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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荷心里发出一个自嘲的笑:怎么会不是她的错呢?嫁给他就是她一辈子做的最错的事情,且无可悔改,就像雪白纸张上滴了黑墨,无论什么样的铅笔擦都没法擦干净一样,是永远的污点。 白荷很不开心,为过去种种,但还是要在覃小津跟前强颜欢笑。 覃小津忽的停住了脚步:“白荷,你愿意嫁给我吗?” 突然而来的话让白荷怔了怔。 不是早就嫁给他了吗?他怎么此刻又说出求婚的话来呢? 见白荷怔怔,覃小津说道:“其实我还没有向你求过婚,不是吗?” 上次,他对她说“我们结婚吧”,他有求于她,而她这只受伤倦鸟也要攀住他这颗大树让自己有个歇脚的窝,彼此都带着彼此的利益,那是契约,不是婚姻,更没有爱情。 所以此刻,他郑重向她求婚:“白荷,你愿意嫁给我吗?” 第364章 车祸 求婚仪式被安排在一个热气球上进行。 头顶是一碧如洗的天空,脚下是玫瑰花瓣摆出的心形,热气球越升越高,热气球上的两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甜蜜的笑容。 覃小津打开精致的戒指盒,钻石戒指在阳光下闪着光芒:“白荷小姐,你愿意嫁给我吗?” 白荷欣然伸出手,让覃小津把戒指戴在她的左手无名指上。 毫无悬念的甜蜜一刻,拥抱、接吻,海誓山盟。 刘峥嵘骑着他的烧烤摊车有些意兴阑珊地骑行着,似乎有一个斑斓的热气球于天上飘过,他停下仰头,却只看见一片清朗的天空,干干净净连一只飞鸟都没有。 刘峥嵘怔怔,正准备重新出发,就被人从烧烤摊车上拽了下来,推倒在地。一群来势汹汹的混混不知道从哪里涌出来的,几人瞬间就砸烂了烧烤摊车,还有几人围着他胖揍一顿。 刘峥嵘抱着头蜷缩在地,被雨点般的拳脚踢打痛揍一顿,只能哼哼唧唧求饶。 那些人也没有把他揍得伤筋断骨,只是让他一顿皮肉疼而已,很快的速度便散去了。 刘峥嵘从地上爬起来,看着已经稀巴烂的烧烤摊车欲哭无泪,他抬头看看四周,这是一条有点偏僻的道理,不知道有没有安上摄像头,去报警不知道能不能查到这些混混的下落。 想到报警,刘峥嵘又打消了念头。 这一辈子他可再也不想和警察打交道了,他是坐过牢的人,去报警说自己被打了也会被警察误以为他招惹了别人吧? 刘峥嵘自认倒霉去收拾烧烤摊车,发现实在破烂得不能再修理了,他懊恼地踢了那破铜烂铁一脚,有想哭的冲动。 他已经这么艰难了,坐了牢,妻离子散,家没有了,像一只流浪狗一样艰难讨生活,是谁和他这样过不去啊? 刘峥嵘一抬头就看见白荷站在不远处,心里的疑团顿时明晰起来,他怒气冲冲急走过去,指着白荷鼻子还没有开口,白荷就率先说道:“是我干的。” 这么直白坦诚,倒叫刘峥嵘一愣。 “被人打很疼吗?饭碗被人砸个稀巴烂的滋味好受吗?”白荷脸上是冷笑,眼里含着嘲讽。 这个女人果然变了,她什么时候能这样无所畏惧站在他面前过?从前她总是战战兢兢畏畏缩缩生怕他打她,她的眼里总是含着泪水委屈苦哈哈,让人看了又讨厌又想欺负她。 现在她肆无忌惮地嘲笑他,诘问他,她不但无所畏惧,还带着一股子危险的戾气。 “从前你打我的时候,我也幻想过无数次还手,用比你更大的力气反抗还击,但是我做不到,我根本没有那么大的力气,甚至我一看见你就害怕,就想跑,可能是长期在你的拳头底下我被打怕了打屈服了,看到你就条件反射地害怕,每当和你呆在同一个房间里,我都感觉自己是和一头会攻击人的畜生关在一起——” 白荷回忆着从前,精准地说出那些心理感受,不是说给刘峥嵘听的,而是剖析给自己听的。有些人遇到了有些事发生了,总归是有理由的。 她挨了那么多年家暴,说到底就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而对方的处事方式就是拳头,对着弱小妇孺挥拳头,她是读书人,拳头不是她的方式。 两个世界的人本不该在一起,如果说为什么命运会安排这样一场相遇,或许只是为了成全她和覃小津的相遇而安排的前奏吧。 白荷摸着手上的钻戒,看着刘峥嵘,脸上是冷笑嘲笑,嘲笑刘峥嵘也嘲笑自己。 “从前你打我的,现在我都打回来了,如果你感到疼,你就该想到从前我也是这么疼的,如果你的烧烤摊车被砸烂了,你感到心疼,你就该想到从前你打碎家里的锅碗瓢盆、每一样家具,我也是这么心疼,因为那些都是我花钱添置的——” “我都已经坐过牢了,你也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了,孩子我也抢不过你,我现在已经落魄到要在街头摆摊像乞丐一样讨生活,你到底还要我怎么样?一定要把我赶尽杀绝吗?”刘峥嵘焦躁的,可是再不敢对白荷动手,甚至不敢靠前反而还后退了几步。 他向左右张望,不知道先前来揍他的混混现在都躲在哪个角落里,他心里担忧着他们会不会突然又冲出来将他揍一顿。 “赶尽杀绝?打你一顿,砸你一辆车你就觉得是赶紧杀绝了?你想过那几年我和孩子是怎么过来的吗?你欠下一屁股债就拍拍屁股躲起来,留下我和孩子每天被你的债主追债,房子也被你卖了,我们无家可归,孩子连学也不能去上,我一个人要养着三张口,饱一顿饿一顿,你管过我们的死活吗?你曾经的所作所为才是把我们赶尽杀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