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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我的球。”一道略低沉的声音从废弃球场传来。 女生抬头看去,忽地身体一颤,握手里的冰棒掉了,木棍戳漏了包装袋,从尾部露出来。 老板瞟了眼,“诶诶,你自己弄坏的,得付钱,不给退。” 只见一名起码有一米九,一头黄毛刺头,满脸不善的男生正大步朝她走来。 小姑娘哪还顾及那么多,随手扯了张五块钱扔冰柜上,匆匆说了句“不用找了”拔腿就跑。 老板一看急地对她背影大喊:“找啥啊!你还少五毛!!!” 男生乐了,“我给你补?” 老板看看他,又看看冰柜上的钱和地上的冰棒,挥挥手,过来将冰棍捡起,“给啥啊,她东西都没拿走,就当我花五毛请自己吃冰棍了。” 唯一受到物质与精神上伤害却被完美无视的连黎:……? 老板对男生指了指连黎,“你还是看看身后那帅哥吧,他那豆腐都被你砸成豆腐脑了,这地晒了一天滚烫,还是碗热豆腐脑。” 男生转身,连黎终于看到他全貌。 第一印象是高,感觉比自己高了大半个脑袋,这种体型的人本就容易让人感到害怕,他还朝自己挑了挑眉,一脸不屑。 他勾唇笑了笑说:“挺好,我爱喝咸豆腐脑。” 合着还挺自豪?第一印象坏到了极点。 连黎拎起塑料袋提手给一滩豆腐扔了,那男生追了过来,球夹在小臂和腰间。 “微信转你,豆腐多少钱?” 居然连句道歉都没有。 连黎不得不抬头去看男生,被男生耳骨上银圈耳环刺地眨了眨眼,他很是平静地说:“两块,不支持微信。” 男生不耐烦地咋舌,“麻烦。”说完回身跟小卖部老板换了两块钱,长手一伸,指间夹着两枚硬币,“两块。” 搞得好像连黎是施害者,他才是那个被害者一样。 连黎接过,什么也没说,转身回菜场又去买了块豆腐,豆腐摊只剩最后一块豆腐,给连黎便宜了五毛。 回来的时候男生已经走了,他只当是这炎热夏天最后一天假期的小插曲,反正他也没损失什么,只不过多跑了趟菜场。 到家的时间刚过六点,周思洁还在折川崎玫瑰,一共999朵,她还差两百多朵,下周五交货,一朵一毛。 周思洁见连黎回来了,手下的动作没停,看了眼墙上的钟,“怎么回来得这么晚?” “回来的时候忘买豆腐,又回去了一趟。”连黎将菜放进水池,豆腐拿出来泡水里。 装豆腐的塑料袋扔了,装菜的捋成一条,在手指上绕几圈,末端插.进中间的洞,拉紧团成一个球,放进墙上挂着的大袋子里。 周思洁看他开始忙活着要做饭,说:“随便弄弄就行。你明天开学了吧?夏老师那边的课程结束了?” “还差两节,下周六再去一次就行。” 周思洁思考两秒,像是在算时间,连黎道:“李老师的课22号开始,时间对得上。” 周思洁顿了下说:“我不是在想这件事,我想着给你报个奥数班,昨天看见报名表好像是21号就开始了。” 连黎摘小青菜的动作停了下,“怎么突然想到要给我报奥数班了?” “你大姨说要给筠筠报年底那个市里的青少年奥数比赛,你也去报一个。” 连黎给菜沥水,“知道了,明天我去跟夏老师商量一下。” *** 第二天依旧是高温的一天,只有早上六点,天刚亮的时候稍微凉快一点,六点一过就开始热得闷人了。 43路公交车上没什么人,只有四五个农民工仰着头打着瞌睡,车厢里是此起彼伏的呼噜声。 连黎选了最后一排拿出单词本开始背,到学校需要一个小时,能背六十个,这样最后一单元的单词也背完了。 “酉水巷到了,请从后门下车。” 车门开了,上来两名男生,瞬间打破了车厢里莫名的和谐。 “烬哥,咱要不打车呗?这公交车连个空调都没有,热死个人。”江乐生话虽这么说,但利索地投了币,紧紧跟在边烬身后。 被司机狠狠地瞪了眼。 “打个屁,你等到你们班班主任给你打电话都等不到出租车。”边烬扫了眼车厢,径直往后车厢走。 他坐到倒数第二排,江乐生想跟他坐一块,他一把拦住,“坐一边去,粘一块你也不嫌热。” 江乐生努了努嘴,委屈巴巴地在左边双人座落座,余光无意间瞥到最后一排最右边靠里那名男生。 他给边烬使了个眼色,用嘴型跟他说:“特装。” 边烬随意往后望了眼,乐了,胳膊往椅背上一撑,“我说谁一大早就在公交上背单词呢。” 连黎视线从单词本上移开,淡然地对上边烬打量的眼神。 麻烦。 江乐生一愣,指了指两人,“烬哥,你俩……认识?” 边烬坐得跟个大爷似的,似笑非笑地说:“他谁不认识啊,理科班永远的第一,叫连黎是吧?” 连黎:“嗯。” 江乐生对连黎油然而生敬意,“牛逼啊,难怪能当年级第一,一大早就背单词!” “瞧你那点出息。”边烬坐回去,不屑道,“不过你说得对,特装。” 第二印象也十分不好。 --