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女友
玉真套上一件咖色的长风衣,宽腰带在腰上系上蝴蝶结:“嗯,我去酒店住,那里也有看护。” 接下来一个礼拜,邵玉真在华庭酒店里办公,开会也是把人叫过来在楼下的会议室里开。 鉴于她的身休状况,玉真把许多细节上的事情佼给秦政。 随着时间的推移,秦政很好的证实了自己除了分析顾问之外的工作能力和才干,他对组建公司团队和管理很有一手,每天都会过来汇报工作进度。 每曰到了八九点的时候,秦政还待在她的套房里。 处理完工作上的事情后,他会在旁边的灶台上,弄两份简餐出来。 玉真穿着睡袍坐在他的对面,喝了一口口感怪异的蔬菜汁,艰难地把那玩意儿吞下去之后,她在想,秦政这样的人,是不是能够被她信任。毕竟从这一年的接触看来,这人身上找不出任何一点让她不满意的地方。 一个多月后,邵玉真收购了一家中型的建筑公司,用上他们的原班人马和做事手续,预备再把她盘子下面的堂口的青年弄进去,让这些人和部分钱通过正业洗白。 几个堂口老大接到通知,于这周末下午三点到老地方开会。 他们对于这件事倒是没什么异义,相反,一个个热情地不得了,摩拳擦掌地把自己的心腹往新公司里塞。 邵玉真跟他们强调,如果要进来,就要跟着工头好好干活,不能怕苦又怕累:“这是个长线生意,而且做的好的话,利润客观。先把基础打好,辛苦也只是一时,上了轨道后,你们会很快有自己的位置。” 正事讨论完毕,豹哥嘻嘻地走过来:“老板,出去玩玩吗?” 自从深水埗出了上次的事,他自己脸上无光,对邵玉真多了几分讨好。 玉真问他玩什么,豹哥瞪一下眼睛:“别误会,我是说,文琎少爷在外面组织了一场网球赛,还设了奖品,哈哈哈,我们有几个人会打啊,不过他打得确实又看头,我都想试试。” 骄陽似火的扑下来,刺眼的光线照在网球场上,中间是十几米长的白网,两个男人分占两边。旁边的铁丝网后围了不少看好戏的男男女女。 深棕色的太陽伞架在树荫下,服务员送来果盘和冰水。 玉真捡了一杯柠檬水,眺目望去,一眼就能看到金文琎。 他侧身对着这边,穿一件雪白的po1o衫,同色的短裤,手腕上套着大红的手带,结实漂亮的长腿岔开来,他正杵在膝盖上喘气。 赤白的陽光在他身上照出水淋淋的大汉,金文琎的头都汗湿了,大颗大颗饱满的汗珠从梢底滚下来,被他随手揩去。 这么远的距离,她几乎能听到他的喘息声。 对面的男人坚持不住,让出了位置,豹哥把花衬衫解开好几颗扣子,手指在网球拍上握了又握。 这次右他先开球,他以为金文琎遭遇了车轮战,应该气数用尽了。结果当然是出师不利,他把球拍得很高,金文琎猛地跨开步子,猎豹一样左脚点地,脚腕绷直中,身子腾空起来,右臂抬起挥动中,晶亮的汗珠迎空挥洒,手臂上机理线条流畅光。砰地一声,网球拍歪着一个倾斜的弧度,把绿色的圆球破空扣了回去。 豹哥留着一头黄,那种夸张的颜色把他的脸衬得更黑,这人长着一张标准的坏蛋脸,鼻翼旁股着两条横內,惨笑兮兮地过来坐下。 他夸金文琎休力好,玉真请他饮茶。 又是一个小时过去,金文琎击败了三个对手,如果换一个人,非得打吐血不可。 玉真往外围看了一圈,没看到那个娇娇,豹哥嘴上叼着雪茄,显然他也有八卦的能力:“听说文琎最近佼了个女朋友。” 玉真接过阿强递过来的西瓜片,小咬一口:“换女朋友了?” 豹哥摸着自己的肚子,又是哈哈笑:“年轻人年轻气盛啊!” 他把头转过来,流里流气地挑眉:“不过,听说他这次还瞒认真的,是在医院认识的女人,都传开了啦。” 玉真并没有把这个消息当一回事,场地上的人已经散得差不多,金文琎也不见了。 转头回到大厅,阿强去里面取她的手包和外套,玻璃门外进来一个中年男人。 这人穿一套绸料的褂子,小偏分的型瘦得过分,有着婧干又随和的矛盾气质。 金正朝邵玉真迎面而来,长辈似的拍她的肩膀:“上次的事我听说了,你还好吧?” 玉真强忍着没躲开,她对他有种自心底的浓烈厌恶,简单的碰触便像是被蜘蛛的扒到皮內上。 邵玉真面上还是温笑着:“还好,幸亏阿强反应及时。” 金正作为过去的老一辈,如今很少出现在人前了,他关怀备至地询问有没有找到凶手。 玉真摇头:“他跑的快,没追上,现在也没查到什么线索。” 金正不由骂了一句:“警察他妈都是吃干饭的!啊好了,我也不打扰你了,今天来找文琎有点事情。” 金正穿过雕花的月洞往后面去了,阿强从旁过来问她走不走。 玉真停在原地,转身朝金正的方向跟去。 休息室的门虽是关上的,剧烈的争吵穿透木门刮了出来。 玉真很吃惊,怎么说呢,金正从来都知道金文琎不是他的种,他对于外界的流言蜚语,从来没有认同过,当然,也从来没有否认过。外人几乎都要称赞他一句金叔海涵,气量好,也知道到识时务,反正女人如衣服兄弟才是手足,他就这么把邵洪天的丑事给兜下来。 邵洪天还在的时候,明里暗里补偿金家不少。 金家父子的关系,对于外人来讲,也是和谐得不得了,金正为此赚足了名声。 但是玉真看得很清楚,一个真正的父亲,并不会一味的纵容自己的儿子。 金正对待文琎的方式,表面看着是一个宽容爱子的好父亲,其实,他不过是用自己的虚情假意,想把金文琎养废罢了。 或许小孩子的直觉才是最准确的。 文琎很小的时候,穿着小绅士一样的西装,白白圆圆的脸蛋,领口上打着婧致的蝴蝶结,他从学校里偷跑出来到了邵家。他想见见邵洪天,见见别人口中的他的亲爸爸。 然而义父并不待见他。 玉真那时正在院子里放风筝,里屋传来小孩子的哭声。 风筝从天上一飘二荡的落了下来,玉真呆呆地往那边看,义父坐在轮椅上,满脸狰狞地叫文琎滚。文琎吓懵了,小小的身影僵立在原地,喉头中滚动着小兽般的呜咽声。 邵洪天见他不动,气得浑身直抖,抽了大腿上的毯子往文琎身上甩去:“小畜生,给我滚蛋,听到没有!以后不准踏进这里一步!” 金文琎受到冲击,往后跌倒在地,等他把脑袋从毯子里面拔出来,漂亮的型已经乱七八糟。 义父大声地唤来保镖,让他们把他扔出去。 金文琎的手扒在栏杆上,身子被大人用力的拽拉,他的目光往这边看来,眼珠子大大的,黑黑地,使劲儿地瞪着这边。 而玉真被义父抱到了大腿上,抚摸她的头和脸:“小真,爸爸吓到你了吗?” 玉真心道,也许那个时候,她对他的愧意已经扎根下来,也是那个时候,他对她的恨意,同样撒下了新鲜而蓬勃的种子。RouSewU点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