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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贵妇 第34节

    殷蕙坐回原位,轻声给魏曕介绍殷景善等人:“您还记得吗,这是我二叔,那是我大哥……”

    魏曕配合她,用重新认识一遍的眼神扫视了一圈殷家众人,说实话,如果在大街上见到,他确实认不出这些面孔。

    殷墉听着小孙女的声音,等小孙女介绍完了,殷墉突然叹了口气。

    这种场合叹什么气,所有人都看了过去。

    殷墉对着殷蕙开口了:“阿蕙啊,初一那晚,祖父做了个梦……”

    殷景善、赵氏一听这开场,惊得差点从椅子上掉下来。

    殷墉哪里管他们,一口气说完了,总结道:“祖父思量几天了,想把阆哥儿过继到你爹名下,阿蕙你觉得如何?”

    殷蕙诧异地看向殷阆。

    殷阆垂眸,手心里冒出了汗。

    没等殷蕙开口,殷景善忍不住了,低声朝老爷子道:“爹,三爷难得过来,您先招待三爷,这事咱们私底下再说?”

    殷墉便看向魏曕。

    魏曕神色冷淡:“阿蕙难得出府,过继是大事,今日说清楚也好。”

    殷景善心里咯噔咯噔的,媳妇猜得没错,三爷果然是此事的主谋!

    赵氏与他对了个眼色。

    “三爷都这么说了,阿蕙究竟同不同意,给祖父一个准话吧。”殷墉继续问道。

    殷蕙露出缅怀之色,感慨道:“难为祖父一片苦心,二弟若能替父亲继承香火,我自然支持,就是不知二叔二婶可否舍得。”

    这就轮到殷景善夫妻俩表态了。

    殷景善刚要说点场面话,就见那冷冰冰的三爷冷冰冰地朝他看来。

    殷景善一慌,忘词了,只好直接说最关键的,对殷蕙道:“阿蕙这是什么话,二婶二叔当然都同意,只是阆哥儿倔强,他不愿意,跟我们哭闹两天了,怎么劝都不听。”

    殷蕙闻言,越过他看向一直默默站在后面的少年郎:“二弟不愿意吗,可否跟姐姐说说你是如何想的。”

    殷景善、赵氏同时回头,下意识地用眼神威胁殷阆。

    殷阆看眼二人,默默地绕到厅前,跪在中间,沉声道:“我身份卑微,不敢辱没了大伯父。”

    殷景善、赵氏暗暗地松了口气,还好还好,这外室子还算懂事。

    魏曕端起茶碗,一副置身事外的姿态。

    殷蕙叫殷阆抬起头,她看着少年郎那双不符合年纪的沉静的眼睛,柔声道:“你我姐弟都是殷家的后人,没有卑贱之分,二弟若没有其他顾虑,我还是希望你能答应此事,从此你我同气连枝。倘若二弟真的不愿,那姐姐也不会强求,继续做堂姐弟也好。”

    殷阆蓦地红了眼眶。

    他明白了,那日堂姐撞见他病倒,并非冷漠无动于衷,而是真的关心他,想出了这个能彻底解决他处境的办法。

    得姐如此,胜过亲父。

    “承蒙姐姐不弃,弟愿意。”

    殷阆挺直脊背,再朝殷蕙磕头。

    殷蕙赶紧将他扶了起来。

    殷景善、赵氏夫妻傻了眼,怎么回事,不是说好拒绝的吗,这小子怎么临时反水了?

    耳边突然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正是殷墉。

    “既然大家都同意了,此事便定下来了,阆哥儿别只记得认姐姐,还不快给三爷敬茶。”

    殷蕙笑着将魏曕的茶碗交给殷阆。

    殷阆再恭恭敬敬地献给魏曕:“姐夫请用茶。”

    魏曕扫他一眼,接了,惜字如金:“岳父生前有贤名,望你自勉自励,将来代岳父耀殷氏门庭。”

    作者有话要说:  二叔:姓魏的就没有一个好东西,老的小的都贪我们殷家的银子!

    燕王:你是在说我?

    二叔:……我说三爷跟衡哥儿。

    燕王:嗯,拉出去砍了。

    第31章

    殷阆过继到大房的事就这么定了下来。

    殷景善、赵氏心里都憋屈,哪怕碍着魏曕在场不敢说,脸色也差了,强颜欢笑都笑得好像脸在抽筋。

    殷墉看在眼里,很是无奈。

    没有三爷,他也有办法叫儿子儿媳答应过继,别的不说,殷家还有旁支,儿子不交出殷阆,他从旁支过继一个来,对儿子来说还不如安排阆哥儿出来,好歹也是他的血脉。

    只是那些法子,太费唇舌,不如借三爷的威势,瞧瞧,三爷只是坐在这里,儿子儿媳就消停了。

    殷墉又看看长孙殷闻,见殷闻笑容依旧,并不介意过继这事,殷墉略感欣慰。他早就不指望次子了,还好长孙养得正。

    “好了,你们带阆哥儿回去收拾收拾吧,明上午我会请几位族老过来,正式把阆哥儿的名字记在你们大哥名下。”

    殷墉道。

    事已至此,殷景善、赵氏只能认了,行礼就要离开。

    殷蕙吩咐金盏:“你跟过去帮忙吧。”

    殷景善夫妻俩都憋着气,她怕殷阆挨打。

    赵氏听在耳里,暗暗握拳,殷景善的脸也更青了,他确实想回到二房后,狠狠打殷阆一顿的,如今金盏也跟着,他再难动手。

    怪谁?

    怪侄女殷蕙仗着自己攀上了高枝,跑到家里狐假虎威,不将叔父看在眼中。

    转身之际,殷景善深深地看了一眼殷蕙。

    一个年近四十的中年男人,将心中的怨恨投向一个才刚刚十七岁的侄女。

    殷蕙丝毫不惧,亦不会动摇。若她什么都不做,等待她的便是二房一家害死祖父,也败光了祖宗的基业。

    “祖父,我先去几位族老家转转,最近大家都忙着宴请,我看看谁明日有空。”殷闻沉稳有礼地道。

    殷墉笑着颔首。

    殷闻再朝魏曕行礼,跟着父母告退。

    厅堂里人少了大半,气氛也轻松下来,殷墉捏捏衡哥儿的小胖手,对魏曕道:“三爷,过继是大事,今晚可否请您与阿蕙在这边过一夜?等吃完明晌午的宴席你们再回去如何?”

    魏曕不想留在殷家应酬那些商贾,道:“阿蕙可以留下,我与衡哥儿还有安排。”

    殷墉马上道:“也好也好,三爷正事要紧,这样,阿蕙先带三爷去你院里歇歇,我再去嘱咐你大哥一些事。”

    殷蕙便接过儿子,目送祖父出去后,她看向魏曕:“刚刚有劳您了。”

    事情办得这么利落,魏曕立了头功。

    魏曕不置可否。

    一家三口朝殷家大房所在的东院走去。

    殷家是巨富,但宅院盖得与其他富豪之家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光看宅子布景根本看不出殷家拥有几百万两银子的家底,反而处处透着一种世家的沉稳与简朴。

    这种简朴一直延续到殷蕙出阁前所住的蕙香居,终于消失了。

    跨进蕙香居,里面精致得仿佛另一个天地。

    主院里摆了两个半人高的鱼缸,那鱼缸看色泽、质地便知道是定窑所出,如此难得的瓷器,却被殷蕙随随便便摆在院子里接受日晒雨淋,哪怕她已经出嫁,殷家也没有将鱼缸收起来,依然留在这里,随时等候殷蕙回家赏看。

    进了厅堂,里面更是摆了一整套紫檀家具,保养得极好,没有丝毫磕碰痕迹。

    简单一瞥,魏曕心中就有了比较,妻子这居处,比徐王妃的院子都贵气。

    这还只是厅堂,内室只会更奢华。

    难怪能养出她那一身细皮嫩肉。

    乳母扶着衡哥儿去院子里玩了,金盏端了茶水上来,重新回到熟悉的家,小丫鬟脸上都带着喜气。

    殷蕙问魏曕:“您今晚真不在这边歇吗?若不喜喧哗,明早用过早饭再回去也好啊。”

    魏曕:“不必。”

    殷蕙就不强求了。

    魏曕开始喝茶。

    殷蕙见他一眼都不往内室那边看,似乎对参观她的闺房毫无兴致,她主动邀请吧,又有显摆的嫌疑。

    思来想去,殷蕙想到一处魏曕可能会喜欢的地方。

    “距离午宴还早,我带您去藏书阁看看?听祖父说,我们殷家曾经有位老祖宗爱书如命,派人去各地搜罗了一些孤本,或许有您感兴趣的。”

    燕王的五个儿子里,魏曕的武艺最出众,但他亦有文采,只是魏旸、魏昳时常赋诗作画展现自己的文雅,魏曕寡言少语的,从不卖弄这些。殷蕙毕竟陪他过了十年多,知道他有多喜欢待在书房,偶尔还会带本书到后宅,睡前翻看几页。

    魏曕果然意动,接受了她的提议。

    两人又去了藏书阁。

    殷家的藏书阁位于殷家祠堂东侧,别的阁楼主要用木材修建,殷家的藏书阁经过几代改建,如今成了一座完全用红砖修葺的两层楼阁,旨在防火。墙壁四面开窗通风,窗户全是透明的琉璃,哪怕关上窗,藏书阁内依然阳光明亮。

    “三爷,夫人。”负责照看藏书阁的老管事看到二人,赶到门前恭敬地行礼道。

    回到娘家,殷蕙看谁都亲切,笑道:“您去忙吧,我带三爷随便看看。”

    老管事识趣地退下了。

    殷蕙请魏曕入内。

    藏书阁内摆放着一排排的书架,藏书分门别类摆放有序,每个书架一侧都挂着类别的名称,譬如经史子集。

    殷蕙刻意走在魏曕身后,他对哪里感兴趣,她就跟着走。

    一楼逛了遍,两人去了二楼,上面的藏书更珍贵,甚至有批名家字画,魏曕的脚步终于慢了下来。

    逗留了两三刻钟,魏曕只动手取下过五本书,翻看片刻,再放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