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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孟星河的手机响了,他一看来电显示是大飞,他的得力下属。 “喂,什么事?” 大飞的声音听着有些慌乱:“孟老爷,不好了!今早小弟们一看,韩若水不见了。” “你……你说什么?!”孟星河的心脏一紧,“……果然是装的。” “给我查,查不到线索不要联系我!”孟星河一向沉稳的语气不禁带上了愠怒。 “好……好的!”大飞被孟星河一吼,吓得哆哆嗦嗦地挂掉了电话。 自从那次皇宴会所之后,韩若水就出现了精神问题,后来一直住在精神病院。当时,贺澜不放心,就让孟星河派人在医院附近日夜监视着他。 这么长时间过去了,韩若水一直本本分分地当他的精神病人,就在他们放松警惕的时候,竟然趁机溜走了。 那魏九歌的失踪肯定跟韩若水脱不了干系。 “孟老爷,你说……九歌不会有事儿吧?” 穆辰巴巴地看了他一眼。 孟星河杀气腾腾的眼神在看向穆辰的时候,瞬间软成了一滩春水,他揉了揉穆辰的脑袋:“他不会有事的。” 贺澜前脚刚下飞机,还不等他坐上接机的汽车,后脚手机就响了。 孟星河简洁明了地将这件事汇报给他,语调机械得就像在背书。贺澜闻言,整个人顿时僵在了原地,他浑身的血液仿佛凝固了,四肢百骸皆是森冷。 贺澜站在机场中央,看着眼前行色匆匆的人影,只觉脑海中一片空白,他的心脏就像被人拿枪抵着一样,稍有不慎仿佛就会血浆四射。 他的手机响了,是美国子公司这边的电话,贺澜没接。 过了几秒,他的手机又响了,是个陌生的国内电话,贺澜飞快地接起,握着手机的手都在发颤:“喂?” “贺澜!灵儿要是出事,我第一个饶不了你!……” 这个声音不是别人,是秦云皓。他早就把秦云皓的手机号给删掉了,一时间竟忘了秦云皓那万年未变的手机号后四位:0216。 这是魏九歌身份证上的阳历生日,只不过魏九歌从来只过农历生日,也并没有在意过秦云皓的这个手机号码,倒是贺澜一直愤愤地怀恨在心。 不等秦云皓再说半个字,他就飞快地挂掉了电话。 贺澜苦笑一声,不用你饶不了我,我自己也不会饶过自己。 贺澜的屁股还没坐热,立刻订了回国的机票,任由美国子公司那边乱成了一锅粥。 他不管了,去他妈的。 皇宴会所的顶层是26楼,最上面其实还有个巨大的天台。 天台上面空荡荡,漫天阴云惨淡,阵阵阴风袭来,仿佛下一秒那黑压压的乌云就要砸下来。 韩若水坐在一把连椅上,交叉着二郎腿,慢条斯理地吞云吐雾,烟圈很快就随风消散了。 “少爷,这里冷。披件外套吧。”袁桥说着给韩若水披上了一件风衣。 韩若水扯了扯衣领,双眼微眯,睥睨着楼下万物,轻笑一声:“你看,坐在这里,下面的人啊,车啊,都像蚂蚁一样,谁也没有比谁更高贵。” 袁桥站在他身旁,“嗯”了一声,没有多说什么。 “袁桥,你后悔吗?”韩若水突然问。 袁桥缓缓抬起头,看着韩若水日渐瘦弱的背影,眼神愈发坚毅:“不后悔。袁桥这条命是少爷给的,少爷一句话,袁桥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惜。” 韩若水初中那年救了袁桥,袁桥比他大三岁,武校出身,有一次得罪了武校里的几个混混,放学之后,他被几人围堵。 可那几个混混,加起来也没打过人高马大的袁桥,最后他们被袁桥打得四散而逃。可其中有个小子,实在太弱,想要逃跑的时候,崴到了脚,袁桥那会儿打人打得红了眼,搬起砖头砸了他的脑袋,手下力道没收住,将那小子活活打死了。 这个场景正好被放学回家的韩若水碰到,他第一次见到这么血腥的画面,想要逃跑的时候,却发现那个高大的凶手朝他哽咽求救:“救救我……他是校长的儿子,我……我好像把他打死了。” 韩若水紧张地看着他:“你叫什么名字,又……又为什么要打他?” “我叫李乔,是……是他们先打我,他们欺负我没有爸妈,我没有家人,他们说打死也没人管……我害怕,一害怕手就没收住力道……” 韩若水心中莫名一阵难受,还不等说什么,就听到了一阵警车的声音。 “跟我来!”韩若水来不及多想,一把拉起袁桥就往韩家的地下室跑去。 后来,他混进了韩家的保镖队伍,他虽然人高马大,可年纪并不大。韩若水为了保住他,还托人给他改了名字和年纪。 韩若水也说不上为什么当时一定要救他,可就是救下了。 自那之后,袁桥就对他忠心不二,哪怕在他“死去”的那十年,也仍然没有变过,比起血脉相连的韩家人,韩若水更信任袁桥。 韩若水的嘴角扯出一抹浅笑,弹了弹手中的烟灰:“他怎么样了?” 袁桥转身看了一眼浑身被绳子束缚的魏九歌,冷道:“还在昏睡,死不了。” 韩若水站起身,掐灭了手中的烟蒂,然后缓缓走到魏九歌的身边。魏九歌的身下铺了一条羊绒毯子,他穿得衣着单薄,天台上风很大,冻得脸上毫无血色,嘴唇也有点发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