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五章 事不由人

    别墅并不算很远，加上他现在手头有点钱，直接叫车过去的，速度很快就到了。

    别墅区的保安是认得他的，自然没有多做阻拦，他顺利的来到自己那栋别墅前，再三确认了下门牌号。

    他名下的产业其实不少，小公寓加别墅也是好几套的，外地的也有，帝都也有，房子一多了，自己都有点记不清楚，之所以还记得这套，是因为这套是近两年新买的。

    司家的产业设计范围广，尤其是地产行业是涉足最早，影响力也大的，像这边一整块地皮都是司家买下的，所以房子盖好以后，优先会有几套最好的户型，给司家的人留着。

    以前他对这些都不太在意，自己都住不过来，如果自己能拿到司家的掌家权，那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的，哪里还在乎这么几套房子。

    可现在不一样了，现在这样的一套房子，不但能成为他的栖身之所不说，随便卖一栋，都可以过上一段很舒服的日子了，如果是寻常人家，那是够一辈子的吃喝用度的。

    很快输入了密码，密码其实也很简单，就是自己的生日，他记不住那么多房子，所以密码一般都是自己的生日，门应声开了。

    司承业眼睛一亮，很快推开门走了进去。

    房子里面打扫的很干净，一尘不染的，这里定期会有人来做清扫，但是因为长时间没人住，也是没有一点烟火气息，可到底是比于奚禾那套小房子要强的多了。

    站在偌大的客厅当中，他好想仰天大笑几声，他还不是山穷水尽，他有房有钱，他还是有点资本和底气的。

    只是……

    双手叉腰，他环顾了四周忽然想到一个问题，现在这房子还能住，可很快司耀就会查到这里，到时候他把房子收回，自己又能去哪儿。

    还有，司家如果真的把他赶出家门了，他能去哪儿，到那个时候，他真的只能依靠于奚禾了。

    思来想去，他掏出手机，这两天一直保持着关机状态，偶尔打开看两眼，就又关上了，不是没有几个未接电话和短信，但都是些不认识的号码，母亲竟然没联系过他，她看来，是真的要舍弃自己了。

    自尊让他不要回头，不要去祈求施舍可怜，但现实又逼着他不得不低头，如果他一无所有了，他真的不能想象该怎么过。

    沉思了许久，终于拨通了那个号码，“妈——”

    司老太太刚吃了东西又继续躺下睡会儿，身体消耗得厉害，吃了点东西稍微有些许的力气，睡得也很香，就在这个时候，被电话声音吵醒了。

    仿佛有感应一般，她是先惊醒，紧接着听到电话声音，一度以为自己幻听了，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真实。

    在缓了会儿之后，才发现是真的电话在响，从床头柜上摸过来看了一眼，马上迫不及待的接起，“承业，是你吗承业，承业你在哪儿？你怎么还不回来？”

    司承业：“……”

    他万万没想到母亲会是这种反应，她的声音听上去很焦急，也很挂心焦虑，倒是没有那天那么绝情，也没有冷冰冰的。

    除了憋出一个“妈……”字，他竟然说不出其他的来。

    心里很不是滋味，对她是又爱又恨，到底是宠了他那么多年，可在最后的关头，却转身背弃了他。

    “承业，承业……”没有听到他的回答，司老太太急切的声音缓了缓，叹口气说，“你是不是……还在怪妈妈？”

    “你为什么要这样！”终于忍不住问道，司承业一手握紧成拳，就坐在一侧的沙发扶手上，眼圈还是忍不住红了，“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知不知道，你这是把我推上死路！你怎么能……那么狠心？”

    他这一番质问，让老太太的眼泪直接掉了下来。

    “不是妈狠心啊，妈是不想做司家的罪人啊！”她哭泣着说道，“你知不知道，当我看到那份鉴定报告的时候，我心里的纠结挣扎，我有多痛苦。你是妈妈最爱的儿子，我怎么都没想到……”

    “那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眼睁睁看着我像个跳梁小丑一样，在那么多人面前出丑，闹笑话，你就满意了是吗？！”

    他全然忘了自己打电话是想服软求谅解，是希望母亲还能让自己回到司家的，说着说着，就恼了起来。

    “因为我本不想让你知道！”她接着说道，几乎是泣不成声，“这件事我自己已经很痛苦了，我明白你要是知道了，会有多痛苦。如果非要痛苦折磨，那就由我一个人来承受好了。我劝过你，让你不要继续下去了，让你及时停止，让你给别人留后路也是给自己留后路，可是你不听啊！”

    “那天早上我还劝过你停下吧，收手吧，可你听吗？”司老太太也是很折磨的。

    如果可以选择，她想让这个秘密深埋地底，干脆就跟着自己进棺材，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尤其是他，就让他做司家的小少爷，虽然不能做出什么伟大的建树，起码也可以富贵一生。

    但是事不由人，一桩一件愣是逼到了最后那个地步，她不想揭露这个秘密，可也不能任由司家真正的血脉子孙被逐出门去，她站了出来，字字句句，心在滴血的却是她自己啊。

    “你如果直接告诉我，我……的身世，我不就会听你的了吗？再说了，我有什么身世，谁知道那份鉴定是真是假！你就当我是你的儿子，我一直也把你当成亲妈的啊！你只要不说，我永远都不知道，我永远都是司家的子孙啊！你为什么就不帮我一把，只要这一把，我差一点点就成功了啊！”

    他咬牙切齿，感觉成功就在眼前，只要一伸手就能触碰的到，可就在那个时候，他摔了下来，重重的摔了下来，而身后推了他一把的，就是他的母亲，他一直最相信的母亲。

    “你成功不了。”吸了吸鼻子，老太太沙哑着声音说道，“就算……我不说，你也成功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