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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不愉快的原因其实源于白星河在乎除他之外的人。

    “不要提这个人。”于是桓墨生下了命令。

    “哦,”白星河一脸打听豪门恩怨的蠢蠢欲动,“他是妈妈的第二个小孩吗?还是……”

    “异母弟弟。我没有亲兄弟。”

    “原来如此——”

    电子合成音把这个词念得格外意味深长。

    见桓墨生面色微沉,白星河机智地转移了话题:“我也没有兄弟姐妹,妈妈也只生了我一个……”他停顿了一下,不确定道,“不过我走了之后,也许妈妈生了第二第三个也说不定?”

    桓墨生还是第一次听他说起家事。

    “你记得小时候的事情?”

    “最近才想起来的,”他打字,“我住在一条很大的江河,有一天被渔夫的网抓住,和妈妈分开了。”

    “后来呢?”

    “我被卖掉了。”

    无数双手、无数的眼睛贪婪地衡量他的价值,最后他被送到了一个老人手里。

    “老人试图改造我,”他继续说,“很痛,一直没有成功。”

    他说的老人是那位闻名遐迩的、最后被自己的作品所杀的谢机械师。

    这些故事那天走马观花般突然涌现,像电影一样,他是旁观者,不至于感同身受,因而说得轻松。

    白星河低头继续打字,忽然有人摸了摸他的发顶。

    “以后不会有这种事发生了,”桓墨生低声说,“不要害怕。”

    白星河奇怪地抬头看了他一眼。

    怎么说呢,桓墨生对待他的眼神,炙热、温柔、强烈……不像主人对宠物,仿佛是……恋人的眼波。

    就连他也忍不住心头一颤,忙不迭躲开。

    得之有愧。

    桓墨生不该爱上他的,不是吗?他明明已经不是鱼了,难道爱有惯性,依然会延续很长一段时间?

    气氛微妙,好似下一秒就要激吻。

    白星河挠了下发烫的脸颊:“弟弟说的人鱼,我想看看。”

    桓墨生挑了下眉:“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他们是我的同类啊……说不定是我的儿时玩伴呢?”

    “你已经不是鱼了。”

    “所以?”

    “……”

    “我就要那两条人鱼啊……”

    对眨着眼睛撒娇的白星河,桓墨生没有半点抵抗能力,缓声道:“也不是不行,但是……”

    “反正你本来就喜欢人鱼,”白星河敲了一行字,“你喜欢的,为什么不带回来。”

    “……它们和你不一样,”桓墨生突然很在意他的误解,“你根本不懂。”

    白星河不明白哪里不一样。

    他又要打字解释时,却被摁住了肩膀。

    男人半跪下来,吻上了他的嘴唇,和他再次纠缠不清。

    “你这个蠢货……”桓墨生在他耳边冷冷说,“我喜欢的是你,不是人鱼。听明白了吗?”

    他被亲得七荤八素、混乱不已。

    原来如此,桓墨生的恋鱼癖有所好转了么?可他本来就有恋鱼癖,为什么还说别人蠢!

    迫于压力,白星河只好委委屈屈地点了头。

    第33章 疯狂科学家x美人鱼14

    疯狂科学家x美人鱼14

    只消一打开新闻版就能看到这几天的重磅异闻:几日前捕鱼船队发现了宛河一处人鱼群。不仅如此,他们还捕捉了近百条人鱼。

    尽管动物保护协会和相关人士加以干涉,但这些可怜的人鱼还是流入了市场。有的被尝鲜的人类吃掉了,有的被当做宠物,有的被做实验体研究。

    这一切只有养在深闺人不识的白星河不知情而已。桓墨生不让他接触这些,万一看了新闻闹着要回家怎么办?

    桓彦得到了两条人鱼,转手就送给了桓墨生,后者没有出面,但接了人鱼放进了家里。

    管家特地设了个房间,置办得宛如水族馆,以供白星河参观。

    白星河今天睡晚了,如果不是桓墨生在他床边说人鱼到家了,估计又是倒头就睡,桓墨生推着他的轮椅进水族馆时,他还在打哈欠。

    入眼是数个巨大透明水箱,水波荡漾,折射人造灯火的光线。

    一瞬间,白星河想起曾经他住在水底的日子。

    “只准你看五分钟,”桓墨生冷酷无情地下了命令,“别乱来。”

    “我是乱来的人吗?”

    “你是。”

    不明白为什么桓墨生对自己有这种印象,白星河斜了他一眼,自己推轮椅靠近水箱了。

    那两条人鱼躲在水底,身体雪白,黑色的长发宛如漂浮的海草。

    他们也抬起头悄悄打量白星河——

    一个双手摁住玻璃一面,神情好奇疑惑的少年。

    看上去没多少攻击性。

    两条人鱼都松了口气,虽然这样判断,但他们也不敢上前。

    “你们是宛河的人鱼?”

    少年用机器语音提问的时候,没人回应他,他仍自顾自说下去。

    “宛河……宛河是流经哪个城市?看起来是东亚人鱼,和露西长得不一样。为什么会被抓呢?”

    他颠三倒四的几个提问,只有最后一个引起了人鱼的兴趣。人鱼麻木、胆怯的脸上漾起惊恐和厌憎,再瞧向玻璃外的少年时,他们已经逃也似的躲在了角落里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