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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景湉期想和亲人同路的计划泡汤了。 “少阁主,这个时节,往京中去的话,路途远吗?一路天气大抵如何?”景湉期来到这个世界,去过的最远的地方便是上次与叶昰倾一道送柳依依去岑州。 “你那些方志都是白看了的?”叶昰倾说话果然一如既往的毒舌。 “方志终归是前人所记,还不如问您。” 景湉期也觉着自己干嘛要问他,问一问叶管家或者茯苓都可以,又不是只有这一位才去过京中,况且叶管家说的怕是比他清楚多了。 “此去京中若是车马走的慢,两月也尽够了,若求平稳,中间可走一段水路,只是北上乃是逆水行舟,船会慢些……至于气候,六七月里虽有暑热,但也不至于无法忍受,……你问这些可是盘算着要让你母亲与兄弟也同去?” 叶昰倾忽得想到了景湉期的顾虑,话语也温和了不少,但看她的神情,便知自己猜对了。 景湉期还不忘恭维他一下。 “少阁主英明,若是父亲和舅舅走了,学生也北上进京,家中便只有母亲与舅母以及几个弟弟,终归是放心不下。” 刚才见了顾修谨的时候,却忘了问杨芝兰和舅母林氏是作何打算的。 “派人去问问你父亲是如何打算的,想来去了也好,九月里你便及笄,父母若是不在身边,难免遗憾。” 景湉期觉着这少阁主真是难以捉摸,一时讥讽起人来阴阳怪气恨得你牙痒痒,一时又思虑周全,竟是体贴得让人受宠若惊。 景湉期拜谢了叶昰倾,便托叶管家,让他派出人去南山书院打探一下父亲那边的消息。她其实可以直接下山去的,反正南山书院也不算远,只是先前才和母亲杨芝兰闹了一场,景湉期总觉得有些尴尬,还是等一等再说。 当晚便有人来回了话,倒是景湉期多虑了,杨玉树和景行本就打算带着妻儿一同进京,特意又嘱咐了景湉期不用担心他们的盘缠花费等事。 景湉期晓得舅母家是有些家底的,而且这些年依着娘亲的名义入股舅母家的一些小生意,还是分了些利钱,父亲在南山书院教书也有修倏,现下读书人少,书院州郡也会对进京赶考的学子有所补贴,只是出门在外,多带些钱比较稳妥,不过父亲既然如此说,景湉期也不加干涉。 她现世这个爹还不是那种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读书人,还有个同样出色的舅舅,照顾妻儿老小不在话下。 家里很快就择定了日子,六月初八上路,大约是现在还没有全球变暖,疑惑是地域原因,这边六月暑热,只要不要大喇喇的去毒日头下面烤,躲在阴凉处还是有些凉意的,比之现代社会火炉城里那无孔不入的热,景湉期觉着这里的夏天简直就是天堂,是以就算母亲他们是夏日里赶路,她也不怎么担心。 担心夏日里多雨,河川水位变化,所以一行人中几乎年年都要进京一次的胡夫子决定走陆路,不走水路那一段,终归时间不赶,就算走慢些,绕远些,也要紧着平坦安全的路走。 因得景湉期也要进京,倒是也没能给父母送行,终归要到了京中汇合,况且她在六月初三便动身了,倒是没有先往京城方向去,而是先去了岑州,拜访了一下叶昰倾的舅舅和舅母,一来是看看这二位可否有什么要带往京中去的,再者也算是亲戚间走动走动,岑州离济世阁不算太远,只是叶昰倾多半是个宅男,虽说济世阁送往柳家的节礼向来不差,可他自从上次送了表妹柳依依来过一次,这一年间竟然也没有走动过。 这次柳家舅舅可没有再把岑州大小官员召集起来相迎,柳家的舅母和柳依依倒也备下了不少礼物。这一年来济世阁送来的东西里,不乏景湉期自己捣鼓的胭脂水粉,是以就算先时只相处了几日,柳依依见了景湉期还是分外亲热的。 “三月里我及笄,原指着你能来的,不想送了帖子去,表兄竟是不让。”柳依依冲景湉期抱怨到,“却也不知你有多少书要学,整日里关在那山上,不腻吗?” 景湉期听了心中一咯噔,先前忘了问她生辰,原来柳依依是三月里满的十五,及笄也算是一个女儿家的大日子了,她与叶昰倾三月里似乎也没什么事,岑州也不算远,这当表哥的真是失职,景湉期都想给他列一个表哥的自我修养了,想想还是自己的两个表兄好,从小到大,除了去年那一次,她的生辰多半是表兄们一处过的,就算简薄,她的生辰礼也没少过。 不过景湉期觉着自己还是不要在柳依依跟前提这个了,免得她心塞,毕竟表哥比表哥,多半伤心的是表妹。 柳家舅舅远在岑州,本就十分惦念家中二老,是以知道叶昰倾要北上进京,早就备好了要托人带去的东西,叶管家带着人正和柳家的管家交接,将要送的东西都写了签子,一一记了。 景湉期和柳依依站在她住的小楼上,看着下面人来人往,只见柳依依神色郁郁抱怨到。 “也不知祖父母在京中如何,这岑州也真是无趣,连个能说上话的人也没有……是了,我与你说一件事,你去了京中可要小心些……” 柳依依看了看周围,见服侍的丫鬟站的远,却也还是压低了声音。 “你去了京中要当心赵家姐姐,如今她可是皇后身边的红人,前儿她来岑州我倒是见过一次,虽说没有明说,但话里话外阴阳怪气的,似是十分看不上济世阁收女弟子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