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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自己的婚礼定在了下个月,问陈青要不要来。 陈青的脸上出现了意外的神色,过了一会儿才恢复平常,她打量了姜莱一下,眼角难得带了些浅淡的笑意。 就在姜莱以为她要答应的时候,对面的女人点了点头,给了个看似模棱两可但等同于拒绝的话。 她说:“不忙的话,我会去的。” 她清楚世界上的所有人、所有事都逃不开斯托克代尔悖论,期待越大失望越大,所以她来的时候也没抱着陈青会答应的想法,得到了这个回复后也并没有什么落差感。 应该是有些伤心的,只是很淡,像是老照片上的灰尘,吹一下就会散…… - 姜莱胡闹在前,又听了靳言竹的千叮咛万嘱咐,乖乖地把降落时间告诉了他。 到达机场的时候是下午五点多,宁城突然的降雨让姜莱有些猝不及防。这座城市一直都比较干旱,夏天也不会出现南方的那种梅雨季,时令还没入冬就会开始下雪。 这个时候的雨显然让人意外。 她慢慢地走着,穿了一身浅咖色的羊羔绒外套,机场里人潮拥挤,来来往往的人声却仿佛经过了降噪。 姜莱心不在焉地把一切都屏蔽在外,在等行李的时候忽然想起了自己十几岁再次回到宁城的那一年。 她妈妈把她送回姜家,姥姥也从另一个城市里温馨的房子搬进了宁城那栋空荡荡的别墅,还特意选了个距离宁大不远的地方。读大学时姜莱住在学校,周末的时候会频繁地跑去那边。 姥姥的身体一直很好,却也没办法抵抗年岁越来越大带来的病症。 她二十三岁时在医院里度过了那个意味着迎来送往的新年。 那个时候的宁城还没有燃放烟花爆竹的禁令,绚丽夺目的烟火从不远处的广场升起,又在半空中盛放。绚烂迷人眼的景象过去后,她收回了眸光,投向了躺在病床上的姥姥。 姥姥虽已到了古稀之年,醒着的时候却精神矍铄,丝毫看不出一点生了病的样子。 她很少说那些会让姜莱难过的话,但人一到了这种象征着团聚的节日,却没有阖家欢乐的处境,免不了会有些落寞。 姥姥握着她的手,两个人聊了些很久之前的趣事,她夸赞了姜莱的冷茶发色,说她越长越漂亮了,和她年轻的时候有些像。 姜莱有点想哭,她说等到姥姥好些了两个人就可以去旅行了,可以一起做很多有意思的事情。 她说巴黎有一家很出名的粤菜馆,那里的菜吃起来非常不错,她和裴知诺是那儿的常客。可直到后来聊天的时候,她才知道老板竟然和她们一样,是个北方人。 姜莱哭笑不得地和姥姥说:“这不是骗人吗?” 姥姥和她一起笑着,最后才摸了摸她的头发,说自己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她。 那天两人说过的所有话姜莱都记得很清楚,那个新年也仿佛就在昨天,甚至连监护仪报警的声音也开始在她脑中尖锐回荡。 姜莱记得自己曾经问过姥姥“为什么对她这么好呢”,可惜到最后也没有得到那个答案。 为什么呢? 她慢慢才知道,最深的爱竟然是免费的。 不知不觉地走出了很长一段路,有人叫了声她的名字,把她唤回现实里。 她抬眼望去,靳言竹站在出站口处,温柔的眼神和她的目光相触。 他还是那个懒倦的样子,穿了件黑色毛呢大衣,黑色靴子,怀里却抱了一束粉红玫瑰。 明明是冷淡的打扮,却莫名地让姜莱体会到了一种归属感。 她回家了。 明明只有三十多个小时没见,却总觉得已经过了很久。 她经历了一些早就预料到的情绪起伏,想到了过往的很多事情,最后在飞机上辗转难眠。连着wifi划过了好几个电影的开头,最后还是认命地给靳言竹发了消息,说自己讨厌机餐,想吃生煎了。 靳言竹和她的视线相交,他勾了勾唇,说话的语气也带了些逗弄的玩笑意味: “不想我么?怎么走得这么慢,花都要蔫了。” 机场里亮如白昼,外面的秋雨落地无声,他的声音带着笑意,落在她心里。 她不顾形象地跑了过去,却没接那束花,直直地扑到靳言竹怀中。 男人的右手轻抚着她的后背,又用下颚蹭了蹭她的发,举手投足之间都是自然而然的爱意和亲昵。 她闭上眼,闻到了近在眼前的荔枝玫瑰的香味,鼻子倏地一酸,很想落泪。 靳言竹察觉到了她的情绪,准备低头看看她的状况。 姜莱抗拒地把脸埋回他的颈窝。 他不再坚持,只是温柔地问:“不是说饿了,还说想吃生煎?这会儿倒是不着急了。” 姜莱很久没回话,靳言竹也不催促。再开口的时候,她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靳言竹“嗯”了声。 与此同时,他听到的自己心脏震颤的声音,听到了姜莱说的话。 她说:“谢谢你爱我。” 第29章 生病 “你发烧了,自己没有感觉么?”…… 姜莱的行李只有一个小箱子, 装的都是些要换的衣服和护肤用品,飞行时间太长了,不然的话这些也大可以省去。 靳言竹帮她拉着行李箱, 左手牵着她, 询问要不要买一把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