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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啊……怎的这次不将靖国公家的娘子也带来?”皇帝显然不想谈论此事,见儿子起了另一个话头,也多说几句。 太子和华阳公主明显是没事找事,承恩王府用几个人而已,并不算逾矩,若真细论起来,京中铺张的人家多了去,一国太子在这等小事上做文章,让朝臣如何看? 赵易给父皇摆了台阶,圣上也顺着台阶下来了,于是又半是撒娇的答道。 “父皇又没有下旨,儿臣也未娶妻,也不好将她带来啊!” 皇帝听了大悦,指着赵易那边笑道:“瞧瞧,你倒是心急,既是明年开春就要成婚,府邸也该好好修葺起来,你自己住的宅子,便自己看着修整,缺了什么自己去找内务府,如此可满意了?” “多谢父皇,儿臣必定将屋子修得好好的,保管让您满意。”赵易一脸的喜色,离席对着他这个皇帝爹爹,行了个礼。 “我满意有何用,倒是镇国公那边满意才是。”这一派父慈子孝,让赵溶十分欢愉,转而看看也是要在开春出嫁的女儿华阳,温和道。 “你的公主府一直在修着,也让你兄长和姐姐们把把关,若是缺了什么,来找父皇。” 华阳再怎么没眼色也不会在这时候说出什么不好听的话来,也连忙离了席,给高高在上的赵溶行了大礼。 西域来的使节也很会说话,连赞皇帝陛下疼爱子女,家庭和睦,将赵溶哄得开心极了。 华阳见赵溶心下欢喜,又生一计,眸中略过一丝冷色,端了酒杯,冲皇帝爹爹笑盈盈道。 “父皇可不能只偏心我们,女儿听说近来大皇兄腿疾又犯了,皇嫂虽说细致,也不是懂医术之人,父皇也该给皇兄找个懂医药的人,儿臣瞧着济世阁那女学子就不错,王爷教养的人,必定错不了。” 华阳公主语中带着一丝娇嗔,似乎这是多么大的一番好意。 大皇子赵宣是生在太子殿下前面的庶子,只是自小腿脚不灵便,以皇后娘娘倒也没有为难过他,时常还会有赏赐。因为身带残疾的缘故,大皇子性子不免有些乖戾,除了各处寻花问柳,搜罗珍玩,也未做过太过出格的事,是以赵溶也对这儿子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方才好不容易解了围的赵易暗自在心中骂了一声蠢货,比起太子殿下的话,华阳这简直就是明晃晃在打济世阁的脸了。 叶昰倾依旧是那张没有表情的脸,只是点墨般的眸子更加冷了。叶岐依旧是那副和蔼慈祥的模样,极为耐心的与皇帝赵溶和华阳公主解释到:“圣上有所不知,习医一事不是三年五载能学成的,那小学子记在思远名下,前些年也只是学了些药典,老臣还未曾带她各处行医,并未治过几个病人,哪里当得了这大任。” 赵溶见一个老臣被女儿为难,不得不站出来说两句,先时对华阳公主那一丝丝慈爱就这么被耗尽了,心下只有厌烦这女儿说话不分场合,总拿些小恩小怨来让父母为难。 赵溶和颜悦色对叶岐说到,“小儿之言,爱卿莫要放在心上,思远也只有这么一个徒儿,也该好好教导才是。” 大皇子自然知道是华阳让自己做了筏子,他也不想留什么情面,似笑非笑。 “父皇明鉴,儿臣可不喜那样的小丫头,若是真要有用的,倒是不如赵太医家的娘子,况且儿臣自有了长女,后院一直无出,非但是儿臣的腿脚,家中诸位女眷也该好好调理一番了。” “皇兄院中的女眷已然够多了,怕是调理不过来,何必为难呢?”一直在旁默不作声的三皇子忽得开口道。 赵易悠悠饮了一口佳酿,看来华阳这话说的有些用处,现在不是又与赵家那赵怡燕掰扯上了,又一看叶昰倾倒是沉得住气,如今也在慢悠悠的饮酒。 “启禀圣上,西域使节还带了一支舞队,如今都准备好了,可要一观?” 最懂圣心的徐公公连忙出来解围,问赵溶可要看歌舞。 赵溶点点点头,徐公公便让西域的舞姬依次进来,与皇上行礼,又让乐工奏乐,开始了歌舞表演,才将此事揭过。 在这宫廷之中,大家都会成为最好的戏子,虽说方才言语间有些不快,终是要做出一副与君同乐的样子,任谁也看不出三皇子妃的强颜欢笑。 筵席散,臣子归,叶昰倾今日没有骑马,而是与祖父同乘一车。 且不论景湉期与他关系是否亲近,就单凭她也是济世阁弟子一点,今日华阳公主的‘提议’就将人恶心得够呛,大皇子是什么人?当众人一概无知么? “明年开春,便让小田七跟着我四处游医。”叶岐显然也被恶心到了,只是他这个年纪,什么风浪没经历过,所以面上丝毫看不出来。 “是。”叶昰倾颔首。 也不知祖父是不是跟胡夫子学的,也喜欢叫她小田七,叶昰倾想起这名字带给自己的困扰,总有些不自在。 叶岐见孙儿这寡言的样子,轻声叹道:“你年纪也不小了,若有心仪的娘子,便与祖父说,你这婚事但凡未定一日,总是有波澜的。” 叶岐晓得赵太医家多半是有心思的,可惜也不能直截了当的与对方说让他死了那份心思,济世阁绝对不会考虑赵怡燕的,故而也只能全然当做不知道。 叶岐见孙儿神色似有松动,片刻犹豫之后,依旧恭敬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