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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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一起回家,路上有说有笑,在崽面前,郭青对封承若无其事,和平时别无二致。 封承下厨,郭青被他叫进来打手。 事实她帮倒忙更加擅长,没她封承可能会做得更顺利。他不肯放人,每回郭青想溜出去躲清闲,都被他叫回来。 吃饭时一切正常。 郭小盖对封承的偏见与敌对,不知在什时候悄然化解,他新恢复了平日的活泼,叽叽喳喳像个话篓子。 封承开了瓶红酒,郭青嘴角挂着嘲讽损他:“喝粥配红酒,讲究。” 封承慢条斯理地将瓶身标签转向正面,好让她看清楚。 郭青看清面的字母,立刻把自己的杯子杵过去:“给我倒点。” 她是个心眼大如黑洞的直肠子,偏生封承心眼多又密,他的圈套,郭青一踩一个准。 以前就没少被他套路,现在依旧没有长进。 饭后,封承赖到九点多还不走,郭青借洗崽的由头赶人。 彼时封承坐在沙发,领带已经解了,松了两颗扣子,拿郭青新买的美食杂志,边翻看,边头也不抬道:“我喝酒了,不能开车。” 郭青:“……” 妈的,原来喝粥配红酒,是在这等着呢,这心机咋不去宫斗呢? 而她还他娘地陪他喝……郭青对自己失望透顶。 “那就叫代驾,不然打车。” “不用。我今晚睡这。”封承理所当然地宣布自己的决定,显然并不打算征询她的意见。 郭青很有气势地双手叉腰,心想绝不能让他奸计得逞。 她再次搬出严肃正经、封承不可能拒绝的理由:“次我就跟你说过了,你睡在这会让他们对我们俩的关系造成误解……” 不等她说完,封承抬头,嘴角一翘,用一种风度翩翩、教人很想把拖鞋拍到他那张英俊的脸上的从容口吻道:“我就想让他们误解。” “……” 郭青嘴巴张又闭上,竟反驳。 第73章 郭青在床翻了七百九十六遍。 睡不着。 她平时是个沾床就着的人,今天却不知怎的,大脑一直在活跃,时而跳出来这件事,时而冒出另一个念头。 郭青翻身。 可能是因为客厅有一个赖着走强行留宿的男人。 想到封承方才来她屋里拿被子拿枕头一点不把自己当外人的样子,就很气。 郭青又翻了个身。 这人也知道中了什么邪,人到中年突然不要脸了。 再对比以前他目中无人的拽样,啧啧啧。 郭青再次翻身。 是说红酒助眠吗,怎么她喝了一杯这么亢奋,一点睡意都找不着。 封承是不是在她酒里下药了? 郭青烦躁地把脸趴到枕头里。 闷了几秒,猛地一下坐起来,趿上拖鞋走出房间。 客厅的主灯关了,沙旁着一盏落地灯,并不强烈的光亮,照出封承坐在沙的轮廓。 他闻声抬头,看见郭青便道:“你也睡不着?” 她睡不着,还都是被他害的。 郭青刚要说,封承又道:“正好,一起喝一杯吧。” 于是郭青到了嘴边的话,转个弯,变成了:“行。” 此时此刻,她确实很想喝点酒。 家里剩有几听啤酒,次聚会同事送的一般般红酒,还有封承不知什么时候就悄无声息放进她柜子中的高级干白与干红。 四月的天气刚刚好,冷也太热。两人将酒搬到阳台,封承手中拿两只高脚杯,本想坐到阳台的编织藤椅,郭青直接拉了个坐垫,席地而坐。 封承顿了顿,放只坐垫到她旁边。 往杯中倒酒,郭青和封承各自拿起一杯,轻轻相碰,然后对着夜色,一口一口地喝着。 夜风微凉,吹着人凉丝丝的,夜幕包裹在城市空,也暂停了白日的噪音。 他们两个都没有说话。 在这样的晚喝点小酒,舒坦。 “你生产的那天,是怎么样的。”一片缓慢柔和的安静中,封承忽然出声。 “啊?”郭青转头看他一眼,边回想边道,“记不清了。反正生孩子都那样,疼得哭爹喊娘,在产房待好几个小时,用力用力再用力,什么时候孩子的头露出来,就是胜利的曙光。” “很疼吗?”封承问。 “当然疼!”这个话题勾起郭青痛苦的忆,她痛心疾首道,“生之医生说打无痛针就不疼了,高高兴兴就去了,但那个针要等到开三指才让打,三指之就已经疼死了!” 封承盯着她侧脸的视线收回,垂下眼,手指无意识地摩挲酒杯。 “但是疼有什么办法,又能憋去不生。”郭青叹气。 “你一个人照顾他们两个,辛苦吗?” “带孩子怎么可能不辛苦。检查出来是双胞胎的时候吓死了,好怕养不活。过还好我运气好,生的崽比别人家的都乖,酸奶从小就聪明,半岁就能听懂说的很话了。小盖就很蠢,特别喜欢闹腾,说话比酸奶晚,还听不懂说话,特别烦人。过这小子吧,特别爱我,等他能听懂话,说什么他都唯命是听。他们两个长大一点,就轻松多了。幸好他们俩自己争气,没长歪。” “你做得很好。”封承说。 郭青却摇摇头:“那是我现在做了,有经验。其实刚始的时候也很菜,顾不过来两个,每次都手忙脚乱。有一次我给他们两个洗澡,把酸奶洗好,放到床,又去洗小盖。但是忘记把酸奶盖好,半夜她就烧了。她体质不太好,一烧起来就很严重,陪她住院,要看着她,还要抱着小盖,忙过来的时候很崩溃。” “后来呢?” “有季淮东啊。让他帮我带了几天小盖。”郭青对使唤季淮东习以为常,毫无心理负担。 “你经常让他帮忙?”封承意味不明地说。 “和季淮东谁跟谁啊。”郭青说起来还很骄傲,“他经常帮带孩子,学得很错,以后等他自己有孩子就会带了。” “是吗。”封承说,“真让人嫉妒。” 郭青转头看他。 封承同样看着她,静默地对视。 郭青正要收回视线,他问:“你恨我吗?” 郭青拿酒的手顿了顿。 “一个人很辛苦的时候,崩溃的时候,会恨我吗?” 郭青没料到这突然直击灵魂的一问。 她沉默几秒,然后浑在意地一挥手:“恨你干嘛,恨你又能当饭吃。说实话,都没工夫想起你这个人。” 封承没出声。 “说这个干嘛。聊点开心的。哎,问你……”郭青一脸八卦地往他旁边凑了凑,“小贱贱说柳卿卿追你追了大半年,你理都不带理的,真的假的?” 封承把视线转向方,喝了几口酒,才把情绪转到她的频道。 “你问这个干嘛。” “就好奇。柳卿卿又漂亮又火辣,会哄人还那么会撒娇,这种女人应该是个男人就喜欢吧,你为什么喜欢她?” “为什么要喜欢她。” “她哪哪都好,你喜欢她什么呀?”郭青纳闷。 “在我眼里,她哪哪都不好。” 郭青撇嘴,眼神充满鄙视。 “你这就是鸡蛋里挑骨头。” “你怎么知道,喜欢的是骨头呢。” 思考三遍,郭青也没绕明白这个逻辑。 她幽幽道:“想吃排骨。” “……” 封承失笑。 突然想吃年糕排骨。 人的欲/望来的就是这么猝及防。 郭青砸吧砸吧嘴,拿起杯子以酒解馋。 “要亲你了。”封承冷不丁冒出一句。 郭青一口酒差点从鼻孔里喷出来,呛得咳嗽几声,扭头可思议地看向他。 “你神经病啊,谁亲人之还要预告一下。” 对,重点偏了……他想亲就亲,做梦呢? 这句刚想完,封承的唇已经落在她的唇。 过只是轻轻地、浅浅地一碰,稍作停留便离了。 郭青连姿势都没变,为一切生得太快又结束得太快,想拒绝没来得及,想推又需要了,一时之间顿在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