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0章还没死心
羊献容假装不知,始终没有看他。 用完膳,刘渊和刘曜、刘和等几人商议朝政之事,刘婉云与羊献容一道说话。 “姐姐又要生了,真好。”刘婉云羡慕地道。 羊献容笑道,“你不是也有了念恩吗,我瞧着石大哥对你也很好,这我就放心了。” “是很好呢,”刘婉云红了脸,“我原也没想到,居然还会有这样的好事,可惜我生念恩的时候,伤了身子,一直没能再有孕,其实相公很想多要个孩子的。” 石家也是人丁单薄,尽管石夫人还没有回来,不过石勒仍希望多生几个儿女,也好为石家延续血脉。 “有念恩也就足够了,这种事,顺其自然吧。”羊献容宽慰道。 想想自己,却是个容易怀上的,不管生下来还是夭折,前前后后都好几个孩子了,也难怪婉云会羡慕。 “嗯,其实也不打紧,”刘婉云是有些遗憾,不过并不难过,“就像姐姐说的,我总算是生了念恩,不至于一无是处,待过几天让相公瞧着对眼的,纳几个妾,给相公开枝散叶,也就是了。” 羊献容默然。 虽说知道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她也以最宽容的心包容,也愿意与卜英娥共同服侍相公,但并不表示,她喜欢这样。 她还是希望能够一个人守着相公和孩子,平平安安过一世,后宅女人多了,总不够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她在宫中生活过那么多年,对此,最有体会。 “姐姐,大嫂是不是对你不好?”刘婉云小声问,“我知道大哥总是跟大嫂吵架,还总说要休了大嫂呢,现在你回来了,大哥就更不想要大嫂了。” 大嫂的脾气,她真是不敢恭维,这样一比较,姐姐的脾气真是好太多,如果她是男人,也会选择姐姐而不是大嫂。 羊献容淡然一笑,“我们会好好相处折,我才嫁给永明哥,哪能让永明哥休了英娥姐,岂不惹人闲话。” 刘婉云叹了一声,“姐姐心肠就是软呢,若是换了别的女人……四哥。” 羊献容眸光一凝,方才刘聪就一直用异样的眼光看她,此时居然又找了过来,就没有什么顾忌吗? “婉云,怎么没带着念恩?”刘聪笑容非常温和,一副很坦荡的样子。 “相公带着他在玩呢,”提到夫君和孩子,刘婉云总不自觉地露出幸福满足的笑来,“相公是一刻也离不开念恩,总是带着他疯跑,没个安静的时候。” 刘聪笑了几声,“男儿汉从小就要有大志向,哪能整天坐着不动,你看士光,才十岁就已随着我征战沙场,胆子大着呢。” “士光”正是他发妻呼延静所生的儿子刘粲,因是他的长子,故十分得他重视和栽培,小小年纪就随他舞刀弄剑,带着上战场,养成了争强好胜且凶狠的性子,全无孩童应有的天真烂漫。 匈奴人向来好战,刘渊倒不反对他训练刘粲,然而把他养成这样的性子,却非他所愿,他其余几个孙子、孙女,也很勇猛果敢,却都是善良正直的,与刘粲的性情,有着很大区别。 刘婉云哼了一声,“四哥,你还别说这话,士光这孩子真是凶的紧,你要好好管管他了。” “管他做甚,越凶才越好,”刘聪还很得意呢,“父王如今正四处征战,咱们刘家就缺少能战之人,士光将来长大,必有一番作为。” “你怎么都有理。”刘婉云知道说不了他,也不与他争辩。 石勒在那旁叫了几声。 “一定是念恩又调皮了,”刘婉云匆匆道,“四哥,姐姐,你们先说,我过去看看。” 说罢即小跑几步过去。 羊献容方才一直没出声,就是不想引起刘聪的注意,这会儿刘婉云一走开,她更加有些莫名的心里发慌,道,“我身体有些不舒服,失陪了。” “嫂嫂何必急着走,”刘聪拦下了她,目光有些炽热,“真没想到,我们还有再见面的一天,这些年你可好?” 羊献容皱眉,难道他对自己还有念想? 应该不会吧,当年是因年少无知,如今物是人非,他已娶妻生子,且已被其父立为“抚军将军”。 如此声名显赫的他,应该不可能再跟自己有什么牵扯吧? “四弟客气了,”既然他叫自己一声“嫂嫂”,羊献容也不欲跟他弄的太紧张,“以前的事,不必再提,如今我已是刘家的媳妇,自当恪守妇道,照顾永明哥,孝敬婆婆,不敢再作他想。” 如此摆明立场,但凡他稍有些懂礼仪,就不应该再纠缠。 刘聪却笑起来,“不敢再作他想?这么说嫂嫂嫁给堂哥,并不是真心的,而是不得已为之?” 羊献容知道他是有意曲解自己,气白了脸。 “这也难怪,”刘聪目光在她耸起的肚腹上一转,“到底是怀着旁人的遗腹子,堂哥就算嘴上说不嫌弃,心中未必会不计较,嫂嫂一定受了堂哥很多轻慢委屈吧?” 羊献容愣了一会,才明白他误会自己腹中所怀,是先皇骨肉了,“四弟想岔了,其实必不是……” “我不嫌弃!”刘聪猛地抓住她的手,“嫂嫂,实话与你说,这些年我从未忘了你,我……” “四弟,你这是做什么,放手!”羊献容又惊又怒,猛地挣开,“我是永明哥的妻子,你也已经有妻有子,你怎能这样!” 他居然真的很有心思,太过分了! “我说了不会嫌弃你呀!”刘聪急红了眼,“嫂嫂,我真的忘不了你!你、你就是跟其他女人不一样,不管我身边有多少女人,我就是忘不了你,你答应我好不好?” 或许因羊献容是他喜欢的第一个女人,又或者是得不到的,才越发让他念念不忘,总之这些年他虽然娶妻纳妾,尽享女人温柔,心中有个地方,却始终装着羊献容。 原本以为此生再无机会见她,却不想有朝一日,两人还能这样面对面说话,他压抑这许多年的情感,一刹那得到了释放。 尽管明知困难重重,甚至不太可能把她留在身边,他还是忍不住,自己都觉得,自己真是太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