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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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成想,下一刻,就被林灼灼狠狠打脸了。 只听林灼灼声音发嗲地向卢剑一通解释,什么“讨厌鬼唤的是太子,不是四表哥你”。 那一刻啊,卢湛面子立马就挂不住了。 这便算了,再下一刻,更打脸的来了。 林灼灼快走几步拐过月洞门,都瞧到他卢湛就伫立在月洞门不远处,什么都听到了。按照正常的路数,林灼灼该慌乱无措地朝他道歉了吧? 结果呢? 好家伙,林灼灼当他卢湛是死人似的,话都没一句,她反倒先扭头跟睿亲王斗嘴去了! 娘的! 一向好脾气的卢湛,真心憋不住这火了,口头不敢骂,内心狠狠飙了一句“娘的!真心她娘的!” 可卢湛怎么都没想到,他内心都狂骂成这样了,换句话说,已经过去好一小会了,林灼灼该看到他面色有异,该滚回来做小伏低给他道歉了吧? 不料…… 林灼灼小姑娘就满腔心思耗死在睿亲王卢剑那了,两人斗嘴个没完没了,完全将太子卢湛当个死人,当个摆设,压根不搭理呢。 气得太子卢湛头顶要冒烟! 像他这般没存在感的未婚夫,大概也是史无前例,开天辟地头一份了! 正在这时,卢剑瞥了眼太子卢湛,然后朝林灼灼道:“死丫头,瞧太子殿下面色都气成猪肝红了,你也别跟本王这斗嘴了,还是琢磨琢磨,怎么安抚一下太子那颗受伤的小心脏吧。” 太子卢湛:…… 娘的,就算老子需要安抚,也不需要你这个外人来提醒吧? 被外人提醒后,林灼灼才来安抚他,他面上的难堪岂非又加了一成? 感觉受了巨大侮辱! 却不想,正在卢湛内心戏狂飙时,却见卢剑身边的林灼灼,慢悠悠偏过头来,漫不经心打量了一眼太子后,朝卢剑瘪着小嘴道: “太子殿下是个大男人,干嘛要我一个小女子来安抚?皇舅舅说过,男儿当自强,凡事都得靠自己。莫名奇妙生气了,也得太子殿下自个好好儿调节呀。” 言下之意,依赖她一个小女子来调节,太子殿下也太不是个男人了。 太子卢湛:…… 内心那个憋火啊! 偏生没话反驳! 再不想逗留了,多逗留一刻,卢湛都感觉自个能被眼前这一唱一和的两人,给活活气死! 于是,卢湛再不瞧林灼灼和卢剑一眼,背过身去,掉头就走,大步疾行,再不想搭理身后两个嘴贱之人。 却不料,卢湛刚大步疾行,就听身后的林灼灼扬声叫唤上了: “太子殿下,你慢些走,你腿瘸着,还非要一阵快走,瞅上去可像一摇一摆的鸭子了!” 卢湛:…… 当真是气得没脏话可飙了。 忍了又忍,到底没回头,不过脚下步子确实慢了下来,不敢再快。 话说,林镇山和萧盈盈坐在堂屋里呢,听到院子里的动静,林镇山还好,萧盈盈已经笑出了眼泪,趴在桌案上一个劲轻唤:“我不行了,我快不行了。” 什么不行了? 笑得肚子快疼得不行了呗。 林镇山心疼坏了,忙一把搂了娇妻趴在自己大腿上,低声道: “你也是的,笑这么猛做什么,整得自己肚子疼了吧?” 林镇山边说,边探手过去给娇妻轻轻揉肚子。 萧盈盈还在笑,笑得肚子疼能怪她么,实在是外头的太子太蠢了,遇上卢剑就被整得毫无反击之力。 萧盈盈敢打包票,方才发生的一切,全是卢剑故意的。 不愧是睿亲王啊,睿智非凡,当得起一个“睿”字。 ~ 眼瞅着太子卢湛被气跑了,微微瘸着腿走远了,林灼灼心头乐不可支,一张小脸更是笑得比枝头红梅还绚烂。 原来,方才猛地撞见太子身影那一刻,林灼灼确实是内心一个尴尬。 你想啊,背后说人“讨厌鬼”,结果一转头,讨厌鬼就在不远处听着呢,你说尴尬不尴尬? 不过那一丁点的尴尬过后啊,林灼灼立马回过神来,速度做出了反应——一味地与卢剑斗嘴互动,理都不理太子,让太子一个人被排斥在那,尴尬尽数往太子脸皮上堆。 最后,效果很不错,果然气得狗太子面色涨成了猪肝红! “不错,不错。”林灼灼表扬自己似的,两只小巴掌拍着自己小脸蛋道。 小声嘀咕完,还不忘看向卢剑,丢了个“谢你配合”的眼神。 卢剑见了,弯唇一笑。 “四表哥,你怎的今日也来了?”彻底瞅不见太子身影后,林灼灼忍不住靠近卢剑一步,笑着问。 太子卢湛会来,林灼灼并不奇怪,昨儿黄昏,他们一家三口才“称病”拒了朱皇后的邀请,朱皇后又不是蠢到没点脑子的人,岂能瞅不出他们一家子的冷淡? 为了巩固姻亲关系,朱皇后心头再气,也得忍气吞声讨好他们一家子,立马督促太子前来走动走动,实属正常。 但是四皇子卢剑,好端端的,怎么也来了? “还你东西啊。”卢剑看向林灼灼,笑道。 “还我东西?”林灼灼一愣,完全没想起来,自己有什么东西搁在卢剑那,没拿回来。 “呵,你就是这么对待我送的礼物?昨儿落在宫里了,都不知道?”卢剑敛了笑,凝视林灼灼面庞。 林灼灼:…… 被卢剑这么一瞅,蓦地心头一虚。 糟了,她好像又招惹到四表哥了,可她当真一点印象都没有啊,昨儿她带了他送的东西进宫?还落在宫里了? 没有吧。 见林灼灼完全没印象,丁点都想不起来,一副茫然的表情,卢剑心头一噎:“真是个死丫头。” 说罢,卢剑往广袖里一掏,很快摸出一根红珊瑚簪子来。 卢剑修长手指捏着它,直晃到林灼灼眼前:“死丫头,还认得它不?” 卢剑捏着红珊瑚簪子,左右来回晃,上头垂落的红珊瑚在空中荡出弧线。 盯着晃个不停的簪子,林灼灼越发心虚了:“认,认得……”说话都有些结结巴巴了。 她哪能不认得,自打重生回来,已经戴过好几次了。眼下想起来了,昨儿确实是戴着它进宫的,可刚一下马车,就被爹爹鲁莽地拽出了马车厢,她一个身子不稳,栽倒在爹爹身上。 可能就是那会子,头上发簪撞掉了。 后来返回马车厢里重新梳头,娘亲手巧,少了一根发簪也将发髻梳得美美的……林灼灼也就没察觉发簪少了一根。 说到底,确实是她的疏忽,林灼灼有些愧对似的,心虚地垂了脑袋。 “得了,你好好儿向我道个歉,这次,我就原谅你了。”卢剑依旧晃着手里的红珊瑚发簪。 大约是觉得小姑娘垂着脑袋的样子,很有几分可爱,卢剑索性又靠回院墙上,一眨不眨地瞅着她。 林灼灼倒是没觉得自个被欺负了,听得这般一说,立马双眸一亮,很快仰起小脸蛋,低声道歉道: “对不住啦,四表哥,以后你送的礼物,我都会看得牢牢的,再也不会弄丢了。” 得了这样的保证,又见了小姑娘那一脸诚恳的神情,卢剑这才重新笑了。 然后,卢剑点点头道:“嗯,这就乖了。” 林灼灼在表扬声里,小心翼翼接过红珊瑚簪子,鬼使神差的,竟掏出自己的帕子来包好它,然后再放进怀里好好收着。 刚搁进怀里收好,手还没拿出来呢,林灼灼猛地意识到不对劲,她什么时候这般宝贝过一件东西了? 居然掏出帕子来包上? 这样的动作,就好像她曾经做过似的,异常熟悉。 这个念头刚完,脑海里蓦地浮现去年宝华寺后山里的事。她从卢剑马背跌落,受了伤,遇到过一个小村姑。那会子小村姑就是这样,用帕子包好东西,再小心翼翼放进怀里的。 浮现这个画面后,林灼灼心头一噎,为何自己会不由自主学起小村姑这个动作呢? 这个问题还没得到答案,林灼灼忽地想起另一件要命的事—— 当时,她很感激小村姑帮了自己,作为答谢,便随手摘下耳垂上的一对红珊瑚耳坠,送给了小村姑。 要命了,四表哥送她的贵重礼物,她随手就……转送给了别人! 思及此,林灼灼又是一阵心虚。 大约是心里头太虚了,林灼灼将红珊瑚发簪放进怀里后,再不敢跟卢剑继续红珊瑚头面的话题了。甚至心虚到,有些不敢单独与卢剑待在一块,就怕睿智聪明的卢剑猜出来,那对红珊瑚耳坠送人了。 揣着不为人知的小心思,林灼灼朝堂屋那边迈上几步道: “四表哥,外头风雪越来越大了,咱们也进屋吧。” 说罢,一副冻得瑟缩的样子,搓了搓小手。 卢剑遥望一下堂屋里的太子,打心底里不乐意林灼灼进去,但瞧她冷的这个样子,手指头似乎有些冻红了,也不忍心继续将她拘在院子里,只得点头道:“好。” 得了这话,林灼灼再不耽搁,小手缩到斗篷里。等卢剑大步上前到她身边后,两人并肩朝堂屋行去。 第65章 话说, 堂屋里萧盈盈正笑得肚子疼呢,猛不丁听得外头太子卢湛要进来了,萧盈盈拼命想憋住不再笑了, 可就是忍不住。 “快别笑了, 太子再蠢,也是能瞧出你嘲笑的是他。” 林镇山握住娇妻双肩, 一把将趴伏在自己大腿上的娇妻抬起身子,扶正了, 让她在椅子里坐直。 “好。”萧盈盈嘴上答应了, 可实在太好笑了, 依旧没能将笑给憋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