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重温旧梦

    刘芳渐渐从惊慌中回过神来，眼睛里从刚才的茫然无一物，渐渐凝聚成了两团深不见底的黑洞，刚才的恐惧，慌乱，还有第一次见血之后的迷茫，全部慢慢积累成了无尽的恨意。

    “是你骗我在先，若不是你勾引我，我怎么会落到今天这个人人唾弃的地步。你若是像个男人一样给我个交待，我又怎么会被逼杀人，都是你的错。”刘芳逐渐平静下来，从床榻上起身，轻移莲步，静静的坐在了梳妆台前，对着镜子慢慢梳理着一头黑发。

    蓉蓉出门买了东西回来，见店里一个人都没有，有些奇怪杜海年怎么不好好招呼客人，怒气冲冲的到处都找不见杜海年，隐隐闻到一股丝丝的血腥味儿，寻着血腥味儿一直找到了厨房，赫然发现杜海年血肉模糊的躺在地上。蓉蓉惊声尖叫，扑到杜海年身上拼命摇晃着杜海年的尸体，可是任蓉蓉如何摇晃，杜海年都没有再睁开眼睛。蓉蓉身上脸上都沾染了杜海年的鲜血，连滚带爬的跑到京兆尹府报官。衙门的人看蓉蓉这满身的血迹，知道定是出了大案，也不敢怠慢，赶忙跟着蓉蓉来到了客来酒肆。

    几个衙役看着杜海年的尸体，“也不知道是有多大的仇，下这么重的手，脖子都快砍断了，身上跺的像是肉馅儿一样。”蓉蓉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的失了魂，呆呆的坐在旁边看着仵作和衙役在杜海年的尸体旁忙碌。

    “尸体我们先带回去了，你若是害怕今天就到亲戚家住一晚把，我们有了消息会通知你的。”衙役简单的和蓉蓉嘱咐了几句就把杜海年的尸体拉走了，蓉蓉对着空旷的酒肆，和地上还残存着人形血迹，放声痛哭。

    刘芳在镜子前，一遍一遍的梳理着自己的头发，一直把满头秀发都梳理的整整齐齐，抬头看了下外面的天色，如果快的话，今天晚上就是她最后可以自由活动的时间，如果慢的话，她的时间也只有这么一两天的光景了，刘芳还有事情要做，必须抓紧时间。

    刘芳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这些天的日夜颠倒让她原本尚存几分姿色的面容看起来憔悴了很多，双眼下面淡淡的青色，刘芳打开已经落了一层薄薄灰尘的梳妆盒，拿出粉饼在自己的脸上细细的涂抹着，又拿出一盒稍显粉嫩的胭脂，用手指轻轻点了点，在嘴唇上晕开，抿了抿嘴，让眼神均匀的呈现在嘴唇上。对着镜子左右看了下，刘芳觉得妆还是有些太淡了，又拿出胭脂在嘴唇上点了点。才稍微满意的点点头。打开自己的衣柜，刘芳挑了一件曾经自己最喜欢的裙子，对着镜子转了几圈，今天的她似乎有些回到了十几年前尚年少的感觉。

    出了家门，刘芳又走上了当年那条熟悉的路，一直走到了徐府。到了徐府门口，徐永刚刚刚谈生意回来，面带倦色，看到刘芳挡在面前，有些不悦的说，“我不是说了不想再看见你，你怎么又来了。”

    刘芳浅浅一笑，让徐永有些晃神。十几年来，徐永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刘芳如此温柔的笑意了。这些年刘芳变的越来越尖酸刻薄，两人之间也鲜有话聊，徐永甚至忘了，刚成亲的时候，他和刘芳也有过相敬如宾的时候。现在站在面前的刘芳似乎有点不一样，精心整理过的妆容，颜色鲜嫩的衣裙让刘芳看起来年轻了许多。

    “老爷，你我夫妻一场，何苦对我一直冷言冷语，一夜夫妻百日恩，你我十几年的夫妻，这份情谊哪是说放就能放下的。”刘芳说话间眼眶有些红润，盈盈泪目望着徐永，让徐永也不免有一丝动容，心口酸涩，“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如果当初你念着于我夫妻一场，就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了。事到如今多说无益，你走吧，我不想再看见你。”

    话还没说完，刘芳便一下扑进了徐永的怀里，泫然欲泣，看着楚楚可怜。徐永不是铁石心肠，这样一个曾经和自己朝夕相对十几年的女人，现在如此娇柔的扑到怀里，徐永也不做到强硬的把刘芳推出去。

    “让我不再见你也好，能不能答应我一个要求，再陪我去一次咱们当初第一次见面的湖边，过了今晚，明天开始我再也不会在你面前出现了。”刘芳再抬起头已经是满脸泪痕，苦苦央求着徐永。

    徐永原本已经不想再和刘芳有什么瓜葛，只是今天刘芳的打扮和眉目之间的神态，仿佛又回到十几年前徐永和刘芳感情正浓的时候，让徐永也有些感伤，对刘芳的态度也变的缓和了许多。

    多年夫妻，刘芳对徐永的脾气秉性最为了解，徐永为人优柔寡断，遇事不决，刘芳只要放低了姿态去央求徐永，徐永一定会犹豫，刘芳再加把火，就能让徐永顺从自己。

    “就当做是可怜可怜我，给我留个念想。”刘芳泪眼盈盈，收紧了抱住徐永的腰。徐永果然动摇了，长叹一口气说道，“也罢，只此一次，下次我不会再见你了。”刘芳破涕为笑，轻轻挽着徐永的手臂，挎着徐永来到了湖边。

    “老爷，你还记得吗，当初在这湖边，你我第一次相见，成亲之后的第二天，你又拉着我来到这儿，你说过的话还记得吗。”徐永望着这熟悉的湖水，过往的画面悉数涌上心头，刘芳当年在这湖边，娇俏的伏在自己身边，就如今天一样。“时过境迁，物是人非，过去的事情不要再提了。”

    刘芳双臂轻轻挽上徐永的脖子，熟悉的一幕让徐永有些无奈的闭上了眼睛，“老爷，你说啊，你还记得当初在这里跟我说过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