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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眠选了后者, 他把菜单递给服务员,边闲闲的回她:“那你以后也别藏着自己的狐狸尾巴了,看谁不爽就直接弄, 我跟在你后边,你弄一个爷收拾一个。” 一套一套的。 快要把阮眠形容成一个无法无天的大小姐。 但居然还挺受用。 阮眠想了想,觉得自己真是被周枉带坏了。 她以前才不会这样, 情绪心思全都藏起来, 谁也看不出来, 都以为她是纯真善良的小仙女。 这家的粥味道确实好,像上次彪哥的烧烤一样称得上官湖一绝。周枉言行举止一副只要别吃死人什么都能凑活的样子,接连几次从他那吃到的东西却都体验感绝佳。 阮眠忍不住问:“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店?” 小地方人人都藏不住话, 哪家店好吃一下就传开了, 但对其全都了解的, 很难说不懂美食。 本以为他会回本地人优势之类的, 结果周枉听见这句话, 像是费劲从脑子里抽出了某块尘封很久的记忆,然后开口。 “我妈爱吃。” 周枉眸子看着桌上冒着热气的虾饺皇,晶莹剔透的表皮下覆着若隐若现的虾肉,让人垂涎欲滴。 他似乎发了两秒呆,然后又接着说:“但她怕长胖,我爸就把官湖的店都研究了个遍。那时候还没有智能手机和美食点评软件,他专门写了本笔记,哪家店哪道菜味道最合我妈心意,吃多少热量不会超标,都记得一清二楚。” 阮眠一怔,想起之前蒋焕阳说有段时间周枉家里好像出了点事。 是不是就和他妈妈有关? 于是她试探着问:“那你母亲……” “和别人走了。” 周枉神色已经恢复如常,声音也淡:“我妈出生在大城市,和我爸旅游的时候认识的。我爸就一个穷教书匠,一个月工资没多少钱,而且在官湖这个小地方,她想买个包都没有品牌门店。” “她走的那天是半夜,我爸跪在地上求她她没理,就走过来抱了下我,问我要不要一起走,我摇头了。” “我爸脾气贼好,从来不骂人,见到谁都是笑呵呵的。但那天晚上他打我打地特狠,让我把桌上的离婚协议撕掉。” 周枉给阮眠夹了个虾饺皇,像是旁观者似的说出了这个故事的结局—— “他最后还是签了字。” 虾饺皇被放到了干净的白瓷盘上。 筷子碰到瓷盘发出轻微声响,阮眠这才从最后那句话里回过神来。 她低头喝了口粥,继而抬眸,看向旁边的人:“上次说要请我喝的青梅酒什么时候能兑现?” 周枉原本没有表情的脸因为这句话扬起了笑:“还记着呢。” “要不就今天下午怎么样?” “不行。” “你想赖账?” “急什么,输完液粥还没喝够呢就想着酒?” 周枉“啧”了一声,语气里漫不经心的嘲讽劲儿要扬到天上去,“养生局也不带你这么养的啊。” “……” 阮眠成功语塞。 而因为周枉那么一招,下午体育课的时候原本站在阮眠左手边的冯子琪主动离了有八百米远。 排球课需要提前借球,轮到阮眠和另一个同学。 然而那人恰好是冯子琪的好朋友,明显站在她所谓的小团体那边,一副听不到阮眠叫她名字的耳聋样子。 段小敏和罗平去学校商店买水了,本来已经打算好麻烦别的同学帮忙,蒋焕阳却大步走了过来。 “我和你一起去。”他看着阮眠,“突然想起来上次求篮球忘记销记录了,这次正好去。” 他看起来很真诚。 阮眠顿了两秒,点头道谢。 去的路上蒋焕阳主动开口:“最近是发生什么了吗,怎么感觉你有点躲着我?” “没有。”阮眠摇头,又道,“不过我们本来也不熟,不是吗?” 蒋焕阳一愣:“但我以为上次一起补习之后,我们就算朋友了。” “……” “你知道冯子琪喜欢你吗?” 烈日当头,没有风,蒋焕阳的脚步顿住。 “你知道的,对吧。” 阮眠看着他,开口:“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为了不给她或者别人带来很多困扰,如果不喜欢的话斩钉截铁拒绝会比较好一点。” “就像我现在这样。” 这话够漂亮,一语双关。 蒋焕阳是个聪明人,当然听懂了。 阮眠接着往器材室的方向走,而蒋焕阳在后方,脸一点一点变红。 然后他追上去,和阮眠并排走。 “虽然……”他顿了顿,“但我还是想说,你真酷,阮眠。” “你刚刚说的话,真的好酷。” 阮眠看向他。 继而笑起来:“谢谢,最近和某人学会的。” 因为最近和某人待在一起的时间有点长,而他很会耍酷。 “……能问问和谁吗?” “教过你物理方法的那位。” ……? 蒋焕阳的脑子转了大半圈,突然冒出来个名字—— 周枉?! 全班快四十个人,虽然排球质量不重,但一整筐抬起来也不轻松,从器材室走到操场的距离大概五百米,放下球筐时阮眠无比庆幸自己刚才没有拒绝蒋焕阳说要一起借球的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