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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又孤单的餐桌,再色香味俱全的饭菜吃在嘴里也味同嚼蜡。 七岁以前,郑嘉霖是个乖孩子,逢人就笑,礼貌听话,课业之外在父母亲安排下学习钢琴、英语、小提琴,礼仪,骑小矮马学马术,即使他不喜欢,硬着头皮也会去学,只为了得到爸妈一句肯定的赞扬。 第一次接触唱歌跳舞的契机是什么呢?郑嘉霖记得很清楚,那是小学二年级的夏天。当时他就读的国际小学全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上层家庭的孩子,学校为了面子工程,不时会安排老师带学生们去参加一些社会公益性活动。 蝉鸣,闷热,烈日骄阳炙烤着社会福利学校操场的水泥地面。硬邦邦的水泥地没有草坪、沙坑,更没有像这所舞蹈学院一样标准的塑胶田径跑道。社会福利学校的孩子们多是被遗弃的Beta,其中有一些还有生理缺陷,都是免费入学的孤儿。这样的学校越来越多,光靠政府拨款和公益捐款很难维持,不定期会邀请贵族学校的孩子前来交流,实则就是卖惨求资助。 郑嘉霖没想到的是,当天校长和学生代表发言之后,操场搭建的简易小舞台上,还请来了“手拉手”互助共建的另一所小学校高年级学生表演节目。 一个看去白皙纤弱的男生,顶着如火的太阳,跳了一段极为酷炫动感的现代舞,把气氛一下子炒热到高潮。逆光下看不清那人的脸,郑嘉霖却擅自断定他一定美得惊心动魄,不然怎么能跳出这么帅的舞蹈!观看舞蹈全程他都紧张极了,那人的动作太快了,他的腿和胳膊怎么动的,头是怎么摆的,腰怎么会这么柔韧有力…… 从那时起,原本“安静乖巧”的郑嘉霖爱上了HIP-HOP,街舞,RAP,唱歌……怎么热闹怎么来,他的世界从此有了鲜明的色彩。如果还能回到过去的那一天,他一定要冲到后台,向跳出神仙舞蹈的大哥哥告白,告诉他,他是自己喜欢的第一个小偶像。 郑嘉霖想着,如果未来他爱上了什么人,也要像自己离家出走去韩国学舞蹈一样,不顾一切的勇敢追求。 不管那个人是穷是富,是Alpha、Omega还是Beta,他都会好好珍惜,绝不走自己爸妈的老路。 郑嘉霖还沉浸在回忆中,久违的放空自己,天马行空胡思乱想,突然眼前一亮,门被推开了,外面的阳光照射进来。 不是吧,怎么会有人找到这里?难道要被抓了……他拼命缩小存在感,把大长腿蜷起来抱紧,躲在垫子后。那人的脚步声很轻,不急不躁,像是在认真查看各个角落,最终——停在了郑嘉霖面前。 “不嫌脏吗?”应澈无语的看着郑嘉霖团坐在脏兮兮的角落,地上是厚厚的陈年积灰,紧挨着的体操垫也又脏又旧。 “怎么是你?”郑嘉霖惊了,赶紧爬起来拍拍身上的土,绝不能让应澈从高处俯视自己。继而又很气,还以为只有他才想到可以藏在体育器材室呢,谁知道讨厌鬼应澈也来了。 这就好像自己的秘密基地不经许可入侵了不速之客,来人不仅反客为主,还挑三拣四嫌东嫌西。 应澈懒得回答,扭头就要走。郑嘉霖又惊了,一把拉住他,恨铁不成钢:“你还乱跑!不怕被老师抓起来?” 应澈:“……” “先在这儿藏着,等游戏结束吹哨儿再出去。”郑嘉霖虽然不愿意和应澈共处一室,但是让他从这儿一跑,万一被老师看见,这基地不就暴露了吗?唇亡齿寒啊。 应澈不置可否,站姿笔挺,显然无意“藏”起来。这里到处都脏兮兮的,更衬得应澈肌肤如雪,五官惊艳,在光线昏暗的室内仿佛自带光源。郑嘉霖第一次面对面仔细看应澈的脸,也不由感叹造物主的偏心。就算在颜值普遍更高的AO两性中,应澈这样的美貌也非常少见。 可惜,是朵带刺的蔷薇花。 一时两人相对无言。一阵沉默后,意外的,应澈率先开口了:“徐潇留不下的。” 徐潇是这届练习生中的一员,天资和外貌都不出众,之所以能留到现在还没被淘汰,是因为他身上有卖点——徐潇是唯一一名Beta练习生。 “他很努力好吗,只是之前没受过专业训练。”不提这个还好,一提郑嘉霖就火大。应澈的心怕不比石头还硬,好几个他之前拼命辅导的练习生都被应澈无情的淘汰了。 徐潇家庭很困难,双Beta家庭,父亲车祸致残,母亲是食品厂的工人,他自身也是Beta,空有梦想却没有娱乐公司肯收他。 平心而论,徐潇在普通人里绝对出挑,身高长相都不差,但放在遍地帅哥美女的娱乐圈,就相当不起眼了。他一边上学打工,一边自学唱跳,经过了艰辛努力才终于有机会上了偶像练习生的综艺节目。 郑嘉霖满心热诚,还会深夜给他指导跳舞,盼望他能成功出道。 “他没有天赋,最好早点放弃。”应澈不为所动。偶像艺人这条路并不好走,如果没有强大的资本包装炒作和背后支持,就只能靠打铁自身硬。但徐潇哪样都不具备,基本的嗓音和肢体柔韧性都不占优势。 应澈原本没想和郑嘉霖说话的。可能共处在这个无人的体育器材室太安静了,空气中飞舞的灰尘和昏暗暧昧的光线让他也变得奇怪了。 “你也是Beta,到底有没有心啊!”郑嘉霖就很气:“你以前还说我水平差呢,我还不是学出样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