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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秋沉默了一会,问道:“那日到底是怎么回事?” 霍娉知道戚秋早已经知道此事,也就没了顾及,讲道:“那日宴会结束后有些晚,我的马车在金家的马车后面,我眼睁睁看着金杰川醉醺醺的下马车,轻佻地拽着街上一位姑娘就要硬拖上他的马车。” “路上也没有别的人,我身为女子遇到这种事总不能袖手旁观吧,我上去阻拦,却被喝醉酒的金杰川打了一巴掌。” 说起这个,霍娉依旧愤恨,“我从小到大,爹娘都没动过我一根手指。我气的不行,就还了他一巴掌,没解气,就又狠狠推了他一下。他当时并没有掉下去,站在岸边,是想要挣扎着过来打我的时候脚下一踉跄,这才……” “那几日刚下了大雨水深的很,他又喝了酒,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不行了。我姐姐当时还不受宠,我害怕金家找我麻烦,脑子一抽就跑走了。” 霍娉说着,脸色也淡了下来。 戚秋低声道:“那日我威胁你,你为什么不说?” “那日人那么多,我要如何说?况且……”霍娉道:“谁会信?我就算那日跟你说,你能信我吗?” “我回到家之后,匆匆跟爹娘说了此事,便是她们都不信我,觉得我是在为了自己找说辞,更何况别人了。” 戚秋无言。 她想了想,如果那日霍娉告诉她,她确实只会半信半疑,毕竟霍娉在京城的名声和原著剧情摆在那儿。 不过现下想想,原著里也确实不止一次提到,说金杰川不是什么好东西。 霍娉神色黯淡,低着声音道:“其实这几日我有在家中好好的反省过自己了,我也真是蠢,被张颖婉糊弄了这么多年,被当刀使一样伤害了不少人,如今这个局面是我自己造成的,也怪不得别人不信我。其实就算不是我直接把金杰川推下水的又有什么关系,人终究是因我而死。” 戚秋叹了口气,反问道:“先不说金杰川的事,单论这些年,你欺负别人都是张颖婉的错吗?” 霍娉沉默了下来,好半天才挤出两个字,“不是,我有时候总是控制不住自己。” 说完,她又有些不甘心,急道:“可我现在知道错了,我想重新来过。” 戚秋道:“你当然可以重新来过,但能不能原谅你,就是别人的事了。” 霍娉低下头,顿了好久才道:“我会去道歉,求她们原谅。” 为了防止金家人又找上来,戚秋一路将霍娉送上了霍家马车,这才回身去找谢殊。 她让谢殊等在一座亭子里,那座亭子高,戚秋好找。 怕谢殊又不见了踪影,她故作委屈的一遍又一遍嘱咐谢殊要呆在亭子里,就是有人找也不能离开。 不然,她今日就真的要在这园子里迷路了。 等戚秋摸过去的时候,一眼就看见了亭子里的谢殊。 许是方才装委屈装得太狠了,谢殊和她走时交待的那样,乖乖坐在亭子里的石椅上。好似自戚秋走后,他就一下也没动过。 瞧着谢殊坐得板正端正,戚秋不知为何便没忍住笑了起来。 等谢殊走过来,两人并肩往外走去。 今日天色尚早,园子里依旧亮堂。石子路两旁种满了竹子,偶有薄雪依旧停留在上面。 冬日多风,冷飕飕的吹得人发凉。 两侧竹子也在冷风中发出唰唰的响声,听多了倒也别有韵味。 谢殊腿长走得快,每走一段路就见戚秋落后一截,只好停下来步子等。 戚秋走得无聊,就偷偷踢着路上松动的石子,一个用力,石子却飞出去,砸到前头的谢殊。 谢殊扭过头来。 戚秋立马装作不是自己干的也左右张望起来,等意识到这条路上除了山峨就只有谢殊和她的时候,谢殊已经无奈地弯唇笑了起来。 戚秋顿时有些不好意思,也笑了起来,快步走过去到谢殊跟前扬起小脸,她讨好地笑着,像一只仰头讨食的小猫。 戚秋抿着唇一笑,“表哥等等我嘛。” 谢殊这才慢了步伐。 一路静谧。 两人伴随着竹叶声,一路快走到门口的时候,旁边的小路上却传来说话声。 “今日真是倒霉,姐姐你都没看到戚家那个是怎么欺负我的,只教训我一个人,明明她也有错。” 戚秋眨了眨眼。 “她果然如颖婉说的那般讨人厌,我不喜欢她,下次姐姐要给她发请帖我就不去了!” 另一个女声呵斥道:“住口,今日不是你先惹起的事端吗?今日这一遭你就当长长记性。” 戚秋听得出来,这是秦韵的声音。 秦仪还有些不服气,却也不敢再跟秦韵唱反调,不服气道:“你看她,今日还跟姐姐撞衫,她分明就是故意的,满京城谁不知道姐姐爱穿青色的衣裳。依我看,她那件衣裙都是去年的了,哪比姐姐身上的这件,可是……” 去年的了? 戚秋纳闷地低下头,今日这件青色袄裙可是她从原身带来的木箱里扒出来的,足够暖和,原来已经是去年的款式了吗? 秦仪和秦韵走得快,声音渐渐小去。 戚秋郁闷地走着,看着一旁绷着脸的谢殊,却突然起了坏心思。 她可怜巴巴地拉了拉谢殊的衣袖,故意问道:“表哥,我没有故意要跟秦小姐穿的一样。我只是喜欢青色,表哥觉得我穿青色的衣裙好看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