张一叠,丢桌上,萧禹伸展了下懒腰,在韩生愈发惨白不敢置信对方居然查到这么多的神色下,他起身,转过去,背对着韩生,负手而立。 笑声嘲弄无比,“他派去名为保护实则为监视的人,你可知,接到的命令是怎样的?” “你,什么意思……” “女子分娩向来凶险如走鬼门关,要想除去后患,只需制造个生产时,难产一尸两命的结果便好。” 萧禹语气凉薄地叙说着,“这样,你无牵无挂,也不会怀疑百里家。而他呢,就更好拿捏你这个孑然一身的孤魂野鬼了。” 闻言,韩生不敢置信地颤了颤眸子,他手一抖,便将桌上的杯子挥落在地。 他整个人也一下丧失浑身的力气,而从凳子上摔落下来,他及时抱着凳子脚,瘫坐在地上。 满脸都是惊、悔,以及后怕。 “这不可能!” 他咽着唾沫,还在挣扎,“侯爷想要草民为你效力大可不必编造这样的谎话来动摇草民……” “你也说了,本候不必编造。” 对于韩生这死到临头了还在嘴硬的表现,萧禹半点惊讶都没有,微微侧过身,从韩生的角度,只看到他挑起一边唇角,笑得高深莫测又带了点怜悯。 “你自己心里清楚,百里勇会不会这么做。毕竟,你可是跟着他十多年的谋士。” 这话,无异于最有力的一击。 一下就叫韩生的坚持崩塌了。 是啊,他跟随百里勇多年,为其出谋划策,是知道百里勇的手段,以及他无恶不作,狠辣至极的心性的。 一瞬间,韩生便明白了,萧禹说的,都是真的。 难怪,难怪,安娘都快生了,百里家却反倒是戒备森严,连他不让出门了。 从前是他自己谨慎小心,但只要他提出外出一小会看望安娘和孩子,百里府的人再怎么也不会为难于他。 信任这东西,首先得是双方平等的立场之下,才存在。 萧禹眼角余光扫到韩生动摇的神色,便好笑。 只可惜,狼狈为奸的恶人,本就不平等的关系,都注定了这样的关系最好突破。 韩生寄生在百里府,除了为了掩藏身份活命,还有便是软肋被拿捏住了。 但一旦,这软肋脱离了百里勇的掌控之中,那么,韩生这个谋士,便不会再忠心耿耿为百里勇效力了。 知道百里勇行事如何的韩生,便更知道自己一旦被怀疑了,便会面临什么样的下场。 韩生是聪明人,而聪明人,最怕就是琢磨。 “你很幸运,是个儿子,有后了。” 见韩生动摇了,萧禹便又添一把火,想要将这火势造得更大些。 彻底瓦解韩生的决心。 “你夫人也没事,我可不是百里勇,做不出稚子妇人都不放过,赶尽杀绝的狠事来。” 这话倒是提醒了韩生,想当初,夜国长公主逃亡到北国,藏在江湖之中数十载,但百里凝霜和百里勇怕留着她是个祸害,便派出死士,多年如一日地追杀她。 还有大王子母子…… 逍遥侯是长公主夜弦音的血脉,自然是痛恨百里家所作所为的。 想到这,韩生却又有些后怕。 他献了不少计谋,逍遥侯和大王子能放过他? 看出他眼神闪烁,知这人狡诈多端,不会这么轻易就投靠自己。 萧禹抿着唇,冷淡道,“韩先生,你献计归你献计,但实施行动的却是百里勇。本候说过了,我只要百里家兄妹二人的命,旁的人,我并不在意。” 这个“旁的人”里,自然也就包含了眼前的韩生。 闻言,韩生这才抬起袖子,擦拭了下额角的汗珠。 “我想看看安娘和孩子。” 他首先要确认妻儿安全了,才能下最后的决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