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2)
蒋芊赶紧过去跟导演赔罪，没注意到郑阳看她背影的眼神，有些异样。 剧组的时间过得很快，没多久，整部剧就杀青了。 杀青宴上，剧组几乎所有主创都聚齐了，沈惜若自然也过来了。 蒋芊来得晚了点，过来时，就剩下了一个位置，正好是沈惜若对面。 剧组的大家基本都不知道沈惜若跟自己的关系呢而且上次，沈惜若也特意叮嘱过自己，不要把两个人的关系暴露出来，这也是为了我自己好。 蒋芊想着这个，坐下时保持着目不斜视的姿态，只敢悄悄瞥了沈惜若一眼。 对方果然没在看她，很认真地在听导演祝渔跟自己说话，好似完全没注意到她似的。 蒋芊松了口气，没看自己就好，这样等第一轮敬酒完毕，她就可以猛吃一顿了。 终于暂时不用为了剧中角色而控制饮食了！每天沙拉鸡胸煮鸡蛋，她都快吃成绿人了，这会儿眼睛就盯着桌上的红烧肉猛瞧。 导演祝渔端起酒杯，说了些套话，着重表扬了全剧组演员们的敬业精神，越说还越感动，说的大家都抹起了眼泪。 咱们这部剧用了多少心思，我就不说了，这个大家都有目共睹。 但是，除了咱们主创人员，我觉得最需要感谢的，还是金主爸爸！也就是我旁边的沈总，要不是沈总大力支持，要多少钱就给多少，咱们这部剧是不可能拍得这么好、这么精良的！大家鼓掌！全场欢声雷动地鼓掌，蒋芊也笑呵呵的跟着鼓掌，光明正大地看着沈惜若。 祝渔拿着酒杯当话筒，露出坏笑道：那么在这里，我就要问问沈总了，您对咱们这部剧感情如此深厚，原因是什么呢？是为了什么特殊的人和事吗？蒋芊：！导演您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她感觉得到，沈惜若轻飘飘的眼神，掠过了自己。 沈大小姐您您您，您要干什么！难道这就要公开了吗！要不要思考一下再做决定啊！蒋芊内心紧张不已，挺直着背，都不敢看沈惜若那边。 全场安静，所有人都等着这个有点暧昧的问题，一脸八卦的看着沈惜若。 沈惜若冷淡的声线响起来：我之前看过这个剧的原著，很喜欢，就是这个原因，我才希望把这个剧拍好，呈现出好的效果。 现在，我对大家的成果很满意。 导演祝渔立刻带头鼓掌：好！工作人员跟着鼓掌。 蒋芊提起来的气放回了肚子里，非常开心地跟着鼓掌。 却见沈惜若抬起双手，做了个往下压的手势，等大家安静下来又说了句：当然，在咱们剧组里，也有一个特殊的人。 蒋芊：！啊啊啊啊要死了要死了！沈惜若眼神再一次飘过她，嘴角含笑，眼神含义丰富。 蒋芊觉得这一惊一乍的，自己心脏都要承受不住了，捂着胸口朝沈惜若使眼色，让她不要说。 沈惜若视线从她脸上划过，毫无反应，似乎跟看其他人一样，却在祝渔脸上停留住了。 祝渔：嗯？沈总你看我干嘛？沈惜若：那个特殊的人，就是你。 祝渔：蒋芊：呼。 她不小心把呼气声都给吐出来了。 沈惜若慢条斯理道：咱俩是认识多年的老朋友，我相信你的能力，基本上这部剧的大小事务都是由你来主办，感谢你，祝渔，这杯是我敬你的。 她端起红酒杯，对祝渔微微一笑。 祝渔也感动到了，喝完酒，笑盈盈地感谢了沈惜若，大手一挥道：开吃！桌上众人起哄的起哄，玩耍的玩耍，蒋芊立刻目标明确地把筷子伸向桌上的红烧肉。 油润红亮的红烧肉也就那么几块，她下手慢了点，看中的最大最好的那一块却被人夹了起来。 她顺着对方的筷子惋惜地看着，却见那双筷子，夹着红烧肉，送到了她自己的盘子里。 转头，旁边是腼腆笑着的郑阳：我看你看这个菜很久了，帮你夹一下。 蒋芊笑得灿烂：谢谢，那我就不客气啦！郑阳点头，对她说：想喝什么汤，我帮你盛。 蒋芊用手指了下芋头豌豆苗汤，郑阳立刻端着蒋芊的汤碗，拿着勺子去给她舀汤。 平常在剧组，郑阳也是跟蒋芊比较熟稔，所以这会儿蒋芊也没觉得不对，但是一抬头，就忽然撞上了沈惜若的眼神。 沈惜若眼神幽深，来回看着郑阳和她。 蒋芊立刻怂了，扯了扯郑阳的衣袖，小声道：那个你给自己盛就可以了，我自己来。 郑阳把盛好汤的碗放过来，眼神里有些暗淡地收了手：那你自己来吧，这一碗已经盛好了，你吃吧。 蒋芊总感觉有点心虚，接过汤来，又看了眼沈惜若。 却见沈惜若已经移开了视线，看向别处，仿佛完全没有注意这边似的。 怎么连红烧肉都没滋没味的蒋芊吃了口红烧肉，暗自吐槽。 吃了一会儿，忽然有侍者开门进来，对屋里众人恭敬道：有人送了花过来，是送给一位叫蒋芊的小姐的。 蒋芊愕然抬头。 侍者身后，有花店工作人员，抱着一捧巨大的、艳俗的红玫瑰花，手上还提着礼品盒，殷勤走进来，对蒋芊说：蒋小姐您好，这是沈惜舟先生送给您的杀青礼物。 蒋芊：我擦！现在出去打他一顿还来得及吗！作者有话要说： 喵喵喵喵咪（译：今天份的糖） 第18章 没等蒋芊有什么动作，周围的各种工作人员已经议论纷纷了。 我就说嘛果然来了吧对哦之前我也看过那个，壁咚什么的，好霸道哦！但是她在剧组里没有一点流露呢现在这种事也多了，哪个女明星没有金主爸爸啊竞争激烈蒋芊面色阴晴不定，站在原地恨得牙痒痒，想一把打掉那束花，却又知道这个举动太蠢了。 但是接下来，不就间接证明了她跟沈惜舟真的有那种关系吗？这怎么办啊！沈惜舟你死了，听到没有，你死了！正在这时，蒋芊耳畔传来一道清亮的声音：啊，我弟弟为了庆祝剧组杀青，真是有心了，东西放到这边来吧。 沈惜若站起来，勾起嘴角，露出一个并无笑意的笑容。 那花店工作人员本来还想坚持几句，毕竟沈惜舟给他的命令是，直接送到蒋芊手上。 但他看到沈惜若的眼神，顿时吓得浑身一哆嗦，立刻把花、礼物全都送到沈惜若手上，转身飞奔逃离。 沈惜若把那束红玫瑰放在桌上，对着全体人员说：最近，我跟弟弟有些摩擦，他送这花过来，是想给我的项目助兴，又不想直接写我的名字，也是有点儿傲娇。 工作人员全都安静了，但是谁也不敢说话，只好堆起微笑。 既然沈总都这么说了，就是把这事划分到沈家的家务事范畴内了，表面上，确实是跟蒋芊撇清关系了。 沈惜若环视大家一圈，又笑盈盈地说：我们倾城娱乐，对所有忠心的员工，待遇都很好，但是，如果有些人不喜欢我们的理念，那还是离开的好。 这话已经是明晃晃的威胁了，刚刚还小声议论过的几个嘴碎员工，立刻吓得低下头去，装不存在，再也不敢乱说话了。 见大家都安静了，沈惜若给祝渔使了个眼色。 祝渔立刻端起酒杯，开始按顺序给大家敬酒，使劲活跃气氛。 沈惜若则笑眯眯地站起身来，对祝渔点了点头：我去下洗手间。 她目不斜视地走过蒋芊身旁，并没有看蒋芊。 蒋芊眼巴巴望着她背影窈窕地走出包厢，不知道对方这是什么意思。 她要不要跟上去问问啊？但是人家也没发什么信号，让自己跟着出去啊而且自己这会儿跟出去岂不是欲盖弥彰纠结之中，沈惜若却已经回来了，简直是闪电侠的速度。 蒋芊试图给沈惜若使眼色，但自己眼睛都要挤抽筋了，沈惜若也没看她这边，表现得就像普通朋友一般。 众人提心吊胆地继续吃喝，又加了几个菜。 蒋芊化迷茫为食欲，吃了好多肉，肚子都鼓起来。 宴席接近尾声时，又是服务员开了门，神情惊叹地说：又有人送花给蒋芊小姐了！蒋芊：大姐你的吃瓜表情已经明显得快溢出来了。 后面是一位身穿西装三件套的年轻男人，手捧比他人还大的一大捧白色花朵，胳膊上还挂着一份低调奢华、印着欧洲高端品牌logo的礼品袋。 哇哦！一晚上两次有人送花啊！蒋芊好厉害啊！众人都不敢再议论什么，直接鼓掌就完事了。 蒋芊则看着那束花朵，陷入沉思。 这，不是百合吗？看着蒋芊接了这一大捧百合花，再看放在沈惜若身旁的那些红玫瑰时，众人都觉得这红玫瑰艳俗得难以入眼。 打开看看礼品袋里有什么！这个牌子我之前看杂志，瑛国女王都用过的！好高端的样子啊，光盒子看上去就好美蒋芊打开礼品袋内的小礼物盒，里面静静躺着一枚独角兽形状的胸针。 光芒耀眼，她却忍不住愕然抬头，看向了沈惜若。 隔着围过来的重重人群，蒋芊与沈惜若眼神相遇，都看见了对方眼里的情绪。 蒋芊是感谢与惊喜，沈惜若却是珍重与怜惜。 这不是之前这个牌子的全球限量版胸针吗？据说是品牌主设计师做给自己的爱人的，没有全球发行，国内根本买不到那这肯定是有人专门去国外买的，人肉带回来的吧！太有心了这份礼物！也不知道送礼的人准备了多久，这么一比啊，前面那份礼物就好无趣哦。 对啊，送礼这种东西，送的是心意嘛，还是这个心意更重一些。 沈惜舟送来的礼物也被沈惜若拆了，只是一套高奢品牌护肤品，虽然很贵，但并不难买。 众人一边议论着这些，一边偷瞄沈惜若，见她没有什么表示，便讨论得更欢快了。 女孩子们本来就爱这些东西，接下来直到散席，她们还在围绕那个胸针各种议论，什么某女明星买到一个胸针去出席过时尚晚宴，艳压群芳啊之类的传闻，一个接一个的说。 听得蒋芊都不好意思了，怎么这些人直接拿自己这个小虾米跟那些多年大明星比了？芊芊啊你别不信，以后啊，你就是下一个大明星！等你发达了一定不要忘了我们！蒋芊尴尬点头。 吃完饭，蒋芊跟着众人一起出去，又跟导演祝渔寒暄几句，一一送走大家。 郑阳陪在蒋芊身边，低声问她：我们一起打车回去吧？蒋芊道：不用了，我还有事，你先走吧。 郑阳眼神里流露出失望，却没说什么，转身打车走了。 等看不见郑阳的背影了，蒋芊转而回到酒店内，下到停车场。 沈惜若就站在显眼的位置，等着她。 刚刚蒋芊给沈惜若偷偷发了信息，让她等一下自己，有话要说。 这会儿，沈惜若一身酒红色简约长裙，靠在自己白色的玛莎拉蒂旁边，身段窈窕，面容明艳。 真正是香车美人，好看得要命。 蒋芊深吸了口气，艰难地抱着那一大捧百合花，手上提着礼品袋，走到沈惜若面前，仰头，挤出一个有些尴尬的笑容。 沈惜若顺手打开车门，抬手接过百合花放进车内，又对蒋芊道：上车吧，送你回宿舍。 蒋芊没有拒绝的坐进车内，眼神复杂：我有些话想跟你说。 沈惜若关上车门，启动引擎：说吧。 车子平滑地开出停车场，窗外霓虹灯光闪烁，映照得沈惜若脸庞明暗不定，妖冶旖旎。 蒋芊看着她的脸，有点儿不知道该说什么。 半晌后，她深吸一口气道：那个，百合花和礼物，是你送的吧？沈惜若点点头：对啊。 蒋芊鼓足勇气问：那你是什么意思啊？沈惜若勾起唇角，依然目视前方道：就是让你开心的意思。 蒋芊默默不说话，看着沈惜若开车的手。 那双手线条修长又流畅。 她又想起了曾经，在酒店里，看见的那双手的样子。 那时候，这双手还不像如今这样熟悉，是一双陌生的手。 可不知何时起，这个人，这双手，已经变成了她经常看见的画面。 总是围绕在身边，用不动声色的方式，跟自己产生交集，保护自己，怜爱自己。 蒋芊很迷茫，但她也说不出什么话来，只好默默地伸出一只手，钩住了沈惜若的小手指。 她拉着沈惜若的小手指，晃了晃：你对我这么好，我挺有压力的，你送的这个胸针，我可不可以，不收啊？沈惜若诧异地瞥了她一眼，放慢了车速，柔声问：为什么不要？是不喜欢吗？蒋芊觉得这话语很难出口，但她现在不说，以后可能也没办法说出口了。 她拼命张口，眼睛瞪得圆圆的，接着说：我觉得这样就好像被包。 养了一样，我不想这样！车子猛地一个急停，歪斜着，被甩到路边。 蒋芊吓得整个人抓住了沈惜若，树袋熊一样怼到沈惜若身上。 她不敢看沈惜若，但光是凭身体的感觉，都能感受到对方宛如实质的威势散发出来。 沈惜若一定很不开心这句话，不管是对自己，还是对沈惜若，都是有一定伤害的。 可是，这句话确实就是蒋芊想要说的。 她不能腆着脸安慰自己，说这些好处都是沈惜若直接送给自己的，跟那场一夜情没有关系。 她也不能因为沈惜若跟沈惜舟完全不同，就认为自己可以心安理得地接受沈惜若的礼物。 她有点儿难以接受，虽然平时嘴上经常调笑，甚至偶尔也觉得，那一夜，再来一次也没有关系。 但是蒋芊内心深处，是抗拒这种交易的，只要接近于交易，她都很是抗拒，她不觉得自己是那种会用身体来交易的人。 她也不认为，沈惜若是那种人。 所以，她更要说清楚，要弄明白沈惜若自己的想法。 沈总蒋芊弱弱地抬起上身，坐回自己的位置，看向沈惜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